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下室里,一个男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嘴里嘟囔着饶命。
“老板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男人嘴角的血还没擦干净,面上压住的痕迹上沾染着地面的污垢。
匍匐在地上,嘴中不停地念叨着。
只是他的手向前伸展,想要抓住男人的裤脚时,却被一旁的壮汉一脚踢开。
一口鲜血从他的嘴中咳了出来,他仿佛已经听到肋骨在自己的身体内断裂的声音。
“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让我跟踪她的,不是我。我原本已经放过她了,我根本就没有再去跟踪她,他拆散了我的家庭,我现在妻离子散,都是被他害的,现在有人让我引他到巷道内叫她一面,这只当是对我的补偿,凭什么现在又要抓我过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章涛抬起头来,拉起自己的短袖领口,擦干自己嘴角的血渍。
说完这些话,他向地上吐了口血水。
“你说,是什么人让你去做这些事的?”
站在阴暗处的那人开口问到冰冷的声音,直直的刺向张涛。
章涛不由谨慎开口,明明自己已经告诉了她就是程氏集团的那个冒牌小姐,自己当时在接触他的时候就留了一手,偷偷拿了车上的一张名片。
并且找了各路消息查看到这沈小姐本来就是程氏的一个冒牌货而已。
哼,这样的人凭什么高高在上的在他面前以一种大小姐的姿态颐指气使呢!
还有就是怕那小姐日后过河拆桥,况且凭什么这些人高高在上的命令自己?
这些阴暗的事情也不妨能成为他翻身的资本。
当这个男人问到他关于此次行动的幕后指使者,他看到来人众多,只说是自己跟姓林的那女人有仇。
被吊起来殴打一番之后才把这沈小姐说出来。
只是心中对这沈小姐多了几分怨恨,难道是这女人特意找人来试探自己?
眼前这男人虽然寡言少语,但每次发出的命令却让他的脊背发凉。
他到底要干什么?
自己明明已经告诉他幕后之事就是程氏的沈小姐她眼中的冷意仍然不见消退。
“老板,你到底想要什么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确实是那那沈小姐,你放心,你来找我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向外透露的,你就放了我,饶了我吧,就这一次,我明天不不不,我回去之后立马订机票出国,再也不回来了。”
章涛本就打算干完这票,拿着钱款直接出国,天高皇帝远,从此逍遥自在。
只是这沈小姐说今晚过后便转来的钱款不知何时到账?
他们已经约定过了,不管能否把那个姓林的女人引到后面的暗箱之中,他都能拿到报酬。
约定这些的时候,他偷偷按下了路易,他不怕这姓沈的反悔。
这些有钱人最怕就是名声被戳破。
有了录音这个杀手锏,哪怕在国外,他也有源源不断的金钱来源,还会为生存发愁吗?
只不过今晚这黑衣男生来师兄熊让他琢磨不定他到底是来自哪一方是来替姓林说话的吗?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接近林小姐了。我回去后就订机票出国,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伤害她的机会。”
章涛到底是三教九流里来回翻滚的人物,他明白眼前的人有的是手段让他毫无声息的消失在任何的地方。
但既然对方反复的问他这个问题就一定目的,他的身上一定还有对方想要的消息或者值得对方大半夜走这一遭把他抓过来的理由。
他一定不能轻易的交出去。
“把录音交出来。”那男人的声音如同底下钻出的魔音一般。
章涛心头一颤,极力按耐住心中的慌张,这录音他谁都没说过,只某次晚上出去喝酒时,和隔壁家的刘二说过。
该死的刘二,竟然把这些事情告诉其他人,看他回去之后不好好把他整治一番。
只是如今,他该考虑的是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什……
什么……录音?”他捂住胸口,再次吐出一口血水。
只是眼中的血色加深,心中恨恨发到原来是沈暖这个贱人。
竟然能想到自己手中会有录音,这些人没一个干净的。
果然就像那些人说的冒牌货就是冒牌货,总是耍一些不干净的手段,心眼果然比一般人还要多。
“你和其他人交易的时候准备的录音。现在交出来,你还有命出去。”那暗处的男人没有说话,但是身旁站着的强壮男人上前开口到并狠狠地扇了章涛一巴掌。
那男人面上的笑容带着嘲笑,看着他的眼神也像是看一摊死肉般的眼神,章涛在监狱里那些真正动过红刀子白刀子的大哥眼中看到过,这人的手里一定有血色。
章涛此时心中的惧怕才真正的开始,他突然不确定自己究竟能不能走出这个地下室。
