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姨娘。”
徐晓妍唤了一声。
香姨娘看起来还是有点瘦,估计是丧女之痛打击太大了。
没想到一向十分不待见她的香姨娘,这次看到她,眼里却多了几分欣喜。
她的高兴不像是装的,笑着说:“三丫头,过去聊几句吧,我也好久没看到你了。”
看着徐晓妍朝气蓬勃的脸,她眼眸低垂:“要是你二姐姐还在就好了,她嫁了人也一定是你这副模样,”
提起二姐姐,徐晓妍也有几分落寞。
可人死不能复生,她宽慰:“一切还是向前看……”
香姨娘自嘲似笑了笑,没说话。
徐晓妍只好换了一个话题:“大娘子是和父亲吵架了么?”
香姨娘点了点头:“吵得不可开交,差点动手打起来,你爹爹脸上现在还有一道抓痕。上朝时,还被同僚嗤笑。告假了几日。”
徐晓妍疑惑:“大娘子也来了席面了的,香姨娘你之前一贯让着大娘子,怎么这次还故意来席面上让她下不来台面,等她回府了,你的处境不是堪忧?”
香姨娘:“……或许是,遭遇了这祸事后,我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可忌惮的了。”
见香姨娘似乎不在意大娘子的手段了,她也不再说什么。
“做了别人家的姨娘之后我才知道,才能身临其境的感受你们之前的困境。”
香姨娘摇头:“妍丫头,你与我们不同。”
“有何不同……”
“不,你是徐家的小姐,即便是个庶出,你与你爹爹也是血脉至亲。”
“爹爹从来不管我们的,而且他惧内,姨娘又不是不知道……”
香姨娘摇头,眼神坚定:“妍丫头,只要你不犯什么大错,在夫家好好经营,你爹爹那边……”
她欲言又止,只化作一句:“他会记得你也是她的孩子的。”
徐晓妍点头:“没想到我们还能冰释前嫌,谢谢你香姨娘。”
“妍丫头,人一定要往高处走,我宁可你争气一点去做一个平妻。”她给了徐晓妍无穷大的鼓励,“周家二郎还没有正妻,你有娘家也有相貌还有头脑。”
徐晓妍心里微微激荡出一朵花。
“……做一辈子姨娘,”她眼眶很热,“不如去死……”
“姨娘,你……”
她擦了擦眼泪,无所谓的笑了笑:“失态了,你现在是没有大娘子管束,记住我的话吧。”
“我懂,多谢姨娘提点。”
她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本该有个正紧大娘子的前程的……人生一世可争可抢,不要被常纲五德压得太死。 ”
等香姨娘上了徐府的马车离开,徐晓妍才后知后觉的有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她拥有超越所有人十年的未来信息。
她也有超越本身年龄十年的心智和城府。
在侯府做一个小妾混吃等死吗?
自问,她甘心吗,不,她不甘心!
之前,她一心想着脱离了侯门寡妇的险境,就忘记了现在自己又掉进了另外一个险境里。
周子衍或许可能会待她不错,在他的庇佑下,或许她能够在侯府平安老死。
可是,靠山山会到,靠人人会跑啊!
一想到茗县主那副模样的可能要来做他的大娘子……
徐晓妍就痛苦面具。
以后大娘子进门了,在绝对的等级劣势下,她不仅仅要做小伏低看另外一个女人的脸色讨生活,她还要看陈氏的脸色,看夫君的脸色……
徐晓妍突然就悟了。
她要自己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本朝百姓安居乐业,且重视商业发展,从徐家带来的嫁妆里有不少庄子和首饰。
她都可以变现成钱,然后钱生钱,再生钱,立法明确规定嫁妆是属于妇人的私产,她背后有一个当官的五品大臣爹爹,夫家又是有头有脸的侯爵人家,也不可能贪图她赚的那点钱财。
有了钱,有了很多很多的钱,她好歹一个贵妾,就算是在夫家待不下去了,或者是不想呆了。
拿着钱财,跟他那个当官的爹爹透个气,一纸休书也应该拿得到,毕竟周子衍也不至于无耻到不要脸的地步。
大不了,她就了去做个门阀高户娘子的心愿。
带着钱财去汴梁经商去。
家底子殷实后,招个踏实可靠的男子,踏踏实实的过完这一辈子也挺好。
香姨娘要是知道自己一番苦口婆心,居然让徐晓妍悟出的是这么一个道理,恐怕会被气死。
香姨娘:我是让你爬!不是让你退!
徐晓妍相同这一茬,终于轻松了些,连周子衍会不会娶茗县主,她都有点不在意了。
做生意这事情,她得找几个可靠的丫鬟,还要跟周子衍要随意出行的许可,不然也不好操作。
以她上辈子十年来的商业嗅觉来看,民以食为天,她可以尝试着开粮铺,倒卖大米,到了乱世或者旱季涝灾,甚至可以达到垄断的程度,一定可以稳赚!
她可以先找一个经常在外奔走的商人,来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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