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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裴然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阴沉:“什么时候不见的?”

“娘娘出宫去卢府时,森王曾登门拜访过一次。”

“但在那之后,暗卫就再没看到他出入过府邸。”

金桥沉吟片刻,凝重地望向案前的男人:“皇上,森王府曾是督府,臣怀疑里头或许有密道。”

外头士兵整理铠甲和刀剑的声音熙熙攘攘,营帐内却一片寂静。

“金桥,你会不会觉得,朕太心狠了?”

金桥怔然,“皇上何出此言?”

裴然垂眸,指尖拨动手里的玉串,“按道理说,森王立下赫赫战功,不单帮朕救下了小刺猬,还是自小同朕相伴长大的好友。”

“论朝堂,他已然残废,没有朕的允许,无人再能举荐让他出征作战。”

“论私交,朕同他可谓同气连枝,他亦从未有害朕之心。”

既如此,他又为何一定要杀了他?

金桥垂眸,“皇上让臣去查的那批火药,确实是森王去天间拿到的。”

“疆域一带势力纷杂,不受任何管制,若是森王有心有力,凭借天间强大的财力,加上沃国的火药…….”

莫说还手之力了,裴然能不能自己逃出生天都是问题。

沃国已经沦陷,疆域的人私下内斗归内斗,但无人能保证他们不会联合起来。

毕竟他们最想攻陷的,就是中原。

何况,裴洚云从未说过归顺裴然。

甚至裴然不让他杀裴占山,他一样肆意妄为,全然不顾大局。

“就是把森王府的人杀干净,也得找到裴洚云的下落。”

桌案前的男人抬起眸,那双魅惑人心的眼里,毫无半分慈悲。

“臣明白。”

金桥刚想转身,却又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递上手里指甲盖大的字条。

“对了皇上,太后娘娘自您走后,便搬到了坤宁宫居住。”

裴然展开字条的手一顿,诧异抬起的眼里,不受控地染上慌乱。

“你说什么?”

“太后亲自登门,杀得坤宁宫措手不及。”

“听说皇后娘娘的侍卫方草几次阻拦,却拗不过皇后娘娘善良,执意将人留下。”

善良?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她刺向他的剑伤,还留在这里。

裴然垂眸,想起她过往种种。

为何在边关,秦兰羲无论如何都愿意相信张增配,执意把他送回来。

裴然放下手,“原来如此。”

“她们的交易,是这个。”

金桥不解地望着他喃喃低语,“皇上的意思是?”

“朕能登上帝位,一半要归功于太后在后宫杀了裴存乾。如若裴存乾没死在张增配手里,那现在,死的就是朕。”

金桥眼神一闪,恍然大悟:“所以保下遗腹子,是皇后娘娘答应太后的条件!”

听到他的话,裴然的脸色更是阴转惆怅。

秦兰羲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她答应的事情,必定是会做到。

女人的通病,总觉得稚子无辜。纵使不是自己的孩子,也舍不得轻易伤害。

“皇上放心,药是太医令亲自研发的慢毒,皇后娘娘素日身体康健,想来不会有大碍。”

不会有大碍,可还是会伤她。

裴然起身来回踱步,“还有多久?”

金桥思索着道:“太后已经怀胎六月,最多不过三个半月,就会临盆。”

“还要三个半月……”他双手撑着桌沿,眼神不安地飘忽。

金桥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皇上,毒在娘娘回京之前就已经下了,太后撑不到那么久的。”

“朕好不容易,才让她愿意回来。可一个多月了,她一封信都没给朕送过。”

裴然有些落寞地跌坐在椅子上,“如果这件事让她知道,她必然不会再原谅朕。”

秦兰羲的性子看似容易拿捏,实则坚硬冰冷。

裴然知道,金桥也知道。

他上前一步,“皇上,臣说句不该说的。”

“这天下的人和事,无外乎钱和权。所有的真心,都比不过套路。”

裴然抬眸,略带湿润的眼珠,有些惊讶地望着金桥。

······

十二月的京城,迎来边关大捷的消息。

御驾抵京便举行封后大典的旨意到时,秦兰羲还在床上睡着。

坤宁宫上下一片肃穆。

裴洚云彻查所有膳食,甚至让卢善战喊来城防营的军医,都不见秦兰羲醒来。

“奇怪。”

军医摸着白胡,望着手里的银针皱眉:“怎么回事,没有毒。”

“没毒?”

