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可不惯着皇上,喜欢坐旁边就让他坐呗,让帮忙传递账本“弟妹,这些账本你看看,我就不带回去了。”自从没了凤衣阁的掌柜后,她都自己处理,时雨来了,终于可以把墨轩阁的账本挪出来。
时雨翻开原先看的账本,要不是被打断,也能看好几页了“好,这些先放我这。”
合上账本,对于白纸的售卖情况心里一清二楚,其中的利润也是心中有数,等火龙忙完回来再做整合。
晚上大家都留下来在府上吃饭,在傍晚贾家本来要提出回去,闻到从厨房散发出来的鸡肉香味,贾思思想吃的走不动路,贾夫人知道是陆衍景做晚饭后迟疑了一会也同意留下来吃饭,贾将军和贾思安的意见变得不重要。
从宫里带出来的两个厨子都是中年年纪,做菜很快,陆衍景只做三个自己擅长的菜,叫花鸡是答应了两小孩要做的,另外两个菜是知道贾将军他们要留下来吃饭特意加的。
菜端上桌,宁囚渕和时雨多了看陆衍景一眼,贾思安则是瞪了陆衍景一眼,就没见过这么会给自己加印象分的人!
皇上拿起筷子先用膳,大家才开始动筷子。
先吃的是撕成条状的鸡肉,入口嫩滑,香油的味道正好,咸淡适中,皇上点了下头“这道菜怎么没在宫里吃过?挺好吃的。”又夹了一口吃,很下饭。
宁囚渕不动声色斜睨陆衍景一眼。
非楚彤听到父皇问,停下勺子,说“父皇,这不是御厨做的,是陆叔叔做的。”
皇上惊讶看向陆衍景,中午以为儿子、女儿说要吃的鸡很普通,不会端上桌,没想到竟是这么好吃“陆公子出身神医谷,想不到做饭也有一手,不错。”
贾夫人伸手夹了一筷鸡肉,吃后也点头,这道鸡肉确实好吃,家里的厨子虽比不上宫中的御厨,但做民间菜还是可以的,做的也没桌上的鸡肉好吃,鸡肉处理的很好,鲜嫩。
看向陆衍景,眼神已经是满意的,有种岳母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本来下午在前院听女儿说完有些满意,觉得还有待观察,现在未来女婿会做饭,家中没有亲人,完全不用担心女儿要被公婆蹉跎,女婿要是愿意住家里也行啊。
越想越行,贾夫人心里已经满意到不行,听到陆衍景接下来说的巴不得明天两人就能成亲。
“谢皇上夸奖,这是陆某最拿得出手的一道菜,以前只想填饱自己的腹欲,现在看到宁大哥和嫂子想着要多学几道菜以免未来妻子要跟我吃苦。”
知道陆衍景性子冷淡,但没人知道陆衍景抛开性子是这样的,为了能娶到心上人还想多学做菜,试问哪个女子不喜欢?
时雨听了都为贾思思心动,就是这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窍。
皇后吃后也点头,吃其它菜也没这道叫花鸡吃的适合口味,不过倒是吃出了另外两道菜,猜测也是陆衍景做的,指着茄子豆角土豆炒的地三鲜和红烧肉问“这两碗菜也是你做的?”
陆衍景“回皇后娘娘,陆某厨艺不精,红烧肉还是在嫂子的指导下做的。”
皇后“你的厨艺要是不精,那宫里的那些御厨该回家好好练练了。”
贾夫人尝后也觉得好吃,红烧肉烧的正好,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一口下去刚刚好,问“陆公子的厨艺让臣妇十分喜欢,陆公子还会哪些菜?”
时雨和旁边人对视一笑,都知道陆衍景过了贾夫人这关,贾将军都听夫人的,贾思安没有多少话事权,就等思思了。
冷清的脸上微微有着柔光“家常菜都会做,最近在做药膳鸡汤,味道喝着没有今天厨子做的好喝,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贾夫人微微笑着“那你跟厨子好好聊聊,等你觉得不差了就差人叫我过来,我倒想喝你说的药膳鸡汤。”
陆衍景“好,谢夫人赏脸。”未来岳母,再放低身段也值得。
贾将军讶异的看着自家夫人,陆衍景没说什么药膳鸡汤,她怎么还想喝上了?
