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婶娘俩都吃了一个草莓“是挺好吃的,特别甜,一定很贵吧!”
“不算贵,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稍微贵点也合算,拿着吃,今天下午这盘你们三个都吃掉,洗过就放不住了,你们不吃,剩下也会坏掉。”
郭婶经常来陈红家,不拿自己当外人,她知道二虎家娘俩都是实在人,就端起果盘往她们手里分果子。
“吃吧,陈红实心实意地洗了这么多,就是给我们吃的,吃了不疼瞎了疼,别给她浪费了这么好的果子。”
聊了一下午,杨小凤也渐渐的有些放开了,“陈红姐,中午你来的晚,不知道赵美丽一直针对杨小莲,人家和她也没什么矛盾,也不知道为什么?”
郭婶在旁边说:“你整天和你婆婆就知道闷头干活,不知道这些女人之间的曲曲道道。她俩什么矛盾也没有,只不过是赵美丽显摆她的打扮呢,杨小莲一来,她觉得抢了她的风头。故意找事呢!”
二虎婶也说:“你这孩子也是个憨憨,要不是我也坐这一桌,你也会被针对,这你也没看出来?”
“她针对我了吗?我不知道啊!”杨小凤张大了嘴巴,非常惊讶。
“你脚上这双皮凉鞋,是小峰前天去市里的时候买的,王家小媳妇问你,你直接说了实话。听说昨天晚上赵美丽还为了买衣服鞋子刚和男人干了架。她听了肯定刺耳朵,你没看到她一眼一眼挖你?”
“没有,我以为她挖的杨小莲呢!”
听到杨小凤的话,陈红忍不住笑了,看人家杨小凤活得多简单。赵美丽鬼心眼多,可惜的是,遇上杨小凤,成了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郭婶妯娌俩也笑:“憨憨有憨憨的好,心眼再多,遇上她也是个白费!”
四个女人一直闲聊到五点,村长都找来了,她们才离开,回家照顾喝了酒的男人去了。
村长叔喝得也不少,说话看着脑子都有点滑轮了,陈红赶紧帮郭婶把他送回去。又转身回家给村长拿回去一瓶蜂蜜,告诉郭婶泡给村长喝了能解酒,这才领着儿子回家。
趁着今天时间充裕,陈红又去村里超市买了一些排骨猪蹄和大肠,回家仔细清洗干净,煮了一大锅卤肉下水。发面蒸了两锅包子馒头,煮了一大锅皮蛋瘦肉粥。
留出晚上吃的,剩下的都收进空间当预备粮,出海的时候吃。上次准备的正好都吃完了,今天刚好补货。
带着儿子在后院把菜能收的收了,该育秋黄瓜苗了,等再摘一茬,芸豆和豆角也该下架了,要再种一季秋豆角和秋芸豆,刚好和土豆芹菜地换换茬。
晚上孩子睡了,陈红把下午摘的蔬菜都择好整理在纸箱里收进空间贮存起来。又把茶叶摘了炒了两锅茶叶,这次直接收了10斤干茶,老茶树进了空间,长得特别好。老茶树的茶叶只有自己喝,从来没敢给别人喝过。
陈红觉得现在自己能干这么多活,又经常在空间里熬夜,却从来没有感觉到累,就是因为常喝老茶树茶叶的原因。
摘了一篮草莓一篮蓝莓,采了金银花。闻着兰花的香味,陈红来到兰花前,惊喜的发现三棵兰花,每棵都发出了五六株小苗苗,看来得要给它们分株了。
也不管花期能不能分株了,陈红直接拿铁锹给挖出来,暴力拆分了,一共又分出来十六株小花苗。间隔开距离,把它们又分别种了下去,提着水桶浇了空间水,就等它们自己慢慢恢复生长了。
悠闲的转到榴莲树下,看到自己亲手梳过的果子慢慢长大,陈红仿佛已经闻到了榴莲成熟的特殊香味,闭上眼睛,先幻想一下身边是小山一样的榴莲,那种丰收的景象让人特别满足。
每一个果子,都经过自己亲手抚摸,陈红觉得有点好笑,对榴莲的喜爱让自己变得有些魔怔了。其实每一种水果,陈红一样喜欢吃,并没有什么偏爱。甚至青椒,洋葱,生葱叶有时候陈红也会随手放嘴里吃着玩。
真正喜欢榴莲的是儿子于洋,但是榴莲太贵,对于自己来说,买一次都是奢侈。但是每次买一小盒保鲜的榴莲给儿子吃,他却总是先把最饱满,最端正的那瓣果肉先塞进自己嘴里。
直到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还时不时的想起儿子捏着一小块榴莲肉,眯着眼睛认真品尝的画面。这好象成了自己的执念,一种不好治愈的心病。
看到那棵大叶榴莲树,树干上冒出了一簇簇小疙瘩,那是榴莲花的雏形,那棵树也快开花结果了,今天真是一个让人惊喜的夜晚,空间里的植物欣欣向荣,枝繁叶茂。
像陈红的生活,充满了生机和希望,美好的生活,就是现在这样的。
第二天,陈红又回归了出海打鱼的努力挣钱生活。连续疯狂的干了两天,三条销路卖了快九万元,陈红开始放慢了节奏。
