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要是可以,下个月再换些粮食回来。”
陈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颤音,她是真的怕了。
那个时候,别说野菜,草根树皮都要吃,甚至是根本无法消化的观音土,只是为了解决身体无法忍受的饥饿。
“短时间怕是不好再从厂里换粮食了。”
听到母亲的话,陈建国沉默片刻才压低声音说道:“妈,知道今天为什么李主任会用厂领导的小车帮我把粮食带出厂吗?
他们也在从厂里倒腾粮食出去,大家都在从厂里弄粮食,还不知道下个月粮站那边会不会补齐。
等下个月过了,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再找李主任帮忙。”
“厂领导也在从食堂弄粮食?”
陈母被陈建国的话惊到了,在她印象中,厂领导应该是最不缺吃的才对。
可从儿子口中听到什么,领导都在拿厂里的粮食,这说明他们以前倒腾物资的一些办法已经不能用了。
要知道,厂里的物资都是有数的,进来多少,每天用掉多少,都是有记录可查的。
记得前几年,食堂一年盘点少了百多斤细粮,当时的食堂主任直接被下放处理,才有了李为民的上任。
对于那次的事儿,厂里职工私下里也是众说纷纭,有说那领导贪污的,也有说是食堂正常消耗的,毕竟那时候厂里几千口子人,每天几千张嘴要吃饭,每年要消耗多少粮食。
百多斤细粮的亏空,其实算损耗的话,并不算多。
不过也有人说,那就是身为后勤主任的李怀德借题发挥,故意挤走和他不对路的食堂主任,临走还给人扣上一顶不光彩的帽子,然后扶持自己亲戚上位。
反正这些说法,陈母以往都只是乐呵呵听着,也不插话。
她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这些年也这么教育陈建国。
当然,陈建国一开始还听,可初中毕业后进入社会没多久就开始不着家。
陈母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也只好由着他,只是每天在家看不到儿子的时候就在心里默念“祖宗保佑”的话,担心儿子太小,在外面被人欺负或是不学好。
“估计都是细粮,看样子粮店里粗粮不少,就是细粮短缺。
做领导的,肯定是吃不惯粗粮。”
陈建国倒是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事儿,你记住,别出去乱说。”
陈母只是提醒一句,她是知道儿子嘴巴严,不过还是好意提醒道。
“我懂,对了,妈,今天李主任还跟我说了些话,说二食堂张师傅好像想收我做徒弟。”
陈建国想起最后李为民走时说的话,于是就告诉了陈母。
“这是好事儿,明天你在张师傅那里试探下,看他是不是真有收徒的打算。
要是有,家里的那些酒你挑两瓶好的,我们再准备点其他礼物,你就去拜师。
张师傅是厂里老师傅,听说是跟着谁.....反正就是鲁菜正宗传人,可不是咱们院傻柱不着四六那种,连个师承都没有。”
陈母当即高兴起来,之前对粮食的担忧一扫而空。
自家有厨子,“荒年饿不死厨子”,貌似其实不需要太担心。
只要陈建国好好学厨艺,等上几年出师就可以成为轧钢厂大厨,正式工指标不就有了。
自己的岗位,到时候不管是给儿媳妇还是卖掉,都值钱。
陈建国可不知道陈母这会儿的想法,他还在震惊于陈母的话,傻柱家没有师承?
在陈建国印象里,四合院不都说傻柱家是御膳房出来的,会一手谭家菜吗?
“妈,傻柱家什么来头,我看他厨艺不错,怎么会没有师承?
我还听说他们家有祖传的谭家菜.....”
陈建国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