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正版？”
慧无褶皱的眉头皱得更深，浑浊的双眼像是摆放在餐桌上的死鱼目。
“以我盗版的登峰造极境......”
武荭静缓缓抬起长枪。
“对你正版的返璞归真境。”
她嘴角轻挑，银白的眸子仿佛淡视一切。
登峰造极？
慧无上下打量她许久。
所谓武道一途。
并非是像武学小说或是玄幻世界里那种锤炼气血，功成后可以外放内力攻击敌人。
他只是简简单单的战斗技巧。
让你的攻击生效，能够打中人。
让敌人的攻击无效，能够闪避开来。
这就是战斗技巧。
本质上并不是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但是......
身体的记忆是不会骗人的。
无论是夏国的武术也好，还是其他国家的格斗术，至关重要的仍然是对于身体的打磨。
在战斗方面，肌肉记忆永远比头脑好用。
你的身体一定会比你的脑子转得更快！
一个精通体术的人，他的气势是能够带进生活中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能够被察觉出的。
而在武荭静身上，慧无看不出半点这种痕迹。
若是返璞归真他还能理解，登峰造极要如何控制自己的气势？
所谓返璞归真，其实就是能随意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控制自己的气势，让自己从盛气凌人的状态回归到普通人的水准。
慧无身周气息环绕，卷卷碎石在他周围形成一道如同龙卷风似的风墙。
武荭静面色平静。
“风？”
“不，是气吗？”
慧无称赞道：“施主慧眼。”
“正是...炁。”
“虽然算不上强大，但是却和贫僧意外的契合，两者相加，甚至能取得大于二的功效。”
“施主真以为能拦下贫僧不成？”
武荭静伸出一跟手指：“一个问题，你们召集这么多的人是为了让他们入梦吧？”
“制造这种规模的梦境，是想做什么？”
慧无脸色沉了下来：“既然没有退后的打算，那贫僧只好请教施主高招了。”
他话音刚落，禅杖杵地，砰的一声闷响后，大地裂开一道缝隙，有无形的气劲沿着缝隙朝武荭静斩去。
“看不见的攻击吗？”
武荭静脚步轻移，避让开来，微回首看向那将石阶劈去大半的气劲。
慧无身形如迅箭，眨眼便到了武荭静身前，趁着她分神，手中禅杖如棍棒，朝着她的腹部敲打而去，上有无形气劲缠绕。
这么轻易？
慧无眼睛微眯，不禁做好后退的打算。
这个距离，已是没有躲避或是招架的可能，但出于谨慎，慧无还是脚趾抓地，随时做好后撤的准备。
然而这一下，出乎他意料的，切切实实的一下子砸烂了武荭静的半边腹部，鲜血碎肉块顿时四溅开来。
慧无眸子微缩，身形暴退。
是装模作样？
还是什么？
超凡力量的诡异，让慧无不得不谨慎。
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中了敌人的招式。
不过很快，他思索的脑子就停止了运转。
因为武荭静那溅开的血肉，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他沉声道：“恢复系？”
武荭静回过头来，平静道：“你就当是吧。”
那平淡的语气，就好像刚被敲烂身体的人不是她似的。
地上的血迹在月光的照耀下还清晰可见，一度让慧无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幻术中。
但是......
七境之下的幻术，绝不可能对他有这种程度的影响！
七十多年的经验，习武坐禅，让他早已磨练出一颗坚韧的内心。
来不及思考，因为武荭静突然动了。
她拿起长枪，腰部微沉，手臂发力，连续数次平扎枪。
那平稳的身形，让慧无明白了她绝非故弄玄虚之辈。
禅杖缠绕着气劲，荡开武荭静的长枪。
如果只是再生能力，那她绝无胜算！
能力带来的差距，足以让她命丧于此！
气劲缠身，风浪自起。
虽然身体的强度同为六境，但有气劲加身，他的力道何止强了一点，夹杂着气劲的攻击，每一下都使得武荭静长枪差点脱手。
落败，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就当慧无这么想着时，武荭静忽然改变了打法，长枪顺着禅杖而去，将其拨飞，借助气劲带来的力道，快速回身，一脚踹在慧无胸口，将他打得连连后退，足足退了数米之远，才堪堪稳住身子。
他猛地抬头，惊疑不定的看着武荭静。
“借力？”
“力是有方向的，你的气劲也不例外。”
“你一共攻击我十三次，气劲全都是呈顺时针运转，就连你身周的碎石，也都是呈现顺时针旋转。”
“只要掌握技巧，借力打力并不难。”
纵使是吃了七十多年盐的慧无，也不禁为之一愣。
道理他都懂，但是这东西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吗？
似乎是看出了慧无的震惊，武荭静又解释道：
“如果是纯粹的力量，确实很难消掉。”
“但旋转的气劲，看似是增强了破坏力，实则不堪一击。”
慧无深呼吸了一口气，“施主好见解！”
“可我若是听从了施主的意见，更加浅显的运用气的技巧，那施主又该如何应对？”
言尽，慧无轻笑着，身周的碎石块齐刷刷落地，他禅杖往脚边一扫，碎石块如瀑雨弹幕般袭去。
每一颗石子，都带着气！
他眼睛微眯，脚边的泥土被脚掌推开，双脚暗自发力。
下一刻，他那和蔼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双腿也下意识停止了蓄势。
武荭静不退不避，就当慧无以为她是想硬扛下攻击时，武荭静的眼中闪过一串数据流光。
她动了。
枪尖如寒刺，以慧无无法理解的眼力和手速搭配，将她身前一颗颗飞来的石子击碎。
不可能！
慧无心中怒吼！
如果她是运用别的方法或是能力，不论是用范围攻击揽下还是避开，他都能接受。
但是，唯独这种方法！
他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
同为六境，他很清楚，一杆枪想要一下下的击碎所有的石子，时间上是绝对来不及的。
然而不给他震惊的机会，他就发现了，武荭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了。
一枚石子被她击碎，零散的微小石块砸向一旁，将一枚攻击向武荭静的石子打偏。
超出慧无认知的事情。
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