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守义派人顺着线索一路倒查,查到了意想不到的人身上——幸福小区杨凤夫妇。
“你是说,那条青蛇是杨凤养的?”凌静怡惊得手里的梨片都掉了,满满的梨汁黏了满手。
她刚微微蹙眉,一旁的柳守义便放下物理期刊,拿起纸巾,仔细擦拭她的手。
不怪凌静怡如此震惊。
杨凤是一个对外踩高捧低,对丈夫唯命是从的女人,自个儿经常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却把丈夫打扮得光鲜亮丽。
凌静怡实难以想象杨凤在家里养蛇的样子。
杨凤的儿子刚上初中,个头不高,像营养不良的豆芽菜,性子怯弱的,比含羞草还要腼腆,难道不会被蛇吓到吗?
凌静怡见过这家人几次,杨凤夫妇的侄子侄女,比那孩子壮实多了,小小年纪就肥头肥耳的,一看营养就特别好。
“她把蛇养在厨房,蛇是她丈夫放的。”柳守义言简意赅。
余光里,柳守义瞥见,胖成一坨的橘猫低下脑袋嗅嗅地板,又伸出舌头使劲舔地上梨汁。
而棉花团子小狗,大摇大摆地趴下来,翻滚小肚皮,将地板拖得干干净净,尾巴还摆得特别欢。
柳守义:“......”
他才洗这只脏脏小狗没多久,这下又恢复原状了。
凌静怡也看到了,她忍俊不禁,“等阿姨们买菜回来,再让她们洗这只小狗吧。”
她太懒了,懒得做一切家务,现在家务都花钱外包给了王姨和新来的两个阿姨。
能用钱解决的事,她懒得自己动手。挣钱,不就是为了让自个儿舒服的嘛。
“诶,继续说,怎么杨凤养的蛇,却被她老公拿来放了?”她娇娇地窝在柳守义怀里,眼里满是旺盛的好奇心。
长发柔顺地趴在男人健壮的身躯上,散发一股的花香。
玫瑰味的。
她从不知自己多诱人。
柳守义不自在地双腿交叠,强行撇开杂念,继续讲述:
原来,杨凤很喜欢蛇,觉得蛇有灵性,能庇佑家宅平安。
想到丈夫和孩子几乎不进厨房,于是她大胆地买了条有眼缘的青蛇,放厨房米缸底下的塑料小盒中饲养。
青蛇无毒,攻击性弱,被专门放在杨凤买来的塑料小盒里,安安静静,温顺平缓,一养就是三年,无人发现。
偶然间,杨凤没关好盒子,急匆匆地去晒被子。
蜗居在巴掌大盒子里的蛇,便从厨房里吭哧吭哧爬出来,蜿蜒到客厅。
突然冒出的蛇,把杨凤的丈夫杨启吓得瘫倒在地,引来聚餐朋友取笑。
杨启恨上这条蛇的同时,也产生了个想法:放蛇破坏优颜旗袍店的生意。
他花钱找街溜子抓蛇,找时机放蛇吓人。
“这么多下海成功的,怎么偏偏只有我成了杨启的眼中钉?”凌静怡不得其解。
柳守义抚着她粉白的脸庞,声音如山间清泉,“恨你的人,你只是呼吸,都恨你。”
正如他爱她,觉得她哪儿都好。
不做家务也可爱,爱睡懒觉也可爱,哪儿都合他心意。
他转移话题,“别担心,杨启不会再有机会来害你。”
“他赔你的精神损失费,已经打到你的银行卡了。”
凌静怡满意了,又多了一笔横财!
其实那天的杨启是陪朋友来买优颜桃花茶包。
杨启朋友到外地经商,冲着坊间传闻,千里迢迢坐火车赶回来,连行李都没放,直奔优颜花茶铺。
当灰色西装的男人下车,他朋友一眼就认出,“那不是陈总吗?
京市来的,可有钱了,也有背景。
人在京市开的车是红旗车,来G市低调不少,居然换了辆桑塔纳开。”
最便宜的车也买不起的杨启:“......”
若能从陈总生意碗里讨口汤喝,就足够他俩吃喝不愁了。
店外的杨启和朋友,猫在屋檐下鬼鬼崇崇,竖着耳朵听了半晌。
陈总竟然要订购大量优颜秋冬款旗袍!
嫉妒焚烧了杨启的理智:自己这头工资都发不出,只能朝职位比他低的人搜刮油水,吃拿卡要。
这些人也穷,再怎么搜刮,他一年也才得几百块。而凌静怡那头,日流水轻松过万,还引来外省的大老板来合作。
杨启唤来那个街溜子,让他爬上后院低矮的墙,偷偷放蛇。
他朋友愣怔,却没阻止,心想着等这条蛇把美人老板吓得花容失色,他再从天而降、英雄救美也不错。
至于美人老板已婚已育?
结了婚也可以离婚,孩子重新生行。绝色美人,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结果这条蠢蛇,脾气软得跟泥巴一样,就这样被美人轻松抓起。
到头来杨启和他朋友啥也没图着,跟街溜子一起被叫去派出所。
因后果不严重,赔完一笔精神损失费后,大牢都不用蹲一天,便能被保释出来,但都多了一笔行政处罚案底。
朋友恼他,嫌他扫把星,贬低他一番后就跑了。加上精神损失费,杨启本不富裕的钱包雪上加霜。
他没好气地仰头朝着柳守义啐了一口,“听说你挺能耐的?这也没让我坐牢,所谓关系,也就那样!”
逆向的风一吹,喷出去的口水原封不动地糊到杨启的脸上,像胶水,又像蜗牛爬过留下的粘液。
经过的路人好奇地瞅了一眼…
咦......
好恶心......
人不能对比,两个男人一同框,便云泥之别起来。
一个满脑肥肠,体型像矮冬瓜,还没素质,当街吐口水。另一个高大英俊,衣着考究,眼神晦涩不明。
杨启用袖子抹了把脸,没好气地道,“我就放了条蛇,开个玩笑,至于这么大动静?”
柳守义瞳色很乌黑,没有一点杂质,他皮肤又出奇地冷白,身高极具压迫感。
他冷眼看人时,像看一个死人,让杨启有股毛骨悚然的颤栗。
“杨启,有人举报你涉嫌变卖国有资产,请跟我们走一趟。”一群便衣冒出来,将杨启扣上手铐。
远处的杨凤急得跺脚,都说柳守义惹不起了,自己丈夫就是不信邪,非要惹!
在便衣看向自己时,杨凤拉高围巾,把脸掩在厚实的围巾里,低着头飞快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