贾思安麻了,千防万防没防住自家老娘,陆衍景这狗崽子居然用吃的蛊惑了老娘,还主动约下次!牙齿都要被咬碎!
时雨低着头无声笑,不敢笑出声,抓着旁边人的衣服拼命忍着声音,对陆衍景的印象又刷了一回新,看贾思安那想说又碍于贾伯母在不敢说的憋屈脸色,笑都笑不过来。
滚烫的大手覆在她的腹部“别笑了,不是饿了吗?”轻轻抚摸,让她放松下来。
“嗯嗯。”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深呼吸后平缓下来,也没刚才觉得好笑了,碗里的菜已经凉了,宁囚渕重新夹热的菜到碗里。
一顿饭下来,皇上、皇后对陆衍景的心思也有了了解,想起阿渕在书房提的事,两人相视后眨下眼,同意了。
饭后歇坐一会,皇上带着皇后和两个孩子回宫,贾家在恭送皇上等人离开后回府,时雨也觉得累了,先回房洗漱休息。
回到客厅,宁囚渕挑下眉“一天时间拿下未来岳母得意上了?”
陆衍景难得露出浅笑“还好,得意这个词用得不妥当,应该说是如意。”
“你还真嘚瑟,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呢,离抱得美人归还剩最后一大步。”
“年纪小,玩的心性还很大,回来的路上我试探一二发现思思也不是没有感觉,我还在想接下来一步怎么走。”
宁囚渕摸着杯子“刚才皇上在离开时和我说了一句,让你这两天准备下,准备好了跟我进宫。”
“随时可以。”在医这方面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听到陆衍景自信的话,宁囚渕放下茶杯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尘“行,那明天早上我让人带你进宫,记得做好不走寻常路的准备,早点睡。”说完就离开客厅,陆衍景也跟着离开。
回到房间,时雨正好洗漱出来在绞头发,洗手擦干,接过来绞头发。
“下午管家说什么仁王妃送来请帖邀请我去赏花,去不去?”指着远远放在茶几上的帖子,她不懂京城权势布局,最好问了再做回复。
“不去,不如让管家买一些花种在花园自己观赏,谁来都统一回刚回京不方便拜访,当然老王爷他们可以来。”怀孕了哪能什么花都能闻,陆衍景可是说了,植物有一些是可以在无形中让人小产,在孩子出生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好,明早我和管家说一声。”
“明早我会和管家说,顺便和他提两句你有孕的事,让他在各方面留意,虽然你自己懂,也要让管家把关,免得防不胜防。”拿去毛巾,还有一些不干,稍用内力烘干。
“好。”
抱起她来到床上“困了先睡,我去洗漱。”
一沾床还真困了,捂着嘴打哈欠“嗯。”钻进被窝,等男人洗漱回来就滚进温热的怀里。
皎洁的月色撒在黑暗夜空,月光穿透树梢照映在水面,夜晚非常安静又美丽,也伴随着危险,好在一切准备充足。
赶了两天路,方圆百里没有客栈,大家只能睡马车上,宁母和荒芜一辆,宁父和荒流一辆,沈霁慎和斐同济一辆,带的人都隐匿起来,好在还是夏天,晚上天气凉爽不用被子。
一股杀气直奔三辆马车,荒芜和荒流都紧紧握着随身佩戴的剑,没有惊动身旁熟睡的伯母\/伯父,沈霁慎和斐同济同时睁开眼,听着外面的动静,不一会觉得不对劲,两人都出了马车。
荒芜和荒流也出来,因为他们闻到了毒。
见她们姐弟出来,两人直接过去,明显这边的人乘下风,甚至有几个人脚下不稳,身上已经开始受伤。
“我们带的人武功不会低于皇室暗卫。”
荒流一直凝视着前面“知道,对方使用了毒,看来神医谷有人和这群黑衣人的头目做了交易。”
斐同济“神医谷?不是一向不愿掺合朝政事吗?”
