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别的不说,景点是怎么逛也逛不完,更别说吃的,到处都有的小吃街、夜市、特色美食……
时律拎着两个袋子跟在后面,唐容探头探脑的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这里是当地一条很有名的街,说是街,其实也算个小旅游景点,是一片街区,此时恰逢休息日,人来人往。
唐容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想要,她又回头看看拎着大袋子的时律,要不还是不买了。
时律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晃了晃手里的小锦囊——施过了空间异能,唐容觉得自己又活了。
逛了一大圈,两个人坐在一边的长椅上休息,时律正在“咔吧咔吧”剥栗子,鼻子先是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然后嘴里就被塞了一块锅包肉。
唐容捧着锅包肉坐在他身边,两个人就一边吃一边瞧着人来人往,热闹喧嚣。
娇艳的花枝,涓涓的流水,烤肠表皮崩裂的噗噗声,店里淌出来的潮流音乐声,男男女女笑着闹着簇拥着,是为人间。
“时律,以后还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吗?”唐容托着下巴,瞧着对面是灰色砖墙上伸展的花朵:“我们会是最后一批异能者吗?”
“也许,”时律把剥好的栗子颠了颠放进唐容的怀里:“但是祂总还是会需要有人替祂处理那些无法进入因果的异常能量。不过局里可能会裁员,五大分部合成一部,另外下设举报热线……总之,慢慢来吧。”
慢慢来,他们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这件事,异调局要慢慢地退出大众的视线,最终再次隐入影子里。
这个世界,还是普通一点的好。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牵着手离开。
他们还有一个月假期,人生前二十多年没来得及看过的风景,这次终于补偿回来。
他们没有去什么远离人间世俗的地方,就这样怀着期待一腔热忱地扎进了人群最密集的城市。
他们也曾夜爬泰山,只为挤在人群中看一眼那纯粹的日出;也曾泛舟游湖,看水面上蜉蝣一梦;也曾在庙里上过香祈过福,寺中那高大的树上也挂有他们一起求来的牌子。
他们去游乐园,幼稚地开着碰碰车对撞,结果赔了人家两辆车钱,也在摩天轮上……玻璃太透没好意思拥吻,只是一起看了城市里的夕阳落幕。
世界那么大,他们要走完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好在,他们身边都有可以一起看遍风景的人。
也许有一天这个世界不再需要异能者了,他们就找个清净一点的地方,也过一过那最平平无奇的生活。
但是现在……
唐容拉起时律的手,两个人穿梭在街上,擦肩而过的是悠哉悠哉赶着去下一场的人,她看了眼前面的大商场,捏了捏时律的手指:“崽崽,看电影去吗?”
“走。”
进了电影院,唐容拎着奶茶,时律抱着超大桶的爆米花,在众人的注视下进了恐怖片放映厅。
片子是老片子,毕竟国内形势刚刚恢复没多久,人们还没有拍出新的电影,但也幸好不是新片子,不然他们恐怕挑不出一部能看得恐怖片。
“你害怕吗?”落座后,唐容拍了拍时律的胳膊。
时律欲言又止,他默默地看向了前排,刚刚陪女朋友进来的小伙子,就是这么问他女朋友的。
想了想,时律点头:“有点怕。”
电影还没开场,人来的也不多,故而还挺安静的。
时律这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自然被其他人听了个清楚。
唐容抓住时律伸过来的手,嘴角忍不住上翘:“那你抓紧我的手。”
时律的视线落到那十指紧扣的地方,心想:糖糖你今晚跑不掉了。
这时,身后传出细微的八卦声:
“切,大男人还怕鬼。”
“你懂个屁,那是情趣,你个单身狗。”
“那我也害怕……”
“别装,白天进鬼屋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唐容往椅背上靠了靠,反听八卦。
再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唐容揉了揉耳朵,刚刚电影院音响开老大,尖叫声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更别说……身后坐的那两个人,虽说嘴上不怕,一个叫的比一个声大……
“饿吗?”时律伸手过去帮她按了按耳朵周围:“晚上想吃什么?”
唐容摆手:“我不饿。吃了太多,歇一歇吧,你饿?”
时律目光幽幽落到唐容的身上,唐容先是被那不加掩饰的眼神烫了一下,随即眼睛开始四处乱看:“嗯,是不是该逛夜市了?”
时律扣住人的手腕,把人带进监控盲区,一个壁咚把唐容按在墙上。
周围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唐容咳了一声:“时大队长,这大街上,不妥当吧?”
时律挑眉:“你知道的,只要我想,他们都看不见。”
唐容咽了咽口水,欲拒还迎:“不道德。”
时律恍若未闻,眼睛沉沉地落在她身上:“我没有道德。”
唐容:……
……
晚风开始变凉,突然落了一场小雨,细如牛毛,落在人身上时都透着一股温柔。
电影又散了一场,人群三三两两往外走,七嘴八舌地惊呼着:下雨了。
“咦,下雨了,也不知道下了多久。”
“没多久吧,你看那边地还是干的。”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周围都湿了,怎么就这一块是干的?”
疑惑的声音引来不少人的侧目,但是无人在意究竟是为什么,他们一边查看天气预报一边打车回家。
同伴把人拉走:“可能被什么挡住了吧,车来了,趁着雨还没下大,快走吧。”
“好吧。”
过了一会儿,那块被疑惑为什么干爽的地面上变得湿漉漉一片。
雨,落了下来。
酒店里,巨大的落地窗前似乎有两个身形,但是隔着绵密的雨幕和玻璃,再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了。
雨中的城市透着一股光怪陆离的美,到后半夜变安静起来,居高临下地从窗户看下去还别有美感。
只不过有些人压根就无心欣赏罢了。
雨随着时间的推移渐大,将曦光掩在厚重的雨幕下。
时律收拾了一下床,然后把昏昏欲睡的唐容抱上去,用异能给她烘干头发。
他取消掉今明两天的行程,关掉闹钟开了静音,这才上床抱住他的糖糖,脸往她头发里埋了埋,闻着与自己同出一源的味道,心也在雨声里慢慢沉静。
唐容闭着眼睛摸索着找到时律的手,两只手抓上去,脸颊在上面蹭了蹭,继续陷入沉睡。
窗外雷雨交加,世界变化万千,寻寻觅觅得天地一隅,自此,此心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