九月一号来临,休渔期结束了。整个市场的渔货价钱都下跌了,普通鱼种每斤下跌了5―10元,有些鱼甚至每斤跌了20元。像陈红这样收获多的人,同样的鱼获,每天至少少收入五六千元。
这么大的差价,陈红感到很心疼。但是市场决定了价格,这是个人无法左右的。村里普通渔民倒是都高兴起来,他们钓鱼的水平不行,但是下网收获却很多,虽说鱼价降了,收入却多了。
陈红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决定休息一天,调整下情绪。
三号的上午,给爸爸打了电话,知道他又去济南打工了。陈红心里非常难受,让他来这边帮自己看孩子,自己也能想办法帮他调理下身体。干了一辈子了,也该歇歇了。
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说自己又不是不能干,自己挣钱花的舒服。对于爸爸的固执,两辈子陈红对他老人家都没有任何办法。
老人一辈子只知道埋头苦干,听村里的老人说,爸爸的木工手艺是跟他爷爷学的。爷孙俩都是老实本份的手艺人,一身木工本领方圆百里无人不知。
可生活充满了戏剧性,陈红的曾祖父和父亲都老实本份了一辈子,只知道拼命干活,挣钱养活一家老小。而他们中间一辈的祖父却是一个一生都爱吃喝玩乐,不爱干活劳动的“场面人”。
祖孙两代供养他,而他却经常出门喝酒应酬消费。一辈子收了四个徒弟,却都是交给大儿子替他教出来的。
所以,一到年关,徒弟们上门走动。年龄大的一辈先去师傅家,再去师弟(授业师弟)家,让满村人都私下笑话。
陈红爷爷照样我行我素,轻松潇洒了一辈子,礼物照收,钱照花,酒照喝。陈红爸爸弟兄三个,一个妹妹。
只有他十三岁就跟着曾祖父学木工,那时候是六十年代,只上了三年初小的爸爸跟着曾祖父,挑着100多斤的工具,翻山越岭的去山村给人打家具。
二叔比较滑头,一直上到初中,没混到毕业,却混了个媳妇。两口子心眼都多,都不想下力干活,从结婚就和祖父闹翻,搬到大队里的磨房去住。
二叔坚决不把挣的钱往家交,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只有老实的爸爸,在曾祖父去世后,接过了他祖父手里养家的担子。
帮着祖父拉扯大了二叔,姑姑和小叔。直到哥哥都十二岁上初中了,二叔提前单飞了,姑姑嫁人了,小叔也要结婚了,像老黄牛似的爸爸才分了家。
分家两年后,陈红家才攒钱盖了房子搬出来。那时候爷爷早就给小叔盖了房子娶了亲。
陈红常记得小时候日子很难,自己一家五口挤在借来的一间六七个平方的泥房里住了两年。
屋里一个土坯炕占了一半,炕头边放着个大缸,家里所有的粮食都被分装在袋子里塞进大缸。做饭在院子里的墙角下,一到下雨天就没法做饭。
遇到连雨天,只能在屋子里做饭,满屋的浓烟,像是在熏兔子。好在用的炉子,是妈妈用掉了底的搪瓷盆,里外糊上掺了麦桔草的泥巴,上面糊成三角垛子,中间插六七根细钢筋,做成的泥巴炉子。
炉子能随时搬到屋里,还能糊弄着吃上饭,当时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现在看着家里两米的大床,陈红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一家五口是怎样在一个一米二宽的土炕上睡了两年的!
等长大成家后,懂得了父母的不容易。可直到自己快五十岁了,经历了手里没有钱的窘迫。陈红才理解,妈妈说过的,关于她们小时候,爸爸被爷爷奶奶,因为一毛五分钱逼的喝了农药的绝望。
人只有到了实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会去走极端。
现在想想,爸爸当年,就因为实在忘了和徒弟们坐了一趟公交车,没有算上三张公交车票钱一毛五分钱。被爷奶率领全家人审了他一夜,因为对不上这一毛五分钱的帐,爷爷奶奶骂了他半宿。
爸爸一夜没回来睡,妈妈还以为他在老宅和小叔一起睡了。直到早上爷爷来喊他去干活推粪,才知道他一夜没回家。
爷爷也知道坏事了,发动全胡同的人去找,才发现他喝了农药钻在柴火垛里。
幸亏瓶子里剩的不多,经过抢救才把他给救回来了。
妈妈急了,回娘家搬了娘家人来打了一架,才分了家。可是还要每个月交五块钱养老钱,粮食另算,医药费三兄弟平分。
七十年代的五块钱,那购买力绝对大于于海给的500元。为了离开那个吸血的家,爸爸妈妈都同意了这些,在那个年代非常苛刻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