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族长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谢行止,似在威胁,不过他心中并不担心,这秃驴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心爱慕凤九卿,恨不能抛头颅洒热血,多一个人保护卿儿也好,况且和尚的修为在龙辰之上,做事胆大心细,又温柔体贴......
凤族族长自己都没发觉,他对谢行止的态度变了许多,也未追究谢行止擅闯归墟一事,简直拿他当家人看待。
甚至主动为两人创造机会,轻咳一声,目光看向龙辰,“辰儿,你父王脾气暴躁,怕是会伤及无辜,你快去请龙母,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告知,以龙母的聪明才智,定能揪出这隐藏在暗中的叛徒。”
亲岳父的一声“辰儿,”把龙辰听得三迷五道,目光一亮当下答应,屁颠屁颠的跑远了。
凤族族长又派凤九卿、麒麟昊、金乌柔二人去处理冰棺一事。
凤九卿不放心的看着谢行止,想带着他一起,她怕祖父责备佛子。
谢行止推开凤九卿,冲着她轻轻点了点头,示意道:“放心。”他总归是凤寒音的救命恩人,凤族族长怎么会恩将仇报,误闯归墟,又不是掘了墓,盗走了宝贝,责备他做甚?
等到所有人离开,凤族族长这才意味深长的看着谢行止,目光有些复杂,这两个孩子心中都有彼此,凡间如此,天界亦是如此,谢行止甘愿为了凤九卿放弃西天大佛子的身份,闯入镇魔塔,又舍弃仙身救凤寒音。
凤族族长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偏偏,凤九卿的命定姻缘是龙辰,又好像注定要与谢行止互相纠缠,有时候不知道该说:“天意难违!”还是“造化弄人。”四个字,凤寒音出事后,他看开了许多,就像谢行止救凤寒音前,他问前者,“你明知晓卿儿的姻缘是龙辰,为何还要对她做到如此?”
“族长可听过,有缘无份。”
“我同她虽然无份,但这情缘是绝不会舍弃的。”爱之一字,岂能带着目的?期盼着得到的利益?只看愿不愿意,后不后悔,他愿意,也无悔!
从那时起,凤族族长便知道,即便凤九卿要同龙辰完婚,谢行止还是会无怨无悔的陪在她身边。
沉默了半晌,他指着远方的一具冰棺,感叹了一声,“唉,他虽然无用,但在生死关头护住了音儿,又是卿儿的生父,你去祭拜一下也好......”
此话说的无厘头,让谢行止去祭拜凤九卿的父亲,但后者却是一下子就听懂了,面带感激的冲着凤族族长鞠躬,千言万语,全都变成“谢谢”两个字。
凤族族长认可他,愿意接受他,如果没那桩姻缘,没有魔族,或许,他能同凤九卿平安无忧的生活在天界。
不过这样也好,能得到公主亲人的认可,他就很满足了。
谢行止没有见过凤九卿生父,但他猜想,此人定是一个了不得人,即便他无修为,无作为,但明知会死,还是愿意为了心爱之人,以命相搏,这份胆量和勇气,便远超他人。
谢行止在冰棺前说了许多话,说他和凤九卿的相知,相熟,到相爱,自大的说着他的优点,又慎重的对天发誓,小心翼翼的恳求冰棺里的人相信他,他不说保护,只说生死。
同镇魔塔内,像凤九卿承诺过的一般,“请您放心,我不能说护她周全,但在生死难关前,定会挡在她的身前......”
他今日说的话,比一个月加起来的还要多,等到凤九卿回来,谢行止才收住了话题,一脸敬畏的拜了三拜,随后离开了此处。
凤九卿压下心头的紧张,目光追随着谢行止,故意问道:“你?是特意来拜见我父亲的?”
“阿弥陀佛。”谢行止扯出了笑脸,“是凤族族长,要求小僧挨个祭拜归墟仙族,你父亲,是小僧祭拜的最后一人。”
“腰都弯的痛了,公主,我们走吧。”
凤九卿:“......”说句实话能死吗?她注意他很久了,就差让南荣雪去偷听,看看这和尚喋喋不休的同他父亲说些什么?
“我要带兵出征了,去魔渊,此行十分凶险......”她希望谢行止能留在天界,又怕他不高兴,未敢明说,两人心中都明白,留给彼此的时间不多了,更不希望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发生例如凡间那般的误会。
天上地下,五千年的时光,算起来,她同谢行止不过相处了短短一年。
以谢行止的聪明才智,怎么会听不出凤九卿的言下之意?“你无需担心我,我这一身的修为,又不是念经念出来的。”
“对了,你母亲怎么样了?”谢行止话中有些忧心,听说凤寒音自从醒了后,情况不是很好。
凤九卿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
“母亲她,似乎接受不了父亲离开的事实......”竟扎了个稻草人,日日同那稻草人在一块,喝酒聊天。
凤九卿去见凤寒音的时候,后者还让她管稻草人叫爹,她很配合,觉着这样也好,移情总比独自哀伤强。
“不说这个了,我为你寻来了一件防身铠甲,你看看合不合适?”凤九卿转移了话题,手中多出了一套纯白色的贴身软甲!
“哦?”谢行止心中一暖,当下接了过来,虽然知道,宝物有变化大小的性能,会自主贴合使用者的身体,但他还是觉着,此物定是凤九卿找了许久,按着他的身材比例和修炼功法寻来的。
“谢谢。”
不过,谢行止一脸诧异,压低声音问道:“这该不会是你们仙族祖宗的防身铠甲吧?”凤九卿埋葬好冰棺后,突然送他一件铠甲,让他不得不怀疑,这铠甲是从哪个祖宗身上摸来的。
凤九卿:“......”
“就算我离经叛道,也不能去偷盗祖宗的东西,你放心用吧。”
佛子他越会讲冷笑话了。
两人一路走出了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