荒流嘲笑“真以为神医谷有多清高啊,要是真不掺合怎么会用权贵之人的势力去杀人。”话里的嘲讽更明显。
拿出一包药粉踏空飞过去,粉洒在空中,没一会穿便服的人都恢复战斗力,两刻钟后解决最后一个黑衣人,自己人死了两个,重伤一个,三个轻伤。
沈霁慎和斐同济站在马车前保护还在睡的人,荒芜和荒流去给受伤的人上药,忙到半夜正收拾,听到马蹄声,所有人都进入戒备状态。
“是我们。”
是柱子的声音,宁父从睡梦中醒来,走出马车,斐同济正好站在马车前“是柱子。”
“老爷,我们奉爷的命令来护送你们回京。”柱子跳下马,在火棍照耀下让人清楚看出是谁,荒芜和荒流也认识。
沈霁慎和斐同济等人才放松戒备。
“好,都在原地休整!”宁父说。
“是!”柱子带着带来的人帮忙收拾,给那些死去的人撒上药粉,很快清理干净地面,起了火堆原地休息。
多了柱子带来的人,接下来回京路上少去很多折损,死的都是对方,这边伤的也少了许多。
“柱子哥,我们能一起练吗?”
柱子咧嘴笑“可以啊,不过你们主子愿意吗?”
“愿意的,我们请示过。”
柱子点头,留下一批人在原地保护,带着人去练功,也让暗卫受伤几率少了许多。
荒芜今天起的很早,喝着柱子一早煮好的粥配馒头,暗卫请示沈霁慎的时候她正好在旁边,眼神暗了暗,遥望柱子他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沈霁慎来到旁边坐下,和荒芜一样喝粥配馒头。
听到他问自己才偏过头“你为什么同意自己的暗卫和我们家爷的人交流,身为质子一般不是戒备心很强的吗?”
沈霁慎好看的眉挑了下“你们家爷?”
荒芜“嗯,我们家。”
“你和你弟都是宁囚渕的下属?”沈霁慎没想到这些,刚住宁家没留意他们的称呼。
“不是,我和阿弟自愿的,从爷救了我们后甘愿做他的属下。”
内心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听到自愿还是不是,没有再问。
“我和宁囚渕在京城从小就认识,他知道我什么样,我知道他什么样,不算生死过命朋友也知道对方是什么性格的人,比起将后背交给自己人我更信任宁囚渕。”
荒芜这才正视沈霁慎,从没像此时不带任何目的去正视,通过他的眼睛可以看出他没有骗人,比起信任斐同济他更信任宁囚渕,她没有问具体原因,匆匆别开头。
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他眼里的情愫,上次仰头看的不清晰,以为是阳光问题,现在要去掉自以为的问题。
‘芜儿,女孩子要等别人来爱,不要等自己爱的那个人,初时不爱又如何,日久能生情。’
‘芜儿,为师不能帮你物色未来夫君了,要记得为师说的要等别人来爱自己,好好爱自己。’
师父去世半年,荒芜一直记着师父临终前说过的话,她不懂爱是什么,可师父常常抱着酒坛坐在药田自言自语,好几次看到师父遥望远处的目光,是一种痛失,又会拿出一块红色玉佩露出爱意满满的思念。
沈霁慎眼里的情愫她在爷和陆衍景眼里见过,爷眼里的情愫更浓,只要夫人在就能时时刻刻感受到。
“你喜欢我。”重新偏过头,看着沈霁慎,她喜欢看人的眼睛,眼睛永远不会骗人。
沈霁慎神情稍有一顿,但没有被看出来的不好意思,反而嘴角上扬,眼中的情愫更浓,大大方方显露出来“是的,不用觉得困扰,我喜欢你是我的想法,你可以拒绝也可以当作无视,要是愿意接受我会非常开心。”
荒芜摇头,并不觉得困扰。
觉得要说清楚“我不觉得是困扰,只是我与你没有救命之恩,没有斗嘴冤家的情境,如果一见钟情你应该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你为什么喜欢我?”
“没有一见钟情,我与你日久生情,至于为什么喜欢,什么时候喜欢我也不知道,等我发现时你已经在这里。”指了指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