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建国还是正常上班，不过中午在食堂打菜的时候，就听到厂里工人已经在说这个事儿了。
原因其实也简单，昨晚上的审讯，在施加手段后，几个小子终于有人没忍住，招了就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儿，他们等了一个月才决定报复。
显然，几个人都是这行的老人，知道不能在风头上犯事。
错开一个月的时间，既避开了春节这个敏感的时间，又让陈建国等人放松警惕。
只是没想到陈建国反应也不慢，发现被堵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突围跑了。
被保卫科的几个人折腾了一晚上，其他的事儿倒是咬死不松口，不招。
可等于队长早上来厂子里上班，交接班知道这几个人后，立马又挨个房子收拾一伙人，其中有个下手好像重了点，伤着了。
不过有之前的口供在，厂保卫科的人也不怵，反而为了让于队长出气，又来了不少人轮着法的审问。
反正理由就是这几个人明显是这方面老手，肯定以前还做过许多类似的案子，肯定不能轻放。
打得太狠，厂子里工人有听到惨叫声过去看了眼，消息就传开了。
遇到保卫科的人来打饭，陈建国还好奇问道：“昨晚那几个小子，不联系派出所，把人带去警局审问？”
“先审审，要是能查到更多结果最好，怎么说也是功劳。”
那保卫科干事答道，随即接回饭盒的时候还笑道：“你小子厉害，被几个混混追了三条街，怪不得厂子里让你去参加长跑。”
之后，陈建国就没再关注此事，直到很久以后才听说那几个人最后的下场。
两个被枪毙，剩下仨去大西北改造，判了二十年的刑。
详细的细节没去打听，不过五个人在保卫科被关了两天，也没审出多少东西，不得不转交派出所。
到了那边，据说看了厂保卫科交的东西，也很重视，知道他们肯定隐瞒了许多犯罪活动。
到了那里面，有充足理由怀疑，所以上的手段比保卫科还要厉害，加之又联系周边派出所协查，还终于还是找到了突破口。
其实在建国初期，刑讯逼供很常见，不过那都是对付有很大嫌疑的人，针对性很强。
后来这些审案方式被继承下来，因为警方的人变了，很多性质也就变了，甚至发展到只是对有怀疑的人也使用这类手段，终于因为出现冤假错案而被上面叫停。
后来法制完善了，更加讲究要搜集证据而不是一味强调嫌犯口供，类似情况才减少。
不过这件事和陈建国已经没有关系，在他们被抓住以后。
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不过四九城寒冬虽然结束，可居民的生活却没见改善。
从年初下调供应粮和发放肉票以后，除了开始第一个月上、中旬的肉票能买到三两肉，之后就一直只能买到二两。
随后副食品也在春节前开始限量供应，不断的有物资从过去登记购买变成发放各种票据，凭票供应，物资供应紧张的形势愈演愈烈。
到四月份的时候，也就是陈建国去粮店买粮食早，还能拿到大米和面粉，粗粮还能选择玉米面和白薯干，后面的据说粗粮可以选择的品种都有限，甚至还只能买到高粱面儿、鲜白薯等杂粮。
特别是玉米面，成色是越来越差，许多玉米棒子都没剥离就一起打成玉米面，这样的做成食物吃下去，喉咙会感觉到干辣，口感非常不好。
院里，一向抠门的三大爷就吃了大亏。
他们家的粮食都是算计着买，几天就要去粮店一趟，每次也不会买多。
就这么一耽误，四月下半月买到的口粮质量下降太多，都难以下咽。
原先，供应粮没有减少前，各家也只能说勉强吃饱，所谓能有富余的人家大多也是从口粮里抠出来的一点。
供应减少，粮食质量下降后，日子就越发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