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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羲根本没有想到,裴然不光抱她,还纡尊降贵的亲自侍奉她梳头。

只是从始至终,周官兵都如木桩一般伫立周围。

趁着裴然去见大臣,秦兰羲旁敲侧击,想知道卢善战和方草的情况,却被金桥一句话堵了回去。

“臣劝娘娘一句,您若不开这个口,二人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红油抄手,蘸水蹄花接踵奉上餐桌。见秦兰羲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宫女刚要上前,却见裴然拿过勺子,亲自将红油抄手盛出。

“多谢皇上。”秦兰羲嘴上说着,眼神中却不见半分喜悦,更谈不上感激。

他望着她形同提线木偶般,拿起勺子,僵硬地把抄手塞进嘴里……

“不合胃口?”裴然忍不住问。

她终日呆在他的寝宫里,没去过坤宁宫,也没出过宫门。

这自然是他的意思。

不过裴然也知道,人在一个地方闷得久了,心里难免会不痛快。

“前朝风波刚平,这时候你不宜暴露人前。”裴然夹起一块猪耳朵,特意将红油在自己碗里撇了撇,放入她碗中。

这般的细心周到,若是秦兰羲此刻不是担忧方草和卢善战,定然能够察觉。

可偏偏,她满心满眼都是二人的安危。踌躇良久后,秦兰羲站起身,将蹄花蘸上满满当当的料,放入裴然碗中。

像是对她的举动有些诧异,男人眉梢轻挑,忍着香菜将整个蹄花吃了干净。

“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秦兰羲自始至终站在旁边,放在身前的指尖互相较劲。

“臣妾愿意留在这里,但请皇上放过卢善战等人……”这时候,是万万不能提及方草,否则他性命能不能保住,实在难说。

可即便没提,裴然的脸色也由晴转多云。

秦兰羲抿唇,只能赌一把:“皇上若不想见这些人,大可打发出去,让他们离开京城就是。”

话音未落,金桥便下意识地看向裴然。却见他面不改色的夹起,根根白如剥皮的细竹……

在火红油辣椒的衬托下,折耳根显得娇艳欲滴。卖相看起来,着实不错。

只是秦兰羲喜辣,却从不吃这个东西。

“朕从前也不爱吃这个,腥味儿太重,还苦。”唇舌之间,被鱼腥草独有的气味弥漫,裴然忍不住皱眉:“但听说对身体好。”

筷子夹上一大捆,丢入秦兰羲的碗里。

“你也吃。”

裴然头也不抬的说。

望着他同从前大相径庭的模样,秦兰羲心头不由得打鼓。

“若我不吃呢?”

她试探性地开口。

裴然挑拣着香菜的动作一滞,“那就不吃。”

旋即,他手里的碗和筷子被扔在桌上,清脆的撞击声令秦兰羲眼睫颤动,紧跟着,男人拂袖而去留下一句……

“这辈子都别吃。”

偌大的宫殿中,没有任何可食用的东西。

自鱼腥草一事后,秦兰羲连着三日未进水米,身体已开始出现虚脱的征兆。

到了第四日,她看着面前的砚台,甚至产生出幻觉。

好像糯米糕……

一口咬下去,却硌得牙疼。

再强的意志力在身体的极限下,也逐渐变得模糊。

偶然,窗户里跳进来一只猫。秦兰羲坐在床上抬眸望去,小猫似乎应是雪白的,却不知为何,整个身上都脏兮兮。

看起来不是宫里娇宠的,倒像是偷溜而入的野猫。

它迈着自己独特的猫步,亦步亦趋地打量着整个宫殿,直到在一处墙面驻足。

那上面挂着一柄弓箭,通体镶金,头尾还有两颗红宝石。

秦兰羲强撑着眼皮望去,没想到,裴然不光将她的妆台搬来,甚至还有这柄她送给李子园的金弓……

想到此处,秦兰羲的脸颊划过一道泪痕。

终究是她对不起她。

像是感受到有人在床上,野猫转过头,步履匆匆的朝她跑来。

伴随着的不光有臭味,甚至还有一股独特的味道。

像肉味。

“喵~~~”

猫叫声很近,秦兰羲抬起沉重的眼皮时,野猫已经跳上了床。

它在她身旁趴下,仰着头,眼神中似乎含着不解。

望着它,秦兰羲竟险些生出喝血为饮的想法。

她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野猫像是急了眼,立刻站起去扒拉她的手。它的指甲没有剪,划到秦兰羲的时候甚至还有些疼。

但此刻,她感受不到疼痛,只剩下头晕目眩。

本想着是让自己清醒一点,谁知反而更晕。

“下去……”

她抬手想将猫赶走,这猫反而抓着她的裙摆不放。

秦兰羲皱眉,手掌撑着床榻,竭尽力气够着床头,被她当作糯米糕的砚台,高高举起。

“喵——!”

小猫吓了一跳,转身逃走。

却在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看她。

砚台被扔在地上,秦兰羲扯过枕头,使出吃奶的劲儿,却只是软绵绵的掉在地上。

“赶紧走……”她嗓子眼发出虚弱的驱赶声。

她还不想突破自己的底线,可身体的极限却也快崩溃。

嘴中能分泌的唾液已经不如前两日,但她还是努力地吞咽,自给自足。

好不容易赶走了野猫,秦兰羲彻底筋疲力竭,趴在床上,手无力地掉在床边。

······

“金大人!”

眼见一太监匆匆跑到御书房外,金桥拦下人,转头瞧了眼里头在商谈国事的裴然,大步迈下:“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可是皇后有事?”

“不是不是!”太监气喘吁吁的说:“回金大人的话,是池塘里的金鱼,不知怎的都不见了踪迹。”

“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踪迹?”金桥打量着面前的太监,“你慢慢说,别让人瞧见,还以为宫里怎么了。”

······

不知不觉间秦兰羲睡了过去,可半柱香后,却被一阵血腥味惊醒。

只见野猫叼着两只金鱼,一溜烟儿跑了回来,好好地将猎物放在她的床上。

秦兰羲垂眸望去,愕然颤眼。

她习惯睡在里头,而床铺外头此刻正被无数金鱼占据。野猫脸上湿漉漉的,而鱼上的血迹也都还没干。

生理的欲望,使得秦兰羲忍不住吞咽口水。可吃熟食的习惯,却让她倍感犹豫。

即便再艰苦的任务,她也从未落魄到要吃生肉。还不是被处理过的生肉,是血淋淋的鱼生。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一只白白的猫爪,将一条最大的小鱼往前推了推。

秦兰羲抓着,连刺带肉啃噬起来,野猫见状,似乎终于放下心,默默在她身旁趴着。

床上的鱼被啃完大半,只留下零星一点鱼刺。秦兰羲的嘴唇终于有了血色,待她望向野猫的时候,却见它眼中隐含泪花。

像是注意到她在看自己,野猫撇过头,逗大的泪珠掉在床榻上,却骤然被人抱在怀里。

秦兰羲挠着它的下巴,想表达对它的感谢。可人猫四目相对时,她杏眼却闪过一丝波澜。

这猫,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