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落在地上,覆盖住了血。
士兵抬手,呼出一口冷气,“竟然下雪了。”
雪无言,又似乎在哀悼什么。
塌将军愤怒地丢下剑,唉声叹气道:“哎!万太子,我早就跟你说了,不是我扔的爆竹!”
万杨心神慌乱不已。
他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身为太子就是至高无上的地位。
“都怪你,要是你说清楚,就好了!”
“你!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塌将军崩溃了,双眼欲裂。
令他感到恐惧的竟然不是即将到来的失败和死亡。
而是面对蠢货的无力感。
万杨伸出手,激动道:“你奶奶的竟然敢凶我?”
塌将军也不忍了,他凭借着大力,一把推开万杨。
“凶你咋了,你奶奶的!
你马上就变成亡国奴了,还太子呢,你跟我一样,说不动你还不如我,毕竟我的力气还有用,而你,只是一个吃软饭的废物和怂包。”
两人大打出手。
景丰年看着越来越近的墨王,心里砰砰乱跳,他慌张地上前将两人分开。
却硬生生挨了一拳。
他咬牙,握拳:“够了!马上都要死了,还打呢!”
吁—
景时墨抬腿下马,将王妃抱下来,随之,满眼不屑地看向几人。
“哦?打完了?”
“墨…墨王…”万杨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他挪动着双腿,不顾地上寒冷,求饶道,“是…都是塌塌国引起的。”
塌将军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已经无力辩解了,对着墨王,抱拳道:“这辈子,我输的心服口服。”
不等众人反应,拿起佩剑,往上一抛。
长剑刺入喉咙,重重的倒在地上。
沈晚晚很佩服这样的人,她商量道:“墨墨,把他的尸体送回塌国吧。”
“好,依你。”景时墨同意了。
他杀的都是万国的人,回去也没有异议。
血呲的一下,溅到万杨的脸上,他愣了神,手摸了一下。
看到手掌心上的血,像是魔怔了般。
“血…血…”
“死人了!死人了!父皇救儿臣啊!”
万杨站起身,朝万国跑去。
没有人阻拦,因为已经到手的猎物,再挣扎一段时间,也极为有趣。
景时墨轻启薄唇,冷声道。
“杀了。”
“是。”空影得到命令,迅速冲了过去,捏住万杨的肩膀,不等他反应,从背后,一刀捅死。
人,倒在地上。
再也没有出声了。
景时墨吩咐道:“塌将军送回塌国入土为安,另外,将地上躺着的这份礼物,给万国送去。”
很快,地上就已经清理干净了。
只剩下,瑟瑟发抖的景丰年,他朝旁边看去,希望能看到生路。
景成玉大步走来,鞋底带起了沙土。
他揪住景丰年的衣领,骂道:“你个叛国的龟孙,好好在家里当你的王爷不好吗?”
“不好!”景丰年吼道,他脖子上的青筋皱起。
他崩溃道:“明明都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你就能当太子,我也想当!”
景成玉反驳:“想当,就努力争取啊!”
“怎么争取?说的容易!”景丰年讥讽道,“我跟你要,你会给我吗?”
景成玉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给啊。”
沈晚晚:“……”挺好。
景时墨:“……”蠢。
陈南夏:“……”好吧。
“什么?”景丰年扣了扣耳朵,不敢相信问,“你真的愿意…”
景成玉天真,但不傻。
“你若是一心只为景国,你想要太子之位,我当然可以给你了,但你为何要走这条路?”
“为什么…”景丰年低着头,也在思考这件事情。
到底是为什么走上了这条路。
他的眼前浮现出,小时候,挨打、挨骂的种种经历。
“以前,我跟母后说句话,她的话可冷,还对我冷眼…”
皇后对他的恐惧很大。
景丰年继续道:“我把功课给父皇看,他…他就骂我写的不好,呜呜呜…”
“哇呜呜呜!”旁边,传来了更难过的哭声。
景成玉坐在地上,大闹道。
“你这待遇也太好了吧?我跟母后说话,她都不理我,我把功课给父皇看,他直接就揍我!”
景丰年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沈晚晚正在看戏,揪了揪男人的衣袖,小声地问:“你小时候也这样吗?”
“不。”景时墨否认道。
沈晚晚不解地问:“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景时墨眉毛上挑,漫不经心道。
“因为他们笨。”
“皇兄!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知道每天摆烂有多辛苦吗?我装的有多痛苦吗?”景成玉双手环胸,很是生气。
皇兄竟然这么说他。
景丰年看向景时墨,恨意就来了,他拿起地上的弓箭,举着对准景时墨。
他眼睛像是毒蛇,淬满了毒。
“从小到大,我都要活在你的阴影下,你比我聪明,比我厉害,比我身份尊贵,这一切本来是我的,就因为有你的存在,我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只要你死了,我就会受到父皇的青睐了!”
沈晚晚‘切’了一声。
“景丰年,你身为凡人,要接受自己的平庸,不行就是不行,比你厉害的有太多人了。
这辈子,你成为王爷,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享受了荣华富贵。”
景丰年不甘心,咬牙道:“那你也接受了自己的平庸?”
“不,我不是凡人,我是仙女。”
沈晚晚嘴角勾起,见下大了雪,缩了缩身子道。
景丰年想骂,但累了。
他举起弓箭,对准沈晚晚,“我受够了,去死吧!”
“晚晚!”景时墨将人拽到身后,抬手接住弓箭,手上划伤。
“没事叭?”沈晚晚紧张极了,看着手掌冒出鲜血,她慌乱寻找。
最终,在零食包里,拿出一包酸梅。
“要不…吃点?”
“好。”景时墨轻笑一声,他的晚晚真是可爱。
真想抱回去,一亲芳泽。
但是。
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他眸光深黑,直勾勾看向景丰年。
只听,缓缓吐出两个字。
“放箭。”
四周,弓箭手出没,齐刷刷对准景丰年,嗖的一声,数支箭羽齐发。
“噗!”
景丰年根本来不及闪躲,身上被捅成了刺猬。
他睁着眼睛,始终咽不下一口气。
这样的场景,应该是景时墨的,他想过,要是景时墨输了,就用弓箭手,将他射成筛子,为何沦落到他身上了?
“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