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着舌头，说的含糊不清。
顾白懒得听，连续几道加固法印打在了钟树身上，与此同时，灵府的攻击却并未停止。
他想看看，这个巡察官能撑到几时。
钟树发出凄厉的惨叫。
与此同时，黄瑞山也在疯狂的挣扎着。
顾白怕他影响自己的事情，又甩了几道法印。
黄瑞山倒不像钟树那般痛苦嘶吼，只是眼神恍惚着，似乎趋向清明。
顾白此刻没时间去看黄瑞山的情况。
因为挣扎间，蛇鸠终于以钟树的身体开口说话了。
“你不是这个界面的人，你来自青乌大陆。”
顾白的瞳孔陡然收紧。
青乌大陆，那是顾白前世所处的地方。
重生以来，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
这个蛇鸠，当真可以自由穿梭吗？
“是，我来自青乌大陆。”
蛇鸠发出尖锐的笑声。
“黑暗神和星辰女神同时陨落，时空错乱，秩序无法继续执行。”
“堕入各界之人自然也不是特例。”
“在这个界面，我就见过青乌大陆的人。”
顾白不想被他的思维牵引，眸光冷冷的看着他。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送你上路。”
他说着就开始使大招，蛇鸠急得哇哇叫。
“你使的是什么鬼技能，竟然能销毁黑暗神的庇护。”
“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量光团已经逼近，蛇鸠不想死，再不敢嚣张。
“你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就介绍你做黑暗神的使者，让你也能随意穿梭各界面。”
能量球瞬间消失在钟树眼前，如最炫丽的烟花。
顾白收回招式。
“随意穿梭？”
蛇鸠见他心动，立刻花言巧语开始解说。
“黑暗神是盘古时期的原神，”
“他的力量来自混沌，是创世主之一。”
“他的使者有监管各界的义务，只要你投靠黑暗神，你自然可以穿梭各界。”
“难道你不想回青乌大陆看看吗？”
怎么可能不想！
顾白的心真的动了。
蛇鸠控制钟树的身体抬起了手，一个黑色的古老纹路在他的掌心缓缓打开。
在打开的瞬间，顾白神识中的魔轮印忽然开始躁动不安。
顾白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咬牙忍着，没发出半点声音。
赤血圣莲开始盛开，灵府关闭，气海的力量在疯狂灌入神识，来抵御试图收紧的魔轮印。
顾白呆呆的看着那道黑色法印，它很像魔轮印，却并不是。
不仅不是，其中蕴含着的恐怖力量更是强大诱人。
饶是心性如顾白，也出现了短暂的迷糊状态。
好在苏沫的喊声从未停止，拉扯着他的神经，
这才让他回神。
“这是什么东西？”
“契约，只要签了这个，你就是黑暗使者，我立刻带你去青乌大陆。”
顾白抬手，似乎想去碰触那道法印。
蛇鸠的眼里闪过得意之色。
只要顾白碰了，黑暗神就会将他体内的能量彻底吸干。
眼前这个人将会永远成为黑暗神复苏的养料。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冷冷的盛运打断了蛇鸠的臆想。
那双竖瞳透着诡异的呆滞。
“你什么意思？”
“你竟敢质疑黑暗神的力量？”
他愤怒的瞪着顾白。
顾白没回答他，灵府之力再开，趁其不备轰然攻击。
钟树的身体如秋日的落叶狠狠撞飞出去。
里面的蛇鸠出不来，
而顾白加固在他身上的法印越来越多。
再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
蛇鸠附身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能吃掉宿主的灵识，否则就会跟这具身体彻底融为一体，无法再剥离。
可如今，危急关头，蛇鸠没得选。
他硬着头皮吃掉了钟树的灵识，和其合二为一，所有的禁锢不攻自破。
他舒服的伸展着四肢，得意的冲着顾白冷笑出声。
“你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机会，受死吧！”
他说着迅速冲向顾白，强大的攻势却在半路戛然而止。
他身形晃动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看向顾白。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事？”
顾白轻轻勾了勾唇。
他的确不了解蛇鸠，也不了解黑暗神。
可星辰殿里的灵奴，却对他们很了解。
刚刚黑八提醒，契约不能签，签了就是出卖了灵魂，永生永世坠入黑暗，不得轮回。
顾白顺便了解了一下蛇鸠。
“你和钟树融为一体了，你背弃了对黑暗神的忠诚！”
“你将会被契约侵袭，魂飞魄散！”
蛇鸠立刻摇头，“这不可能！”
“吃掉宿主的灵识，并没有违背我对黑暗神的忠诚，我是他最忠实的仆人，他绝对不会怀疑我的忠心！”
顾白颇有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黑暗神已经陨落，他对你们的控制，只剩下元神的监督。”
“而元神的监督，必然检查的是体内的力量。”
“我刚刚在法印上加注了星辰神衍的力量，你觉得黑暗神会允许自己的黑暗使者，修炼星辰神衍吗？”
蛇鸠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不，我没有，我没有！”
他痛苦的扭动着身体，七窍已经流血。
黑暗神吗？
那只四角兽他都可以吸，蛇鸠又有何不可。
魔轮印的躁动根本压不住。
他们在渴望，也在畏惧。
顾白的眸光中闪烁出坚定之色，随后在黑八惊恐的目光中，一掌拍在了蛇鸠的头顶。
一股极其阴冷的极黑之气缓缓被抽离。
在被抽离的瞬间，顾白感觉到丹田一阵刺痛，随之而来的是疯狂的雀跃。
赤血圣莲盛开的更加的大，仿佛嗷嗷待哺的雏鸟，等待着喂食。
顾白并未阻止体内气海的吸收，几个呼吸的时间，被蛇鸠吞噬掉灵识的钟树就瘫软在地。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一摊灰烬。
顾白舒服的深吸一口气，神识之中的魔轮印终于不再躁动。
一道黑色的古老法印缓缓靠近，神不知鬼不觉的和第四道魔轮印融为一体，紧紧的依附在了顾白的神识之中。
在它依附之后，顾白神识最后的那点伤痕，也被完全修复。
此刻顾白的气海之中，四角兽和蛇鸠的黑气都在气海中浮沉。
明明已经完全吸收，却又无法做到完全融合。
黑与白泾渭分明，
就在这时，星辰神衍忽然脱离赤血圣莲，朝着气海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