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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五湖四海的人都来G市谋生,人流一多,管起来就困难。金店、珠宝店、摩托店等生意兴隆的铺面,都被洗劫过,但因缺乏监控,证据不足,部分案件仍处在调查中。为此,不少坏分子心怀侥幸,铤而走险犯罪。

大刘和他妻子盯着凌静怡的三个崽崽好几日了,却迟迟没法动手——

早晨是柳守义开车上班,顺带送三个崽崽上学。男人开着黑色奔驰,风驰电掣,哪是他们这两个体力不支的中年人能追上的,跑得气喘吁吁,也只能看见黑色奔驰远远离去的背影,越来越小,成为一个黑点。

等这三个小孩入学校后,防守就更严了,校门口的比蛮牛还壮的保安,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大声质问他们为什么总是在学校外面,让他们不要在此处逗留。

就在大刘想撒谎时,忽然注意到学校旁边居然驻扎着派出所,很多民警进进出出,腰间配备着木仓支......妻子忙扯着大刘走了,她只是想要点钱,不是想送命。

傍晚是凌静怡来接崽崽们放学,一想到这女人身上的怪力,火车上持刀土匪都被她掣肘,大刘和他妻子相视一看,疯狂摇头:他们两个老胳膊老腿的,被那力大无穷的暴力女这么一打,不得散架了?

回到脏乱差的万厢村,大刘的妻子看着满街臭气熏天的垃圾,密密麻麻的破烂房屋,心情更低落了,“大刘,不绑架了,我们进私厂打工吧?”

大刘的妻子摸摸瘪下去的肚子,她吃稀饭好几天了,“凌静怡和柳守义把他们的崽看管得太严了,都没有落单的时候。”

大刘闷闷不语,埋头走路。他一直以自己是土着为自豪,觉得那些外地人都是蛀虫,都是吸血蚂蟥,哪想到,他却住在全市外来人口最多的城中村——万厢村。

一到家,看到正在看电视的儿女,大刘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摔掉遥控,狠狠打了女儿一巴掌,把女儿打得哇哇大哭。

大刘的妻子瑟瑟发抖,却不敢说话。她缩在阴影里,生怕自己也被打。被赶出幸福小区,他们只好搬到房租最低廉的万厢村。

这套房子在一楼,房东只是简单粉刷了大白墙,便空房出租,月租5块钱一个月,一年起租。大刘的妻子卖掉了金戒指,他们才搬进这里。

大刘又恶狠狠看向儿子,想到为了这个儿子,他被计生办罚了一万元,怒火中烧,

“我那么努力养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我没工作了,你们还没心没肺地看电视,一点也不为这个家着想!”

“别的小孩放学回来都捧着奖状,你们天天都在班里成绩倒数,怎么还有心情看电视?都不知道羞耻!”

儿子也哇哇大哭,哭嚎声响彻云霄。

......

时间来到10月,天气转冷,大刘的妻子找了家私营小厂打工。这家小厂是生产电视机配件的,流水线操作,一天上班12小时,比较费力,但工资也高,一月300块,比棉纺厂工资还高。

她也劝大刘,“大刘啊,你别惦记绑架凌静怡的崽崽了,你也和我去厂里打工算了。咱们有手有脚的,从头再来呗,我300块,你300块,加起来一个月也600块了,比棉纺厂好多了。”

大刘冷笑,“那能比吗?去小厂子打工都是臭打工的!”

妻子也恼了,她放下身段跟那些外地女一起打工,被熟人嘲讽鄙夷,还要被自己丈夫贬低,“臭打工怎么了,你嫌它臭,那你别花我的钱!”

大刘抽着一根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狠厉的眉眼,“女人就是眼皮浅。等我绑了凌静怡和柳守义的孩子,一个娃能换10万块钱!顶得过你打工几十年。”

妻子不吱声了。

大刘连续蹲守三个崽崽一个月,终于逮到一个绝佳的机会。这天是周日,王姨带着糯糯崽崽去菜市场。

他目光嗜血,终于被他等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可惜只有一个娃,否则能讹到更多钱。

菜市场人声鼎沸,王姨蹲下来挑菜,她掐空心菜的菜根,脆脆的,挺新鲜。大刘趁人不备,冲上去把矮矮的女娃抱走。他捂着糯糯崽崽的小嘴,心脏狂跳,拔腿就跑。

挑完菜的王姨,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和卖菜老板讲价。你一来我一回,她把价格从5毛钱讲价到3毛钱,总算心满意足:你王姨还是杠杠滴,砍价的好能手!

