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有钱看过昌妈妈带过来的契约后,当天晚上就准备起身下江南。
临走之前,他把铺子交给昌妈妈打理,她跟着在铺子里学了两个月,也已经很熟练了。
丫鬟回来禀报周梓楠。
“回小姐,昌妈妈去了一家粮铺,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后来奴婢打听了一下,昌妈妈居然在给米铺老板干活算账。”
周梓楠看了眼陈氏,这昌妈妈也太大胆了吧,卖身契还在侯府就敢在外面揽私活。
陈氏面色阴沉,大手一挥:“你去偏门候着,等昌妈妈回来时,直接押到我面前来,我倒要看看这次小徐氏还要怎么狡辩!”
周梓楠提醒:“母亲,明日就是蕊姐儿出嫁的日子了,那老妖妇抓了先关起来,等婚礼结束之后我们再找徐晓妍算账。”
陈氏:“就暂且留小徐氏蹦跶两天。”
周梓楠:“而且,蕊姐儿出嫁后,二哥也要启程去汴河一带治理水患了,没有二哥的庇护,到时候甭管几个小徐氏咱们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这个恶人就让女儿来当吧,我一定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要周梓楠整治小徐氏也好,免得二郎回来后和她这个做母亲的再生嫌隙。
至于梓楠,她过不了多久是要嫁去夫家的,二郎就是怨她,也不可能拿梓楠这个妹妹怎么样。
陈氏:“我们得有理有据,别留下什么把柄,你还未出阁不能坏了名声。”
周梓楠点头:“母亲放心吧,女儿还是有数的。就昌妈妈这件事情,她纵使骄奴欺上瞒下擅自出府,我就可以让小徐氏受几大板子,把她幽禁在幽兰院,治她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顺便把她身边那几个刚买来的丫鬟一并收拾了。”
陈氏眼眸中藏着暗暗的杀意:“趁你二哥调职这段时间,徐晓妍一定不能留。”
只要小徐氏在一天,子衍便不会娶正经大娘子!
周梓楠:“可是,她毕竟是家臣之女。”
陈氏眼眸微微泛着冷光:“打杀不得,还不能休弃?”
“要让她犯错,犯大错,犯不得不休弃的大错!”
周梓楠:“母亲这是下定决心了?”
“她不死不休,茗县主还怎么进门?”
还是茗县主?就不能换一个嫂子,周梓楠和茗县主有私仇,很是不看好这个货色。
可是,她看了看母亲,这是被二哥气得魔怔了啊。
周淑蕊出嫁的这一天。
名门贵族的大娘子都来庆贺,吃席。
徐晓妍心疼的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玛瑙给她,送别家中长辈后,周淑淑被送上了花轿。
侯府准备的嫁妆还算丰富。
象征贤妻良母的金丝边镶嵌的针线盒。
合欢被、鸳鸯枕、喜梳、镜子、聚喜宝盆……
床桌椅屏,一色泛着好看的红光,衣料也足足有几十大箱子,还有些私产和压箱银票……
相比起忠勉伯爵府送过来的聘礼,就稍显敷衍了。
席面上的达官显贵娇俏大娘子们,都把忠勉伯爵府的轻视看在眼里,当着主家的面并未说什么,回去后忠勉伯爵府不满侯府这个庶出儿媳妇便传得沸沸扬扬。
更为轻视的是。
伯爵府来接亲的长辈是庶出哥哥黄继轩,而新郎官并没有来。
结亲的排面十分寒酸,就带了一行十几个搬聘礼人,几匹马就来了。
黄家可是东京城排得上号的有钱人家,家底殷实,这般做派,就是故意让侯府下不来台。
黄家的聘礼和侯府的丰厚的嫁妆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好一场婚礼,惹了不少笑话。
徐晓妍看了看这摆出来的聘礼:“蕊姐儿嫁过去后,恐怕日子也不好过……”
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怎么过成那样风光的。
青稞:“姨娘,他们伯爵府如此下侯府的脸面,陈氏会不会当场翻脸啊?”
徐晓妍坐在末位,很少有人注意这边:“大喜的日子,侯府这种勋爵人家,清高得很,尤其是现在走的是仕途的路,视金钱如粪土的清流,怎么能当面嫌弃聘礼少呢。
若真闹起来,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了。她现在恐怕还要脸上笑着,去好好接待伯爵府那边来的亲戚。”
陈氏看了看坐在下坐的黄继轩,她笑不达眼底:“以后蕊姐儿就托付给你们黄家了……”
黄继轩拱了拱手:“夫人言重了,应该的。”
来之前祖母耳提面命嘱咐过他:“侯府男丁凋零, 虽然有世袭爵位,实则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小辈中就只有嫡二子,周子衍有入阁拜相之风,可他是大房子弟,侯府以后势必是要分家的。我们与娶进门的二房庶女,还不如一介商贾之女……
娶之随简休之才亦轻便。”
送别花轿后,徐晓妍在席面上吃了些东西,便回房间去了。
她缝制了一个香囊,里面装了周子衍最喜欢的香料,她想在周子衍离开京城的时候亲手给他戴上。
现在还有几针没有绣完,她拾起针线准备接着绣。
门外,周子衍不去招呼客人,踩着光影走了进来。
他面色温润,眼里透着些宠溺,过来从身后抱了抱徐晓妍,软软的身子便陷进他的怀里去了。
“……外面太闹腾了,还是妍儿这里松快。”
徐晓妍微微叹息:“你是松快了,走得也松快,也不知道你母亲最近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把人惹毛了,她最近看我时总是阴恻恻的。”
“你这一走,还不知道她怎么收拾我呢。”
周子衍捏了捏她的小脸:“我这蠢笨的小娘子,我怎么可能囫囵个的把你留在这任由你被欺负了去?我把清风留给你,还有这个。”
他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铜色令牌。
古铜色的令牌看上去有些历史了,铸造的人应该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上面还残留着刀光剑影留下的痕迹。
“这是什么?”
“祖父留给我的,祖父是开朝功臣,他年轻时骁勇善战时常要征战四方,为了保全家人,手里养了不少看家护院的死士,侯爵世袭到我这才是第三代,这些护卫更新换代后还存留些护主的实力。”
儿时,他父亲在前线领兵打仗时,朝局动荡,侯府就是靠着这些死士看家护院。
父亲战死沙场后,他弃武从文,拜入翰林院。
入朝做起了文臣,不再提枪弄剑。
他薄唇带着朱砂一般荣光的绚丽:“你拿着令牌,院里那些扮成家仆的死士会保护你的。”
清风更是武功高强的死士之一,留在她身边,他很放心。
至于母亲,她看到令牌后,自然也就明白了自己心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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