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卿心中猜想,这牡丹阁阁主陈何同南疆有联系,牡丹阁内也暗藏着玄机,但当镇国将军身着便装带着一众人进入牡丹阁时,她才觉着,自己猜的还是太简单了些。
同来的还有玄方大师,这和尚一天山上山下的跑,也不累得慌......
谢玉见她一身女子装扮,并无意外之色,想来玄方大师已经解释了她女扮男装的苦衷,况且没有玄方,山上的暗卫队长也会禀告谢玉此事,早说清楚晚说清楚都一样。
只可惜,因这女子的身份一暴露,谢玉便再也没了好脸色,对她为谢行止的付出也视而不见,通通抛出了脑外。
开门尖山的说道:“凤姑娘,此事牵连颇深,危机四伏,你为小儿所做的一切,老夫铭记于心,这些东西,便全当报答......”说罢,老将军摆了摆手,身后的侍卫拿出一方木盘,揭开盖布,竟然是百两黄金。
凤九卿嗤笑了一声,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百两黄金?”
“我初来南图,第一次进广化寺时,捐了万两白银,赠给谢行止一把千金难求的古琴,至于那些暖炉,香薰的东西也不贵重,便不说了。”
“第二次进入广化寺时,共捐了两千两黄金,一千两黄金是香油钱,另外一千两黄金塑成了佛像,至于那数百筐的无烟碳,以及圣医出山的费用也不太贵重,便也不说了。”
“对了,谢世子还欠我万两黄金,可要我拿出借条来?”说来也搞笑,谢行止为了和她划清界限,竟然真的给她打了一张欠条,凤九卿本着睹物思人的想法,将这欠条一直保管着,谢行止想要用一万两黄金划清界限,这谢玉用百两黄金便想要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谢玉脸色一红,突然觉着有一口恶气直直的堵在了心口无处发泄,他斜眼看了眼玄方,后者心虚的闭上眼睛,开始念诵“阿弥陀佛。”
一万两白银,两千两黄金还好说,毕竟是凤九卿捐给广化寺的香油钱,同他儿子无关,可是这欠条???
凤九卿一眼就看出了谢玉心中所想,出声提醒道:“不要觉着这些银子是捐给广化寺的,若不是为了谢行止,我又为何要从凤梧千里迢迢来南图捐香油钱?”
“我凤梧又不是没有佛寺......”
她又抿了口茶,谢玉咳嗽了一声,也抿了口茶,不过凤九卿喝的那叫一个悠闲自得,谢玉喝的满脸心虚,或许自知有愧,语气也软了下来,“凤姑娘,你既然什么都不缺,为何要眼巴巴的盯着行止不放?你到底图他什么?”
这话就说的有些搞笑了,图什么?谢行止有什么值得她图的?“当然是图男女之情!”
凤九卿像是专门克谢玉的存在,一句话便将后者给堵得死死的,他们一个和尚,一个糙男人,哪里听过女子这般直白的说喜欢?
玄方念经的速度更快了,后悔自己不该来趟这一遭子浑水。
谢玉叹了口气,“凤姑娘,你大概不知道,我儿子的病,无法接触女......”
话音还未落,凤九卿重重的搁下茶杯,将这未完的话给堵上,“老将军,此言差矣。”
“谢世子的病是中了南疆巫术,和男女有什么关系,我在广化寺时,日日同他形影不离,也未见他发病......”
说到此处,她话音一顿,皱起了眉头,“倒是我离开时,谢世子就发了病,我看他没我不行。”
镇国老将军开始擦汗了,奇怪,这房间这么大,竟会觉得憋闷,不如将军府里来的舒服,若不是为了儿子,他又怎能来这奢华场所里消费。
“凤姑娘,你对犬子的心意,老夫都明白,但男女之事,并非是一方能够决定的。”他平日里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但却对凤九卿无法严词厉色,一来是她真心对自己的儿子,二来,他隐约猜到了后者的身份,权势地位都比他高。
蛇打七寸,镇国将军这一句话戳中了凤九卿的痛处,她眼皮子一跳,呼吸不由得沉重了一些,但恰在此时,玄方大师睁开了眼睛,长诵一声:“阿弥陀佛。”开始助攻。
“将军,此话你说错了,聪慧虽然是佛子,但六根未静,老衲看得出来,他喜欢凤施主,只是碍于恶病,不敢踏出那一步......”
真的是这样吗?凤九卿看着玄方大师,眸光有些恍惚,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庞,心里的悲伤、惊喜犹如面团般,慢慢发酵变大,喜聪慧心中有她,悲聪慧藏得太好。
若她是个脸皮薄的人,恐怕早就回到了凤梧。
谢玉:“玄方大师,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你二人既然都是为了聪慧,那何不联手?为何要在此处起无端的争执?”玄方大师说到了凤九卿的心坎里。
她哑然一笑,“大师所言不错,我费尽心机,厚着脸皮请将军来,无非是想查清南疆一事,找到救他的法子,让他可以有选择的权利。”
“在此处争执,只会浪费时间。”
凤九卿的心思,谢玉又如何能不明白,“你直言直语,老夫也不敢瞒你,此事涉及到了南图皇室,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你身份尊贵,不容有失,老夫也不想你插手此事。”若凤九卿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南图和凤梧的关系恐怕会降至冰点。
凤九卿没有理会,直接转移了话题,“这牡丹阁阁主陈何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将军会带这么多人来?”还装扮成了这副模样?穿金戴银,把胡子都剪短了些,像个土地主。
镇国将军被凤九卿的一句话给顺利带偏了,思索了片刻后揉了揉眉心:“老夫也不知,不过据我猜测,他应该同南图皇室有关。”这消息没什么用。
倒是玄方大师,好像知道些什么,眯着眼睛试问道:“会不会是那逆臣的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