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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赶我?”

他握着墨锭的右手上,还包着层层叠叠的纱布。纵使语气极力克制,克制到发颤…….

秦兰羲还是能感受到他生吞活剥的眼神。

“裴然要回来了。”

她捏着玉笔,在他磨好的砚台上蘸着:“你再不走,我可就去告御状了。”

“我会怕他?”

“怎么不会。”

秦兰羲斟酌着用笔,“森王虽封王,无外乎还是臣下。臣下臣下,说得好听是臣子,说得不好,就是下人。”

墨锭和砚台,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秦兰羲,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耳后,秦兰羲清晰地感受到腰间被冷镖抵住。

可她的身体却连片刻僵直都没有。

对一切习以为常,对他无所畏惧。

玉质温润的毛笔,在秦兰羲的手中摇曳生姿,着金箔的宣纸上,落下一枚笔锋凌厉的字

——逃。

裴洚云目光偏移,手中的冷镖被攥到发热。

“你是个聪明人。”

秦兰羲放下笔,转头之际,唇瓣擦过他的。

“裴洚云,无论你是贪恋我的肉体,还是觉得我对不起你,现在你都该逃了。”

阳光明媚,透过门框上的窗户纸撒入。桌前的二人分明是暧昧至极的亲昵,偏偏,没生出半分欲动。

腰间不再有东西抵着,秦兰羲抬眸,望着他绕到桌前。

“你怎么知道裴然在追杀我?”

他的鹰眼凝视着她。

“有没有一种可能,火药,是我提醒裴然的?”

秦兰羲微微一笑,手撑着下巴得意看他。

扬州之战,裴然不在前线。金桥虽留下了人,但士兵们知道的,不过冰山一角。

裴洚云扯唇,眼底,却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她讨厌他,他一直都知道。

可这种手段,是她当真在赶他。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你的火药太多,那时我又不知道你的目的,自然心里怀疑。”

她答非所问的话语,却让裴洚云的心头,好受不少。

她在解释。

解释自己不知道森王是他,所以才有此一举。

秦兰羲坐在椅子上整理着裙摆,“虽然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但是逃吧。”

“在他没回来之前,逃出京城。”

“你呢?”

裴洚云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椅子上的女人,“裴然的不择手段,你见识了。”

“也许他爱你,可在利益面前,他绝对会放弃你。”

“秦兰羲,我不会。”

裴洚云上前一步,朝她伸出的伤痕累累的手,眼神中满是希冀:“跟我走,我绝不会像他那般对待你。”

他信誓旦旦地承诺,她却从始至终不曾看他一眼。

直到屋门传来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秦兰羲故作整理的手停下。

她抬眸看向屋外。

走吧,

长森,

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地狱,

就当我,

还你一遭。

······

宫门口的侍卫早就被卢善战换成了自己人,看到他来,撇头冷哼了一声。

“记得,把方草还回来。”

临上马车前,卢善战对他说。

裴洚云点头,算是应下。

马车一路从宫门离开,去到了颜府。

是太医令的府邸。

秦兰羲不光要将他送走,还要履行对颜儒的承诺。

一切像是早就布置好的,他日日呆在她身边,却什么都不知道。

马车颠簸不已,裴洚云掀开车帘,朝身后的皇宫望去。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中毒了,对不对。”

她漫不经心的语气,让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长森也好,方草也罢,你伪装的一切,我都不喜欢。”

“裴洚云,我不喜欢你。”

夜深露重,小厮们都在忙前忙后地搬着东西。

趁着这份黑幕,裴洚云吹响口哨,暗卫应声而落。

“少爷。”

裴洚云转过身,“马车的目的地是龙城,我会在中途的禹城下车,让张集他们从府里的密道出来。森王府,我们弃了。”

“是。”

星光下,男人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仰头望着天空。

也许这世上,有人就如同这星星一般,遥望不可及。

他凄然笑开,手里的面具瞬间被捏得四分五裂。

不喜欢他装,那从今日开始,她便不会再见到伪装的他。

······

“方草,帮我拿一下水。”

起夜的时候,秦兰羲眼睛还未睁开,便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屋内烛火黯然,她坐在床上,手放在帷帐边,却半天没等来茶杯的重量。

秦兰羲掀开眼皮朝外探头:“方草?”

“娘娘。”

宫女听到她的唤声,着急忙慌地进来。

帷帐被掀开,见她还在朝外头望,宫女抿唇,将手里的茶杯朝前递。

“娘娘,方侍卫走了。”

尽管宫女很小心地提醒着,可秦兰羲的眼神还是不受控制地怔然。

是她赶走的,

为何她忘了。

“哦……本宫睡得有些糊涂。”秦兰羲接过宫女手里的茶杯,低头抿了一口。

是没有味道的淡水。

没有她钟爱的莲子香气,没有她不喜欢的百合。

瞧她只喝了一口便不再喝,宫女以为她不习惯自己的侍奉。

“娘娘,您若是喜欢有侍卫保护,奴婢请卢将军去挑几个样貌得宜人来,可好?”

秦兰羲看重方草,是坤宁宫人尽皆知的事。

方草虽不是太监,近前侍奉也算逾矩,但架不住秦兰羲是皇后,她高兴最重要。

何况皇宫之内,本就沉闷幽闭。

有那么点爱美之心,实属人之常情。

听着宫女的话,秦兰羲知道她是误会了。

她扯过被子,“不必了。”

世人都以为走得是方草,可只有她知道。

走的,是那个一次又一次,不惜一切出现在她身边的人。

帷帐落下,秦兰羲望着天花板,泪水砸落在枕头上。

她骗得过张增配,骗得过裴洚云,可骗不过自己。

他占据了她在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羁绊之深,是她第一次没有以任务为先。

“只有这一次。”

秦兰羲闭上双眼,她在给自己划线,也在给他最后的机会。

如果他能逃得让她找不到,就不会毁灭这个世界。

那她,也愿意以秦兰羲的身份,在这深宫中熬。

熬到他死。

系统:【024号请求通话,是否接听?】

秦兰羲:【接听。】

024号客套了两句,可没一会儿就哭了起来。秦兰羲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就静静听着。

024:【我想再进去一次世界。】

秦兰羲傻眼:【你疯了?】

【张增配已经死了,你怎么进来?】

024:【第一执行官的特权,你知道的。】

秦兰羲瞬间从床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