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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边麻雀飞过,溪中不时还有鲤鱼表演挺身而出。

李子园双手抱着头发一通乱抓,时不时地还朝脑门儿打着。她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你嫁给他干嘛,给他当打手?”

旁人或许不知,但当初救家珑时,李子园可亲眼瞧过秦兰羲的本事。

她半天才憋出的一句问话,却惹得秦兰羲失笑。

“你笑什么,难不成你还真心悦他?”

“或许呢。”

听着秦兰羲半认真半玩笑的语气,李子园顿时大惊失色。

她快步跑上前,将脑袋抵着她的。

“这是做什么?”秦兰羲看着近在咫尺的睫毛眨眨眼。

“看你是不是烧傻了!”

李子园松开她,心乱如麻地攥着帕子。她正踌躇着该如何开口,目光却越过她身后,瞧见林中站着的男孩。

“他在哪儿干嘛?”

微风拂动,秦兰羲转过身。

郁郁葱葱的树林间,阳光从男孩身后打来。他就那么站在原地,站在阴影中,知她看到自己,却没向前也没退后。

“你怎么站在这里?”秦兰羲走上前,这才看清他灰暗的脸色。

“身子还没好就别受风了,快回去吧。”她作势要去牵他的手,谁知男孩侧了下身子,竟躲开来。

秦兰羲:“?”

“我是你嫁给裴占山的筹码么?”裴洚云抬起头,通红的眼眶直直望着她。

秦兰羲心中一颤,这才惊觉同李子园说的话都让他听见了。

“此事与你无关。”

她说罢打算离开,可朝前刚走两步,却发现身后的人还站在原地。

瞧见他骨瘦如柴的肩膀,秦兰羲闭了闭眼,转回去在他跟前蹲下身。

“你放心,即便我有朝一日嫁给裴占山,也不会出卖一个无辜之人。”

她这般解释已然是耐心了。可男孩却不肯买账:“他毒死你的鸽子,他还虐待下人,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秦兰羲愣了愣。

这是她头一回见到这男孩中气十足的说话。

可想想也是,这孩子被安氏追杀,又在裴占山身边许久,不知受到多少冷辱热骂,日子八成也不好过,心中自然积攒不满。

秦兰羲轻轻牵住他的左手,见他并未拒绝,脸上笑意真挚了几分。

“我已然帮你在楚馆找到一个后厨打杂的活计,虽说地方不算好地方,但总能解决你如今燃眉之急。”

“只是日后若有人问起你的过往,你只说在书塾没做好,不可告诉别人曾在督府,这是为你好,知道吗?”

她句句温柔关切,却未曾回答他只言片语。

裴洚云瞬间冷笑。

纵使身后躲在阴影中的右拳,已染红脚后一片的树叶,他都没松开。

她知道裴占山已然毁容,给鸽子投毒,虐待下人……可任凭那人如何劣迹斑斑,她竟都要嫁给他。

她就这么喜欢他?

裴洚云骤然想起那只鸽子。

难不成,她偏爱凄惨之物?

早知如此,他又何须编造如此多的谎言,直接告诉她他的生平,岂不更能博她欢心?

秦兰羲望着男孩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知他不信自己,可也无可奈何。

她叹了口气,“总之,我会同章妈妈说,你只和楚馆签务工的契。等你身上银子富足些,想离开京城也来去自由。”

秦兰羲不再多说,起身朝四处瞧去,哪儿还有李子园的身影?

王家的回信下午便到,信上称他们都可在此安心住着,还透露,大司马不日将陪同太子离京巡视的消息。

“看来老皇帝的身子骨,是真挺不住了。”李子园哀叹了声,抬手又抓过一把瓜子:“前段时日就听北边来的客人说,如今边关不太平,只是还未有战乱。”

身侧半天没传来附和的声音,她一侧头,只见秦兰羲杏眼圆睁地盯着自己。

她当即转头,逮着离水井五米远的男孩大喊:“小子!别站在水井旁边,当心掉下去!”

李子园喊着就朝他跑过去。

秦兰羲本来上扬的眼尾眯成一条线,炯炯地盯着她的背影。

半月后,太子同大司马出城没多久,王家的马车就抵达京郊。

庄子外,王夫人瞧见秦兰羲瘦了一圈的小脸,眼里满是心疼。一会儿责怪鱼妈妈照顾不周,一会儿又责怪庄子上饮食不好。

李子园撇嘴:“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吃两条鲑鱼还嚷着饿,连我碗里剩下红烧肉的皮也不放过。”

王夫人愕然,秦兰羲却笑说:“许是鱼肉不涨肥肉,脸上的皮肤也紧致不少。”

秦兰羲和李子园自然同王夫人一辆,裴洚云说怕车上挤到她们,又说入京怕旁人认出自己来,便跟着身后的货车一辆。

将一行人送到城北楚馆后,张嬷嬷上车,却瞧见王夫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

“夫人瞧什么呢?”

王夫人眯了眯眼,“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张嬷嬷顺着望去,只见男孩正牵着秦兰羲的手往楚馆走去。

“婢子听闻他曾是裴占山的书童,那日马球会人来的多,许是夫人瞧见过?”

“或许吧。”

王夫人收回目光,低眸将手中的信件拆开,这是秦兰羲托她交给王磊的。

·······

回到楚馆,秦兰羲先将男孩带给章雅茹瞧,她刚起床正在妆案前化着。

章雅茹头也不回地问:“叫什么?”

秦兰羲低头瞧着堪到自己肩膀的男孩。

“长森。”

裴洚云抬头望去,只见她正弯着眼睛:“长高的长,森林的森。”

章雅茹转过身,望着男孩眼眸上下一打:“脸长得不错,可惜不是个女孩儿。多大了?”

裴洚云:“十六。”

秦兰羲:“?”

“十六?!”章雅茹愕然,连画眼尾的手都放下去:“十六还这么矮?你父母都多高?”

裴洚云低着头,“没见过。”

场面一时寂静,秦兰羲开口圆场:“我也没见过父母,楚馆里好些人都是如此,不妨事。”

“父母是不重要,但你这个年纪这个身长,日后怕是也长不高了。”章雅茹见过多少人,这话说出来自是有几分把握在。

她用沾着斜红的手指,轻轻拍打着脸庞,“有什么能耐,或学过什么武艺没有?”

裴洚云摇摇头,捏着秦兰羲的手却不由得紧了几分。

他这是在害怕楚馆不愿意留他。

秦兰羲回握着安抚,抬脸就对着章雅茹撒娇:“妈妈,长森确实不通武艺,但他通诗文呀。不如就让他留在我身边,日常帮我研个墨?”

“想得倒美。”章雅茹笑骂着打开妆奁,从里头拿出几个粉色斜红。

“我给他工钱让他住这儿,还得把人送给你使唤?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善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