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容夙移近了些,“一日未见,你瞧瞧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脸往左转了一转,又往右转了一转。
容夙一本正经的脸上划过让人不易察觉的羞涩。
“嗯,变了。”
“更美了。”
云卿佞忍不住乐了,她坐了回去,手支着脑袋,偏头看他,“糕点一块儿没吃,嘴这么甜?”
她说着,拿起容夙旁边的勺子,盛起一块粉色糕点,递到容夙面前,狡黠一笑,“算奖励。”
这是要亲自喂他吃了。
容夙轻咳了一声,就着她的手一口一口将那块糕点吃完。
糕点传来一阵沁人心鼻的花香。
落入口中,并不是甜味非常,反而清淡的没有什么味道,符合他的喜好。
夜色深凉,有着光珠的守护,外边的风都进不到这亭子中,亭外花树随风摇晃,亭中依偎在一起的眷侣连发丝都没有被吹动过。
忽地,一阵狂风袭来。
君御离察觉到这阵风的不同寻常,戒备起来,手中召出了离剑,催动灵力,挡住身前。
他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空地,狂风过了后,他也没敢有半分半毫的警惕。
地上空无一人。
君御离收回离剑,垂在身侧,剑尖抵地,灵力带起一阵漩涡。
“何人鬼鬼祟祟?胆敢在皇子府上放肆,还不快滚出来!”
难不成是君肆羽派人来刺杀他的?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他否定。
现在是立储君的关键时刻,他那七皇弟绝不会这么蠢,在这个时候留下把柄给他。
“别装神弄鬼,滚出来!”
君御离神色一凛,剑尖部分所流露出的灵力快速涌动。
敏锐的视线迅速环顾四周,找寻暗中之人的藏身之处。
又一阵狂风涌动,直直地朝君御离袭来。
离剑出动,对上那阵狂风之时,君御离猛然瞪大双眼,随后被这阵狂风掀翻,撞到身后的亭子里,桌子椅子应声而裂。
离剑掉在君御离的不远处。
君御离心中警钟大作,来者的修为远远在他之上。
他动用灵力,将离剑取回手中,翻身站了起来,再看去,前方的空地仍旧没有人影。
这人现在在暗处,若是想要取他性命的话...
君御离低下头,手带着离剑抱拳道:“阁下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可否现身一见?”
毕恭毕敬。
比起刚刚的态度,好上不少。
他余光看向四处,心中暗暗计较着,若是待会儿打起来的话,应往哪边逃胜算大些。
就在思量着的时候,君御离脸色突然一白,身子僵硬,心脏狂跳不止。
原是神不知鬼不觉中,一只手已经按住了他的肩膀。
自己的身侧已然多了一人。
君御离暗中积蓄着灵力,注意力集中在身旁这不速之客身上,他硬着头皮道:“前辈,方才多有得罪。”
只要一有不对劲,他便奋起灵力一搏,趁势逃离。
君御离心知,不可硬碰硬。
他肩膀上的手动了动,轻轻拍了他两下。
“大皇子,不必如此紧张。”
殷祭收回了手,背在身后。
在魔族,敢这么对他说话的,尸体已被扔去喂魔物了。
君御离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比之前更白了。
额头上汗珠不断冒出,他咬紧牙关,腿禁不住地弯了下去,直至双膝跪地,背部弯了下来。
他整个人都伏在地面上,威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前...前辈...”君御离极为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仿佛已经用尽了大部分的气力。
殷祭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目光直视远方,没去看君御离此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应该说,像这般求饶模样,他不知看过多少了,无趣得紧。
大概是想起了某个例外,殷祭面色一下变得铁青,一甩衣袖,踹了旁边已经裂成两半的桌子一脚,“哼!”
他一定要将云卿佞那贱人碎尸万段,魂飞魄散。
让世上,让万千世界,让神界,再无云卿佞的存在。
殷祭一动怒,威压遽然变强,君御离闷哼一声,趴在地上,后吐出一口血来。
殷祭低头瞥了他一眼,一抬手撤去威压。
“大皇子可放心,吾...我此次来不是取你性命, 不必暗中防备于我。”
他若是想取人性命,君御离这会儿早就没气了。
“只是一点儿小小的教训。”
一介蝼蚁,也敢与他叫嚣?
“起吧。”
殷祭挥手,原本躺在地上缓着气的君御离被一股力扶了起来。
似乎是刚捡回一条命的君御离,单手扶着亭子旁边的柱子,胸口处传来阵阵痛意。
听到殷祭说话,他面色白了又白,变了又变。
自己暗中的小动作,这人了如指掌。
君御离垂在身侧的左手张开,微微一转,灵力一动,地上的离剑飞回到他的左手中,后渐渐消失。
他双手再次抱拳,“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前辈来我府上作客,是为何事?”
面前这人的修为远比他想的还要高。
君御离顿了一顿,不确定地问:“我可否有什么能帮到前辈的?”
黑夜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这一番话,听着诚心十足。
“区区名字而已,无足挂齿。”
殷祭周身的魔气完完全全被隐藏住了,出手间看不出什么魔修的影子。
“我来此,是想与大皇子做一个交易。”
殷祭背对着君御离,全然不怕他有偷袭的举动。
就如他说的,一介蝼蚁。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的,根本不值得他防备。敢偷袭他的,那也得看看自己有几条命!
君御离放下抱拳的姿势,上前两步,“敢问前辈口中的交易是...”
对方明显是有事相求。
他心底的警惕心少了些。
殷祭视线扫向他,略有些兴奋,“你最想要的东西,储君之位。”
君御离瞳孔倏地一震。
他心中闪过无数的猜测,这人难不成是父皇派人来试探他的?
君御离极快地收敛住自己脸上的神色,笑着说:“前辈说笑了,这储君应是父皇所认可之人才能当得的。”
不管是谁派来的,他都不好有所动。
殷祭仰头大笑两声,嘲笑之意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