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暴雨的第四天。
林晚绾依旧在抗洪第一线,每天的任务就是扛沙袋。
雨越来越大,堤坝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大家争分夺秒,不浪费一秒时间。
跑在最前面的就是封承,一个人冲在前面,最脏,最累,最危险的活都是他干。
这样拼命的后果就是突然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往水库里栽。
林晚绾吓得魂都飞了,这直接掉水库里面去了,还回得来吗?
一个虎扑,拽住封承的腿,岸边太滑了,哪怕把人抓住了,自己也在呲溜哧溜的往河里滑。
大雨朦胧,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林晚绾也是麻了,一只脚竖起来,恶狠狠的用力,直接插进了地里。
感觉人都疼麻了。
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掉河里啦,要掉河里啦,快点来人,救命啊!”
破锣嗓子的声音吸引来了很多人。
七手八脚的把两个人拽起来,林晚绾脚太过于用力插,在地里拔都拔不起来。
脚背绷得直直的,大半个脚掌都插进了泥里。
不知道是谁拿来了一个铲子,把林晚绾的脚挖了出来。
由于太过于用力,腿的大拇指疼得不行,怀疑是骨折了。
瘸着一只脚蹦着回了车上,“别管我了,不严重,都干活去吧。”
封承被几个人搀扶着放在了车上,虽然人被及时的拽住了。
但是人已经晕过去了,发烧快四十度,林晚绾撇了撇嘴,逞啥强呀?感觉自己不行了,就来休息一下呗。
休息一会儿,行动力加倍,能追的回来,现在这个样子,以后会不会留下病都不知道。
脑子烧坏了可就完蛋了,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两个人被送到了医院,林晚绾的脚真没什么大问题。
包扎了一下就可以,最近脚趾头就不要动了。
也没有骨折,只是扭到了,一个星期就能恢复过来。
就是指甲盖比较受罪,都裂开了,血淋淋的,加上插进了泥里,怕感染。
岸边的地那真是硬。
全部用酒精消毒,铁血女汉子也遭不住呀!疼的嗷嗷哭。
铁架子病床都捏变形了。
医生吓得直抖,这也太吓人了,等会儿实在是太疼了,会不会把他脑袋捏爆?
越想越害怕,人都开始颤抖了。
林晚绾:“我包扎,踹着你大动脉了,抖的这么厉害?”
不知道的还以为痛会转移,全转移到他身上去了呢。
“没……没有,我我我紧张。”
林晚绾:“……”
确实紧张,说话都结巴了,默默的把手放开了。
把掰弯的钢架掰回去,手默默的放到了床板上。
医生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消毒。
然后床塌了。
林晚绾坐在废墟里面特别的无辜。
大眼睛眨呀眨,应该和她没有关系的吧,是的吧,是的吧。
一屁股坐地上的医生:“……”
好害怕,瑟瑟发抖。
重新换了一个床,也换了一个医生,医生已经被她吓破胆了,一给她上药抖呀,抖抖呀,药都抖撒了。
重新来的是个女医生,格外的温柔。
林晚绾都不好意思恐吓她了,只能死死的咬着牙。
“林同志,第三个指甲需要拔了,它从尾部翘了起来,现在只有拔了这一个办法。”
林晚绾:疼死我算了。
上个药都这么疼,还直接给我拔了。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温柔的女医生,下手格外的很快狠准。
“嗷~~~~”
好不容易包扎好,林晚绾感觉她活不起了,咋这么疼?
被砍一刀都没这么疼。
回到家,王桂芬看见绾绾包的和骨折了一样的腿,吓了一跳,“绾绾,你这腿不会是折了吧?”
赶紧过来搀扶住人。
“没有没有,就是脚指甲有问题。”摇了摇头,一蹦一蹦的往屋里走。
进屋之后,她就没有下过地了,每天都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感觉都要被侍候废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今天已经是下暴雨的第七天。
雨已经变小了,毛毛细雨飘在天空中,空气湿润的让人难受。
林晚绾满脸通红,半昏半醒的躺在床上一个劲的哀嚎,“我头疼,我好难受。”
王桂芬担心的不行,赶紧去了医院,开了点感冒药拿回家把人推醒。
“绾绾吃点药再睡,我也弄不动你,你先吃点药,我去叫你爹回来。”
哎,这个时候闺女也不在家,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还是得去医院住着。
淋了这么多天的,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呀。
铁打的人都生锈了,更何况还是肉体凡胎。
吃完药,苦不拉几的药让她回了神,皱了皱眉头。
脑瓜子好疼呀!
“干娘,我头疼~”无精打采的拉着干娘的手,靠在她的胳膊上。
委屈巴巴的。
“乖啊!咱们先睡一会儿,我去叫你爹回来。”
摸了摸绾绾的脑袋,扶着人躺下,在脑后都放了两个枕头,这样舒服一点,鼻子不会被堵上。
把安安找过来照顾他姐姐,自己赶紧骑着自行车去了服装厂。
唉,自行车也带不了一个病人,不然还能骑自行车把人送医院去。
一路上自行车链子都快抡冒烟了。
来到了门口,和门卫说了一声,门卫赶紧进去找人。
过了一会儿,宋卫国就出来了,“快快快,咱们赶紧回去。”
自己骑上自行车,让媳妇儿坐在后座一溜烟的冲出去了。
老大爷咂了咂舌,车子都快起飞了吧?大男人一点不稳重。
骑着自行车到家。
宋卫国赶紧推开房门,把人背了出来。
“桂芬,你打两把伞在旁边,小丫头别淋雨了。”
这体温也太高了,怎么突然就病了,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
林晚绾趴在干爹的背上,难受的想哭。
她这是怎么了?也不像普通的发烧感冒。
头怎么能疼成这样,仿佛要炸了。
精神力也用不了了,连空间都连接不了,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知道好难受,好难受,仿佛被一刀一刀的砍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