他不由得环顾四周,除了头顶那盏亮如白照的白炽灯照着自己以外。
其余地方全落满灰尘,不像是有人烟来过的样子。
前面几个人的脚上都带着某种防护的装备在地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他的下巴微微颤抖,从来都是事务者为俊杰的,他竟然没有看清楚当下的局势。
他猛的朝地上磕头,嘴里的哭喊声加剧,“老板饶了我吧,老板饶了我,饶了我,我把这些东西全部告诉你,你饶了我吧。就饶我一命吧,我只是一个小混混,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我也是为了他们才出来做这些事情,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不再做这些事情了。你放心,我回去之后就把这些东西全部给你们,你们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在我手中。我一定守口如瓶,把这些事情狠狠地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他心里明白,死人才能做到守口如瓶子 ,但是这些证据他藏匿的角落没有人能找到,这些人之所以把自己带在这里,也一定是多番寻找之后没有结果才直接把自己绑到这里逼问的,只要那东西一天没被找到自己今天就是安全的。
“哦?”
男人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讥讽,不知是听到了他想要走出这间地下室的说法而感到可笑,还是眼前这跪地求饶的楼蚁竟然还要想用所谓的把柄来威胁自己而感到可笑。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终于从黑暗当中走到了光圈之中。
他从腕间抽出一根银色丝线,走上前去,那壮汉从旁协助,狠狠的按住想要挣扎起身的张涛。
让他的气息愈发混乱,那引线一圈一圈的绕带自己的脖颈之间,让他的呼吸变得迟缓,脸色慢慢变得通红。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走出去拿到那些东西吗?”看男人抽出丝线,一把丢在身后的下属手中。
并向一旁等待的几名男人点了点头,接着便走出地下室,看着无边的月色,嘴角勾出一抹痕迹。
借这边传来惨烈的呜咽声,他那呜咽并未持续多久,又转化成求救求饶的声音。
下雪了。
风声呼啸,白雪之中掺杂着秋季尚未抖落的落叶。
章涛终于注意到为什么自己短袖,外面套着的羽绒服已经被丢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自己穿着短袖在这样的地下室内却感到十分的温暖。
因为隔壁那些火焰正慢慢的朝这里蔓延。
今天自己真的走不出这里了。
他心中有些后悔,只是后悔为何自己没有当初把那臭娘们儿打死。
偏偏让他到外面去招惹什么人,害得自己陷入如今的困境。
自己这一辈子难道真的要丢在这里了吗?
他真的不甘心。
只是在看到火光吞噬眼前那道门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没有对对于任何人的愧疚,他只是在想,只是在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下手狠一点。
他抽屉里的那份保险还在锁着。
老婆和孩子的人生意外险,他都通通在买着。
下个月,他计划就在下个月,明明自己马上就要享受另一种人生了,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怎么就被人中途打断了,那他实在不甘心,为什么他生是这样普通的人,并不能像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一般。
这些人简直没有王法,把人命看作草杰,他不懂为什么有人生来就高贵,有人却想如他一般。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造成这一切的试探自己的原因。
因为没有人向他解释屋外等待着火光吞噬一切的人,也没有询问他为什么会走到这样的境界,因为没有人关心过他这样的人。
凭什么?凭什么他的嗓中呜咽着?
他抓住一捧泥土,狠狠的砸在火光之中。
慢慢的火光吞噬了一切。
只是那路应到底在何处,没有人再关心了。
这祸端不在,难道还能翻腾出什么?
“去他名下的房产全部都是包括他前妻和女儿的住处也悄悄的搜查一番。”
“好的,我一定完成任务,只是小姐那边我们该如何解释他明天就要把账单汇到这男人身上了。我们要阻止吗?还是说这些留下痕迹都是不好的?所以说明天你要向小姐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