非常有成就感地付完钱,她低头一看,糯糯崽崽不见了!!!

王姨环顾四周,就是不见那个雪团子一样漂亮的崽崽的身影。

她悚然,慌里慌张地扯着周围所有菜摊的老板问,“我家的女娃丢了!你们刚有见一个矮墩墩的女崽吗?到我大腿根这么高,特别白,眼睛特别大,穿着米色毛衣。”

卖空心菜的老板想了一想,“刚刚还在,不知她去哪里了。”她忙着给客人称菜的重量,没注意。

卖娃娃菜的老板数着一角钱、两角钱,“我刚刚在收钱,是不是乱跑了?”

“不可能,糯糯崽崽那么乖,从来不乱跑。”汗水布满了王姨的额头,她摇摇头,恐惧就像一条阴冷的蛇,将她的心脏缠到几乎窒息。

有人打破她的幻想,“赶紧报警啊!肯定是被人贩子拐了!”

“怎么当奶奶的,拐子那么多,你买菜时也不看着点!”

“哎,难咯,被人贩子一拐,拐去的都是穷乡僻壤。”

王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人贩子不都是拐男娃?为啥拐我家的女娃?”

同来买菜的大婶笑她没见识,“这女崽这么漂亮,当童养媳养着呗,养大了就当老婆,生一堆胖娃娃。”

王姨腿都软了,菜都不要了,慌慌张张地,像无头苍蝇一样,满菜市场乱转。她心怦怦跳,那只崽崽那么乖,那么听话,还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居然在她眼皮底下被拐走,这叫她怎么受得了!

找了一会儿找不到,王姨着急地跑到附近的公共电话亭报警,“呜呜呜,警察同志,我家女娃被天杀的人贩子给拐了!!!”

......

——

大刘抱着糯糯崽崽像风一样跑出菜市场,拐去一条荒无人烟的小巷。慌不择路,他急得路都没看,一个劲地埋头走。

在妻子没进厂打工时,他是想着绑了凌静怡的崽到家里,后来想着,这样一来容易连累他儿子,那可是他们刘家三代单传的宝贝儿子,可不能出事了。

身上的崽崽香香甜甜的,像一块奶香奶香的米糕,清澈的圆眼睛一错不错地看他。她的小嘴被胶布封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刘不停念叨道,“你不要怪我,伯伯不是坏人,都是这世道逼我的!”

“都怪棉纺厂逼我!买断工龄,害我人到中年失业,落魄潦倒。”

“都怪厂领导心狠手辣,把我赶出单位房,害我一个土着跟一堆外地佬挤在臭烘烘的、跟猪窝一样的万厢村。”

“都怪你妈妈不善良!都是邻居,都不肯教我好点子,给我一条发财致富路!”

“我不伤你一根汗毛,我就是想跟你妈妈要点钱!你妈妈那么有钱,给我一点怎么了?”

凌静怡开着进口甲壳虫,柳守义开着进口奔驰,泼天的富贵惹得大刘的邪念挥散不去。

清清冷冷的巷子,沿路只开了一家小店,里边也只坐了一个客人,就是这名客人有点眼熟。

大刘没时间细看,他抱着这个崽如抱金砖一样,心脏狂跳,喜不胜喜。这只崽穿着上好的米色毛衣,如月光一样皎洁,无辜,清纯。

转折点发生在,这只崽用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腿踹了他大腿,而他还以为是挠痒痒,笑容扩大——

笑到一半的嘴角僵住了,他被踹到大腿骨头都要断裂,痛到手松开,大腿支撑不住,扑倒在地,崩了两颗门牙。

大刘不可置信,目眦欲裂,咬牙切齿:“你力气那么大???”

