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中考引发了各方面的关注,考场的监控都派了专门的监考老师在守。
“他做题这样子,也不像是外面说的什么都不会吧,做题挺快的。”
“估计是瞎写的,随便瞎填我也会。”
监考老师们说着话,将监控拉近,清晰到能看出傅扬都写了什么。
“不是,他好像不是瞎写的啊。”监考老师惊讶出声,“你们看他的做题过程。”
听到同事的话,其他人也仔细看了一遍傅扬做的题,然后震惊的发现,傅扬居然不是瞎写的,甚至于他做的题还都是对的。
“这,所以他是真的成绩很好吧。”
“害,成绩好有什么用,就现在的外界舆论,哪怕他真的成绩好,也没有人相信的。”
这话,同事没法反驳,毕竟每一场舆论都证明了这一点,人往往只信任他们自己想要相信的。
此时的考场内,随着铃声响起,第一场考试宣告结束。
傅扬虽然不是第一个出考场的,但不管是他的头发,还是他那张脸,在汹涌的人群中都显得格外的显眼。
傅扬一出校门,就被媒体记者们团团围住。
“林扬,你觉得今天的考试中怎么样?简单吗?”
“今天的试卷你做了几题?”
傅扬对于这些人,可没有舒婉的耐心。
他微微抬起头,少年的乖戾在他脸上一览无余,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记者,“关你屁事,滚。”
“哎你”记者们还要继续追着傅扬问什么,傅扬直接一只手撑在面前记者的肩膀上,一只脚踩着另一个人的胳膊,直接翻身离开了这个包围圈。
他敏捷迅速,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傅扬已经走远了。
“烦人的要命。”傅扬坐进车里,忍不住吐槽,“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去当明星,天天面对这群记者不烦吗?”
看到傅扬回来,舒婉把剧本放到一边,有些好笑,“要赚钱啊。”
“我爸那么有钱,让他分你不就得了。”傅扬不以为意,“就你累死累活赚这点,够干什么的。”
傅扬并不知道舒婉和傅司煜之间的协议,她也不打算多说。
她只是笑了下,“万一他变了呢。”
傅扬一愣,“变什么。”
“人心易变,就算是有骨血联系的至亲,也会因为利益的变化而变成仇敌,如果完全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其实是给自己埋了一个很大的隐患。”
世事万变,大概因为舒婉是古代人,是被传统教育培养的“千金小姐”,所以舒婉更能看透婚姻的某种本质。
在古代,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即使是钦定的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也只不过是皇权的附庸。
她们的终生使命,就是将自己打造成一个漂亮的装饰品,为家族和夫家的荣光增添光彩。
古代的女子,大都不需要抛头露面,不需要出力苦干,不需要抛头颅洒热血。
从短期的角度来看,她们是幸运的,她们得到了很好的保护,是被精心供养的花朵。
然而对于真切的将权力抓在手里过的舒婉来说,她深刻的认识到,这种短暂的幸运,其实是某种巨大的不幸。
古代女子以夫为天,夫变,则女子的终生都会陷于痛苦的深渊。
长期的驯养,让她们甚至都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心思,因为夫权,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坚如磐石的鸿沟。
更因为,她们没有能力反抗。
舒婉可以算作是封建女子地位的最高峰,她饱读诗书,她走遍名山大川,见过天地广阔,她和男子一样纵马奔驰,拉弓射箭。
可她依然是来到现代以后,才想通的这个道理。
因为人是环境的产物,她生在那个封建的时代,不管她怎么想要挣脱出去,最终会被周围的一切重新拽回去。
现代相比于从前,女子的地位已经上升了不少,她们有了能将自己抽离成一个“完整独立”的人的权利。
这是一个多么宝贵的权利,这是从前千千万万湮没在封建枷锁里的女人们,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权利。
傅司煜有钱也有权势,舒婉当然知道。
她不会清高到完全不借用别人的权利和势力。
放着能提升效率的手段不用,那是清高到傻了。
可借用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她自己。
这样,即使外界如何变化,即使身边的人滔天巨变,也不会影响她分毫。
这是封建皇朝和现代社会一起教会她的道理。
对于从小就顺风顺水,一切都唾手可得的傅扬来说,舒婉的话让傅扬有些云里雾里。
可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被舒婉深深吸引。
舒婉静静地坐在那里,神色淡定,阳光从窗外投进来,将她的右半边脸都染成近乎透明的金色。
傅扬觉得舒婉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虽然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但心底里其实认同,舒婉总是拥有一种很强大的,让人很安定的力量。
那是一种灵魂上的,如汪洋大海一般浩瀚的坚定。
傅扬轻咳一声,没有反驳舒婉的话,“可那些记者也太烦人了。”
“不理他们就行。”舒婉倒是无所谓。
对于舒婉来说,这些记者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比如追到家里,追到医院之类的,其他时候,她都随便他们拍。
看着舒婉淡定的侧脸,傅扬微微抿了抿唇。
妈的,怎么越看这后妈越觉得人还挺不错的。
这糖衣炮弹是不是有点太甜了,怎么还自带魔法攻击的。
考试时间紧,傅扬中午在酒店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便直接投入到下一轮的考试里。
三天的考试一晃就过去了,这三天来,傅扬每一门考试其实都安安分分的等到铃声响起再交卷。
然而最后一门考试完,傅扬直接提前交卷,大摇大摆的第一个走出考场。
面对着瞬间围上来的无数话筒和摄像头,傅扬唇角扬起,有些故意的坏笑了一下,桃花眼中笑意潋滟。
“你们说这考试啊,恕我直言,实在是有点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