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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自上而下,一柄银剑,替他扫去所有阻碍。

见喜轿还在目之所及的地方,他不顾一切冲她跑去。本在周遭围观的众人,竟默契地让出一条道来。

“姐姐!”

熟悉的声音,在这个早晨划破京城上空。秦兰羲忍不住转头,她刚想掀开帘子,却被轿内的嬷嬷死死按住。

“出嫁不可回头,姑娘莫要坏了规矩。”

“姐姐!”

轿子没有半分停下。

他跑得再快也追不上她。

裴洚云喘着气环顾四周,人头攒动中,他的目光定在一个摊贩跟前。

两锭银子掉在地上,他从袖口中拔出刀,绳子被挑断,摊贩手里的鞭子骤然一空……

裴洚云翻身上马,“驾!”

鞭子抽动马匹,马骤然受惊不但没有前进,反而高高抬起前蹄……

众人的倒吸声中,他高高从马背上摔落——“砰!”

“少爷!”赶来的张集吓得面如土色,从马匹上摔下的人动辄就是死亡。

他几乎滑跪在地,原以为裴洚云失去了意识,可谁知他竟死死抓着他的手。

擦伤的脸颊上方,他的眼神依旧没离开那顶红轿分毫。

“少爷,您别这样……”看着裴洚云满身的伤,却死死撑着他的手要站起来,张集忍不住哽咽。

“带我去找她。”裴洚云刚要站起右腿却脱力跪下,他疼得眼眶充血。

张集跪在他身畔:“少爷……”

“我要把她找回来……”

两句话刚说完,裴洚云就在京城大街上昏死。张集抱着他,一路飞奔跑去医馆。

而这一头,喜轿在司马府的停下。

秦兰羲刚下轿子,恭贺的声音中传来一道不适时的咳嗽声,她偏头望去,只见王夫人站在人群中,冲她微微颔首。

偏门,秦兰羲跨过火盆,一路无恙地抵达正厅。

司马府没有当家主母,倒是大司马妻妾成群,光是问安行礼就有半炷香的功夫。

大年初一,官员休沐,可大司马却不在堂上。可想而知对于她这个妾室进门,是有多不待见。

正厅的紫檀桌上摆放着一个牌位,看样子是裴然的生母。

可当她刚准备下跪行礼,裴然却从屏风后走出来拉住她。

“不用。”

秦兰羲愕然,踌躇片刻:“她是你母亲,我刚进门还是……”

裴然的脸色已然沉下,他拉着她的手,转头看向屋内的四房六妾,“谁放上来的?”

无人敢应。

“金桥。”

一能称上青面獠牙的男子从屏风后走出,“少爷。”

“今天晚上查出来,要是查不出来……”裴然扫视屋内一圈,弯唇:“都去死。”

秦兰羲眼眸一颤。

这些都是他父亲的妾室,生杀予夺,按道理说他根本无权过问。可满屋妾室,当知道自己命悬一线,却无一人敢与他争锋相对。

纵使早知他是这样的人,此刻她还是震惊于裴然的权力。

“是。”金桥挥手,士兵从门口踏入,将成群的妾室压着离开。

整个过程寂静无比,这样的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

秦兰羲注意到,就连递茶下人的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有任何行差踏错。

······

医馆最后还是章雅茹帮忙找的人,裴洚云被安置在郊外,秦兰羲名下的宅子里。

自始至终,她没透露半分自己对他身份的知情,张集紧张着裴洚云,也根本无暇顾及。

“后背的伤倒是不重,就是腿断了得重接。”郎中收回搭脉的手,面露难色,“只是我不知为何,他体内有中毒之象。”

这话显然是在询问二人,张集垂眸抿唇,“您只说能不能治。”

“身上的伤自然可以治,但这毒我只能说尽力而为。”郎中从随身的药箱拿出笔墨,“你们去采买这些,回来等他转醒我给他接骨。”

“不能现在接吗?”

张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京城中看到裴洚云的人众多,保不齐里面就有人认出来,无论是不是在郊外,此地他们都不宜久留。

“谁家接骨睡着接的?你就不怕他从此一睡不醒?真是好笑。”

章雅茹得知裴洚云无事便离开,临别之时,她给了张集一封信。

“兰羲给他的,你等他病好些再转交吧。”

······

没过多久,秦兰羲在裴然的带领下,将司马府逛了个遍。

昨晚他并未应去边关之事,如今这般行径,颇有几分让她在此留着的打算。

“我让陈湘峰搬走了,你无事不要出去,司马府之内没人能碍着你。”

见她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裴然忍不住捏上她的脸:“别这么看男人。”

她听话垂眸,又忍不住抬起:“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其实昨夜秦兰羲就想问了,从仪式到嫁妆,从她拒绝亲吻到她跑到西北。

裴然对她,一直都表现出超乎正常的宽容,甚至是容忍。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秦兰羲以为自己听错了,眨巴着杏眼傻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疯了?”

裴然设想过她千万种回答,却唯独没想到这一句。

他弯眼笑开,和在正厅完全不同,他是真的在笑:“我娶你是因为我喜欢,我没有过这样的喜欢。”

第一次,他不想将人置于死地。

所以和陈湘峰的交易他做,但他又想让她逃脱这一切,想把她留在身边。

秦兰羲大概能明白这种感觉。

就好像你在路边看到一只小狗,它在被人踹被人踢,有人说给你银票,让你也过去踹一脚。

你想要银子,又心疼这只小狗。

于是你踹了它,又趁无人之际把它抱回家……

后院长着无数参天大树,却不见一片花瓣。

“你不喜欢花吗?”

裴然牵过她的手,将人朝自己的房间带去:“我喜欢你。”

夜幕降临,大年初一京城开放夜市,外头喧闹一片。

裴然不喜去正厅用饭,和秦兰羲在屋内吃过,便将人带出门去。

临走时金桥来禀报,说人已经查出来了,还是被其他几个妾室争相举报的。

裴然听完只淡淡说了句:“找到她家人一并杀了。”

那语气,就如同方才餐桌上,问秦兰羲喜不喜欢吃辣一般。

华灯初上,京城湖畔不少人都在放灯祈愿。

见她站在兔子灯面前良久,裴然拿出钱袋丢给她:“要什么就买。”

她杏眼弯起,要了两个兔子灯,老板很快将笔墨纸砚递上。

见裴然不动,秦兰羲扯扯他的衣袖:“你不写一个吗?”

“你写就好。”

一盏写满愿望的灯,和一盏无愿灯顺着湖畔飘荡。

不一会儿便有小厮出来找裴然,说是大司马回来了,喊他去议事。

二人匆匆回到司马府,朝两个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