凌静怡和她女儿都是妖怪变的吧?

怎么都看起来柔弱,实际上力大无穷!

糯糯崽崽没有摔倒。她把大刘当缓冲气垫,摔到大刘不堪重负的腿上,慢慢起身,将嘴上的胶布撕下来扔掉。

她笑得甜甜的,像软软的,却往这个陌生叔叔的身上踹了几脚,“叫你欺负我!”

“糯糯很乖的,都怪叔叔太坏了!”小小的女娃自言自语,做出令大刘噩梦一生的举动——

她踹向大刘的腿心,把那根踹断了。

“啊!啊!啊!啊!啊!”大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比过年时被杀的猪叫得还要凄惨。

他“唰”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他为啥要惹这个小妖怪?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还不如进厂打工。而不是在这里被踹得命根子都断了,他变成齐根太监了!!!

客人从店里走出来了,是一个身高足有1米8,穿着黑色大衣,气质沉稳的男人。

大刘一眼就认了出来,急急忙忙叫住,“周昊!周大老板!救救我!我命根子被这女娃踹断了,麻烦您赶紧送我去医院!”

他痛得灵魂升天,然而出于命根子的担心,硬是发挥最大的声量,生怕周昊不搭理他。

周昊轻笑一声,他抱起糯糯崽崽,“嗯?糯糯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

糯糯崽崽惊喜地看着他,“周叔叔!”

是逢年过节就送她黄金的叔叔哎!

虽然周叔叔送的黄金,都被小气的爸爸没收了。但爸爸没收后,就折换成人民币给她,别看她年纪小,却已有一笔价值不菲的小金库了!

她没成年,是用爸爸的名义开的存折,这本存折由她保管,里面存着压岁钱、零花钱、暑假旗袍店打工挣到的工钱。每晚她拿着存折卡看了又看,才喜滋滋地睡觉。

周昊小心翼翼地抱着这只软乎乎的崽崽,浓郁的奶香味萦绕鼻尖,他担心地问,“糯糯没事吧?”

糯糯崽崽埋进他的颈间,像雨天流落街头的小奶猫,“崽崽被吓到了......我想找妈妈,我想找爸爸......”

痛到爬不起来的大刘气到吐血:这个小妖怪能有什么事?我才有事!!!

大刘的眼睛痛得溢出生理性眼泪,身体痛到颤抖,声音凄厉地哀求, “周大老板,求求你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周昊看了看四周,勾起嘴角,“大刘,告诉你个好消息,四周没有监控,真是便宜你了。”

没监控,就没办法证明糯糯崽崽被大刘拐。哪怕能证明被拐,但没发生什么后果,从法律上说,判刑也很轻微。

但换个方面,没监控也意味着,他对大刘做什么,都无人知道。

周昊唤来潜伏在身边的保镖,“棒子,你来善后。”

男人的声音是暖色调,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被,软蓬蓬的,内容却把大刘吓得尿裤子,“把他的那根脏东西喂狗!”

敢做出这样的事,就是没种,就当太监好了,周昊心安理得地想。

棒子神出鬼没冒出来,“好的,老板!”

周昊想到,“对了,非洲不是缺人吗,这就是现成的货。”

大棒恪尽职守,“好的,老板!”

大刘简直要晕过去,他发出尖锐爆鸣,“不!!!你不能这样!这是违法的!!!”

周昊用皮鞋碾过大刘的小腿,“哦,你不知道绑架女童违法?

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正道不走,走邪道,把主意打到小孩身上。”

“这么熟练,不是第一次拐小孩了吧?”

大刘冷汗直冒。他没拐过小孩,他就是和人里应外合,拐了几个外地女人到山旮旯。

不顾大刘痛哭流涕的忏悔,周昊抱着糯糯崽崽走了。

他拿起大哥大,熟练地拨打凌静怡的号码,“喂,静怡吗?别担心,糯糯崽崽在我这里。她很好,没受伤,我这就给你送来。”

看到男人脸上露出的甜蜜表情,大刘的内心愈发绝望:周昊怎么还是这么能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