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当下觉得有些奇怪,但大长老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留下。
书房内,只剩下容夙与大长老两人。
在容夙接手狐主这一位置开始,大长老便是一直在辅佐着他。
不,准确来说,大长老是看着容夙长大的。
容夙在任何事情上都处理得很好,似乎是天生就为这一位置而生的。
将狐族交给容夙,他也很放心。
只是现在,却...
大长老开门见山,道:“两三年之后,主上莫不是想将狐主之位交给小以?”
到那个时候,小以的身子应该是完全好了。
容夙没有否认,“小以天资聪颖,有大长老教导,很快便能担任起狐族之主这一位置。”
要论辅佐主上的尽心尽力,没有人能比得过大长老。
“主上当真要为了一个外族女子舍弃我族之主的位置?”大长老话中有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
正在书写的笔停顿下来,容夙双眉皱起,眼眸略沉。
“为了一个外族女子,竟然将我族之主的位置,当同儿戏一样,随意舍弃。若是让族人们知道了,他们又该是如何地寒心!”
“在您坐上这位置之时,就已经表明了,您的命定之人您的道侣,只会是圣女!老朽斗胆一句,外族女子从来就不是您的命定之人!包括那位姑娘!”
“放肆!”容夙周身尽是冷意。
而大长老便是跪了下来,身子放得极低,“若是您执意要为外族女子舍弃主上之位,还请主上将老朽赐死,好让老朽去见先王,以便忏悔赎罪。”
“老朽无能,没能劝得了主上,更是没能担好大长老的职责,竟然让主上生了舍弃我族之主位置的念头,还要弃了我族族人。老朽有愧!”
大长老的身子放得更低了,“若是主上可怜老朽这把老骨头,请主上传下命令,圣选在三日后举行。”
圣选,也就是圣女之选。
三日后,就是几年前容夙去人族的日子,也是当年本应选出圣女的日子。
容夙面色完完全全沉了下来,眼底一片寒冷,“好,很好,现在一个个都会用性命来威胁吾了。”
“一个死规矩,能让大长老如此严守。而一个还未出现的圣女,竟然能让大长老如此追随。大长老,果然是最得族人称赞的长老。”
容夙冷笑一声,“不过一个圣女,也敢成为吾的命定之人?”
他的命定之人,他的道侣,永生永世都是卿儿。
“既然大长老不愿意吾将圣女之选推迟,那好。”
“就此取消。”
大长老一听,猛然抬头,“主上!不可!”
“狐小白。”随着容夙的话音落下,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倚在门上偷听的狐小白一惊,他差点没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好在他及时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啧,偷听被抓到了。
狐小白笑得心虚,“主...主子,有何吩咐?”
“送大长老回府。将吾的命令传达给其他长老,若是有长老想见吾,一律不见。”容夙厉声吩咐道。
“命令?”狐小白问。
容夙瞥了他一眼。
狐小白连忙站直,“是是是,属下一定传达。”
还能有什么命令,当然是将圣女之选取消的命令啊。
“主上!还请收回成命!”大长老道。
容夙冷冷看了一眼大长老后,离开了书房。
“主上!主上...”大长老见容夙离开,便赶忙站起身,想跟上继续劝一劝容夙,却被狐小白拉住。
“大长老,您可别再劝主子了。主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子决定的事情,谁都劝不了的。”
不过现在,倒是还有一人能劝。
“唉。”大长老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也知道劝不了,但不劝又没有办法啊。
本来他想着,圣女之选推迟就推迟吧,总好过取消。
但没想到,这推迟,跟取消没两样啊,更甚至还要失去一位主上。
容墨以确实天资聪颖,若是继续培养,一定能很快担任起狐主的位置。
这一点,大长老丝毫不怀疑。
可终究还是不比容夙,在两人之中,他更倾向于能力更强的那一个为主上。
狐小白出声,“大长老,我有一法。”
“何法?”大长老问。
“我们边走边说,大长老请。”狐小白让大长老走在前方。
大长老点了点头,向书房外走去,狐小白随即跟上。
狐小白道:“您可还记得,您之前跟我说,这事的突破点是在那姑娘身上。”
大长老又点了点头,“记得。”
所以,他才让狐小白找机会与那姑娘提起圣女一事,让她知难而退。
“可是你失败了。”
“那时候是我大意了。”狐小白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们换一种方法。”
“换一种?”大长老疑问道。
“让那姑娘也参加圣女之选。”狐小白道。
“不可,万万不可!”大长老听此,严正拒绝道:“怎可让一个外族女子参加圣女之选?以往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他就知道会这样...
大长老的反应俨然在狐小白的预料之中。
最遵守规矩的大长老,要是不拒绝,那才是奇怪了。
大长老越想越觉得荒唐,“胡闹,简直是胡闹!”
狐小白毫不在意道:“不如就破一次例呗。”
规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大长老听了这句话,紧拢着眉,盯着狐小白,“狐小白,你是不是又想抄个五百遍族规。”
“大长老,别,可别!”狐小白连连摆着手,暗暗叫苦。
他怎么忘了,大长老可最听不得“破例”这样的话了。
曾经被罚抄族规的情景,他还历历在目。
他宁愿去试炼场挨几顿最毒的打。
“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五百遍可跑不了。”大长老极为生气。
狐小白真心觉得,他是真难。
他这不是在给大长老出主意吗,怎么又扯到五百遍身上了。
噩梦啊,五百遍完全是他的噩梦。
狐小白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大长老,你还要不要听我的法子了?”
大长老面上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