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沈言的全盘计划宫泽是知晓的，毕竟秦渡的血还是他亲自抽的。
目前在场五人，唯独许清照对前因后果一无所知。
他见四人神情各异，想了想便开口道：“我去给你们沏点茶吧。”
沈言拉着秦渡走到杨轻霜那张桌前坐下，秦渡眉头蹙紧，取血时他便交代了，此事不可再让更多人知晓。
他从一开始便想着将此功劳归给他的言言。
如今这杨轻霜能猜到以血引蛊，又能猜到他的身世，显然知道他的血有此功效。
他冷声问道：“为何本王的血会吸引蛊虫，圣族究竟做了什么！”
杨轻霜叹息一声，随后将陈年旧事娓娓道来。
原来，二十多年前，圣族在天下各地寻找最适合养蛊的血，机缘巧合竟发现北国皇室的血有着奇效。
他们的血养出来的蛊幼虫，生命性操控性堪称完美。
这可令圣族人兴奋不已，于是他们与北国皇帝交涉，给北国皇帝画了一张巨大的饼。
说，你只需提供健康的皇家子嗣给我，待试验成功，我便还你千千万能以一敌百的蛊兵。
说，届时，天下于你而言还不是囊中取物？
北国皇帝成功被忽悠，将适龄且身子健硕的皇家子嗣一个劲的往外送，为了他的蛊兵早日成型，甚至不惜拿无辜的村民做试验。
圣族将北国子嗣带回去后发现只有男子的血才有奇效，女子的没用。
于是，他们便让那些娇生惯养的公主们怀胎生子！以便源源不断地为他们提供制蛊的血液。
可能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吧。
北国公主们产下的幼子，无论男女，血液皆没有功效。
圣族一看如此，便将这些男子饲养起来，好吃好喝的圈养着。
他们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囚牢，成了圣族的造血机。
甚至为了防止他们自尽，圣族人割了他们的舌头，挑断了他们的手筋脚筋......
听到这里，沈言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向桌面，圣族那些人简直都是畜牲！
他转头看向秦渡，见他蹙着眉双目开始泛红。
杨轻霜面露无奈，她叹息道：“后来我因资质聪慧被选为族中圣女，参与制蛊后，我才得知圣族竟干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十八年前，我逃离那令我恶心的地方，后来便遇到了身为残月王爷的他。
我当时想着试探一番，若他心思正派，我便将圣族所谋之事告知于他，谁知却被他利用圈禁......
再后来，我被圣族的人重新带回，以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反抗，只能在制作蛊虫上拉长时间。”
秦渡回想起当时他攻入北国时，听闻北国皇帝早些年不知缘由暴毙了，而后大皇子继承皇位，可那日他并未在宫中寻到大皇子的身影.
当时他只当人逃了，现在想来，怕是......
他看向圣女，问道：“当初北国灭亡，北国新帝是被圣族给带走了？”
圣女点了点头，她惨笑道：“是啊，这么多年我的手中也沾满了鲜血......
当年北国皇帝离奇死后，圣族与北国皇帝的交易，北国再无人知晓。
年复一年，圣族关押的北国子嗣一一死去，圣人便将主意打到那唯一的存活者，也就是北国新帝头上......”
这等骇人听闻的事迹，直接令沈言与萧泽两个现代人瞠目咋舌。
秦渡双手握拳，他冷笑道：“所以，那些血蜈蚣，都是用北国皇嗣的血培养出来的？”
圣女垂眸点头。
秦渡无声低笑，即便那些人不是他的兄弟姐妹，可一旦想到活生生的人被关在暗无天地的囚牢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便令他心中怒火不止。
他不是没杀过人，家国面前，仇恨面前，死于他刀下的亡魂并不少。
但他不会杀害无辜之人！
更不会为了某种阴谋而这般折磨一个人！
沈言感受到秦渡身上的怒气，他起身去拉秦渡的胳膊，对其他人道：“今日不早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黑甲卫们已将王府的马车停在红楼门口，沈言拉着秦渡上车，他搂着秦渡的腰，头埋在秦渡的怀中，感受着那身子的轻颤和紧绷。
他柔声安抚道：“一切都过去了，我会陪你一起，定然将那什么鬼圣族斩草除根。”
许是失血过多，回府后秦渡甚至没洗刷一番便倚在床头睡着了。
沈言动作轻缓，为他褪去衣衫，为他盖好被子。
他坐在床边，看着这个令他心动的男人，抬手在他有些乌青的眼下轻轻划过。
划过他挺拔的鼻梁，划过他轻薄的嘴唇。
【系统，秦渡那1%的黑化值为何始终降不下来？】
【回宿主，系统不知，但定然是有什么执念吧。】
执念，吗。
秦渡，你的执念又是什么呢。
沈言躺在床外侧和衣而眠，迷迷糊糊见屋外的天开始亮起他便轻声走出寝室。
他亲手为秦渡做了一些补气血的药膳粥，打着哈气守在灶前小火熬了一个时辰。
当他将粥盛出端到前院时，见秦渡已换好朝服皱眉朝他快步而来。
先是接过他手中的粥，随后递给一侧的黑甲卫，接着将他拦腰抱起，抱回卧室，亲手为他褪去鞋袜，将他按在被中。
俯视着他，蹙眉不满道：“仅此一次！再被本王发现你这般不爱惜自己，本王便用另一种方式让你日日下不来床！”
沈言低笑，他拽着秦渡的衣领，起身在那张张合合的薄唇上咬了一下，他笑道：“可是，我更担心我的夫君啊，怎么办呢~”
秦渡将人按下，含着那张令他欲罢不能的唇纠缠了一番。
之后，看着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眸中氤氲出雾气，他俯身在沈言的眼睛上亲了亲，低声道，
“你亲手熬的粥我定然会好好喝光，好好休息，我先去上朝了。”
“好，我等你回来......”
说完这话，沈言的上下眼皮就像涂上了胶水，渐渐黏糊在一起。
低沉平稳的呼吸声传来，秦渡在沈言唇上留下一吻，笑道：“小傻子，本王现在便去给你要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