卢善战上前夺过银针,对着光翻来覆去地看,什么也没有。

军医站起身,“敢问方侍卫,娘娘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半月左右。”

出声的是张增配,她肚子已经孕象明显,脸颊却削瘦不堪,整个人仿佛风吹便倒。

“半月前,皇后开始频频犯困。一天十二个时辰,六个时辰睡着。”

她强撑着精神,惨败的唇色一张一合。

“三日前,睡了整整一天才醒。昨日睡下去,到现在都没醒,已然十四个时辰了。”

秦兰羲的情况很不好,太医诊不出来,军医诊不出来。

“锵——”

剑声传来,众人大惊失色地后退。

卢善战眼中冒火,剑锋直指裴洚云的喉结:“解药。”

裴洚云眯眼,“你怀疑我下……”

“别逼我把你的面具撕下来!”

除了他,卢善战不做第二人选。

在场的宫人纷纷傻眼,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唯独张增配对一切了然于心。

她轻轻按下卢善战的手,“不是他。”

秦兰羲待张增配的好,卢善战看在眼里。

二人年纪相仿,张增配在宫中孤立无援,虽顶着太后的名头,实则求助于秦兰羲。

怎么说,她不应该是害她的。

“那会是谁。”

卢善战话音刚落,余光却见身旁的人笔直朝地上栽去……

“太后!”

“不好!太后见红了!”

“来人!快上止血散!”

皇宫中,两个身份最尊贵的人双双倒地,坤宁宫顿时乱作一团。

裴洚云站在一旁,眼神落在床上的秦兰羲身上。

“你干什么!”卢善战的疑心还未消尽,人却被裴洚云拉出了屋门。

他从袖口掏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是秦兰羲的后令。

“裴然不会让太后生下孩子,她的饮食起居,又都和娘娘一致。”

听着裴洚云的话,卢善战一颗心忍不住下沉。

他颤抖着嘴唇:“是…是皇上要杀娘娘?”

“现在不少纠结这个的时候。”裴洚云将令牌塞在他手里,“去找太医令来,要快。”

望着他瘸腿朝秦兰羲奔去的背影,卢善战拽紧了令牌。

就这一次,

信他一次。

“大胆!”

“来者何人!竟敢夜闯宫门!你…….”

士兵举着火把匆匆跑上前,看到马上人的脸时,怒吼声卡在喉咙。

“卢将军?”士兵诧异地揉了揉眼睛。

“皇后晕倒,需得请太医令入宫,还不速速开门!”

火把照映着士兵大惊地脸色,“皇后娘娘晕倒了?”

“本将军还能骗你不成?!”卢善战焦急不已,偏偏这个士兵又在这里拖延时间。

望着他拿出金灿灿的后令,士兵纠结地望向宫门。

“不是小的不担心皇后娘娘,实在是皇上临走前下了口令。这宫门,非有特质令牌者,不得擅自进出。”

“皇后娘娘昏迷不醒,稍有差池,你以为皇上回来,你的脑袋能担待得起?!”

“将军这话说的。小人若开了这道宫门,一样担待不起皇上的雷霆之怒啊!”

士兵依然坚持不开宫门的模样,更让卢善战相信了裴洚云的话。

“可笑。”

秦兰羲在前线孤军奋战,一介女子,独自一人留在军中,在一众将士里替他裴然周旋。

如今,他为了杀一个遗腹子,竟将自己的女人也机关算尽……

卢善战捏着剑柄的手,因愤怒而不断发颤。

“本将军最后说一次,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