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吓了一跳，快速靠进了顾白的怀里，盯着眼前飘荡在半空中的影子，呆呆出声，“你是大乌龟？”
老乌龟冲着苏沫微微颔首，随后再次看向顾白。
“刑祗大人，您不能进去。”
顾白单手揽着苏沫，眸光冰冷的看着老乌龟。
“为何不能？”
老乌龟眼神闪躲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
顾白却轻轻勾了勾唇。
“你骗我给你解除封印，不就是让我们进到这里来吗？”
“现在又来阻止，到底意欲何为？”
老乌龟此刻只剩一缕残魂，随着内丹进入空间之中。
再想恢复真身已无可能。
思索片刻，他面露死气。
“刑祗大人，我乃混沌座下神龟将军，源自于妖族。”
“妖族本性使然，无法被神族接受，处处打压，后妖王被黑暗神蛊惑，渐渐被侵蚀腐化。混沌大怒，将妖王斩杀，封印妖族数万生灵。”
“我因受祖神点化，幸免于难。黑暗神不喜混沌霸道，在星辰殿主降生之时，在其身上注入了黑暗力量。”
“他想看看混沌会如何对自己侵蚀了黑暗的女儿。混沌降下天罚，将他的女儿落星辰生生劈成两个。”
“携带黑暗的落星辰被送入天罚旋涡，彻底搅碎。”
“你们应该猜到了，小雀儿就是我当时偷来的黑暗落星辰的元神碎片。”
“我想偷偷让她化形，利用她的力量救出妖族。”
“可我们毕竟相处万年，她化形之后忘记了前尘旧事，我真的舍不得。”
“幸好你们来了，我相信，无论是苏沫身上光明落星辰的元神力量，还是您身上刑祗的力量都可以帮到我。”
“我送你们进来，只是想让你们破除第二道封印，将无辜的妖族众生灵拯救出来。”
“可这第三层，关押的是妖王。”
“您现在体内刑祗的力量并不强大，一旦将妖王放出，您体内的元神一定会被妖王吸收。”
“到那个时候，这天地间怕是真的会变成阿鼻地狱。”
顾白眸光微凝。
“你不是说刑祗与祖神同在，为何元神会被区区妖王吸收？”
老乌龟叹了口气，身影越发稀薄。
“妖王当年和黑暗神的关系极为亲密，黑暗神用他的内丹侵袭了整个妖族，当时他被封印的突然，黑暗神有一半的力量在他体内。”
“否则，以光明落星辰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跟黑暗神同归于尽。”
他的气息越来越不稳。
“黑暗落星辰已经带着星辰殿的灵奴出去了，决不能再翻出妖王。”
“刑祗大人，救……救天下……苍生！”
他断断续续说完，身影消失不见。
他的内丹像一颗蒙了尘的珠子，飘入那个裂缝之中。
很快响起轰隆之声，似有可怕的东西，想要破壳而出。
苏沫忽地捂住胸口痛呼了一声。
顾白带着她迅速后撤了几十米，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会疼？”
苏沫点头。
“胸口很疼，那个东西好像活了一样。”
顾白顾不得其他，立刻伸手扯开了苏沫的领口往里看了一眼。
那一处的封印真的在闪烁着淡淡的尽管，顾白的手被灼烧到，钻心的疼痛迅速袭来。
“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去。”
他快速寻找出路，等他们再回到海底宫殿的时候，竟然是半个月之后。
宫殿内一片破败，花圃全都便碾成了烂泥，宫殿四周也被凿成了残垣断壁。
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阵法并没有破，依旧阻隔着海水没有侵入。
顾白牵着苏沫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上空不知道从哪里透出来的光线。
过了好一会儿，顾白忽地道，“苏沫，我可能做错事了。”
苏沫立刻摇头。
“你的初衷只是为了还那朵花的恩情，如果非要追根究底，错的应该是我。”
顾白再次陷入沉默。
苏沫便也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陪着她站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苏沫再次开口。
“你是害怕出去看到留在外面的那些人被屠杀殆尽吗？”
顾白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
做了几百年的魔尊，说实话，生命在他眼中，其实不算什么。
可此时此刻，他的心却是不平静的。
陈轩，方默，洛奇，墨七，还有很多很多被他引入局修了魔功，渴望着踏入浩瀚门的人。
若是他们都死了。
他……应该会难过吧。
“走吧，去看看。”
顾白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出去，苏沫却侧身将他抱住。
“小白，我在。”
顾白的瞳孔怔了怔，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好。”
两个人从南海出来，海岸上一边狼藉。
许多灵宠海怪的尸体被摧残的支离破碎。
他们没有停留，立刻飞往启灵山。
小院外横着不少尸体。
大阵早就破了，陈轩也不见踪影。
周围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顾白牵着苏沫站在半空之中，压下情绪迅速开启的寻踪。
很快就诧异的抬头看向了启灵山山峰。
上面灵力魔力纷杂攒动，显然有很多人。
他立刻带着苏沫快速奔袭到了山峰之中。
时隔百年之久，他再一次回到了这里。
长长的石阶有鲜血留下，周围的山林还泛起了腥臭味。
前方黑色的九尾在空气中摇曳生姿，如一朵盛开的黑色牡丹。
“相九生！”
顾白冷声怒喝。
正只会灵奴攻山的相九生身体猛地一顿，缓缓转过头来。
在看到顾白和苏沫以后，眼中明显上过挣扎却又很快恢复阴冷。
“尔等何人？”
顾白二话没说，一巴掌呼了过去。
同时下达命令，“不准躲。”
相九生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嘴都歪了。
他整个人都有些懵，紧随而至的是一种难以遏制的残暴。
他咔嚓一声将下巴归位，像是疯了一样朝着顾白扑来。
“跪下！”
顾白再次下达命令。
相九生已经冲到了顾白身边，却根本没法攻击，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能命令我？”
苏沫被面目狰狞的相九生吓了一跳。
“小九九，你怎么了？我是苏沫啊，你不认识我们了吗？”
相九生在听到小九九这个称呼的时候，脸上明显露出了痛苦之色，他的尾巴也在变幻着颜色，从黑色变成了灰白色。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地抱着脑袋痛苦的嘶吼一声，下一刻带着十几个灵奴飞速冲上天际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