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盛婧宜下楼吃早餐。叶旭阳正坐在餐桌前,提前准备好了早餐。
她的眼圈有些黑,似乎是失眠过的痕迹。
“考虑的怎么样?”
盛婧宜抬眸看他,认真道:“你真的能确保除了盛枳以外、其他人都不会有事?”
“我确定,你只需要在那之前将你的弟弟和母亲请出别墅就好了。”
“那…事后、我们以后能一直在一起吗?”
叶旭阳笑了,“当然能,婧宜,我最爱你了。”
盛婧宜也跟着笑了笑,心底确是抑制不住的恐惧和慌乱。
可一想到这件事后她立马就能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一起换一个不被打搅的地方生活,简直像个美梦…
她攥紧了拳,眼中的恐惧终究是被坚定所替代:
“好,我答应你。”
*
这两天,盛枳几乎没怎么下过楼。
每当盛婧宜回家时,楼下几乎都会发生无止境的争吵。盛远集团的情况是越来越糟糕了,李慧敏几乎整日在家哭哭啼啼。
盛枳借着这个机会,拿回了自己所有的电子设备。
李慧敏不在家的时候,她还会借着出去遛弯的机会去附近散散步。
这些夜里,她几乎天天做梦。而梦里的内容都是同一个画面,少年冲进火场,身躯炙热,稀如珍宝地抱紧奄奄一息的她。
为爱自焚,骨肉相融。
这天黄昏,盛枳路过街口的拐弯时,
猛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拽进了巷子里。
她惊恐地颤着眼睫,正欲呼救时,却在一瞬间看清楚了来人的眼睛,眼眶下意识地就红了。
陈赴野的头发长了一些,额前的碎发都能遮住深阔的眉眼了。
他摘下帽子,低唤:“枳枳,是我。”
盛枳愣神,心底像是涟漪中落进巨石中砸起了惊涛骇浪,无尽的思念翻滚着却又在此刻僵住。
“陈赴野……”
盛枳扑入他的怀中在他的怀抱里蹭着,嗓音闷闷的带着点细微的哭腔: “我想你了…”
陈赴野听着女孩难以抑制的委屈和撒娇,手掌轻轻按着她的后脑将她带在怀里揉着,嗓音沉而沙哑:“ 我也想你。”
又抱了一会,陈赴野才舍得松开她:
“你怎么样?他们都没有对你怎么样?”
盛枳摇头,“没有,我挺好的…只是盛家情况并不太乐观,我一时半会离开不了。而且……我还有自己的事情没有解决。”
陈赴野看着她:
“我知道,我相信枳枳做出的每一个选择,也一定能做好。”
眼泪虽然还在流,可盛枳却忍不住跟着笑了笑:
“你就这么相信我?都不问我是什么事。”
陈赴野仔仔细细地擦掉她眼尾湿哒哒的泪花,认真答道:
“我老婆,当然信。”
盛枳顿了两秒,耳根有些红地推搡开他:“都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是不正经啊…”
陈赴野弯了弯唇角,还是和以前一样,那副肆意又痞的模样。他故意按着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不放,老婆。 ”
盛枳:“……”
耳根的热逐渐蔓延到了白皙的脸颊上,盛枳躲避似的眨了眨眼:“我要回家了,晚了我继母就该回来了。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陈赴野看了眼时间,“有。”
“什么?”
“她几点回来。”
“六、六点。”
“现在是五点四十五,吻你,时间够了。”
盛枳愕然地抬头,“你说什……唔!”不待她说完,他便强势地搂着她的腰,霸道又气势汹汹的吻便直接落了下来。
昨日下过雨,今日的温度偏凉。可盛枳却还是能感受到在这样的天气里她被吻到体温逐渐升高,身体渐渐无力窒息了起来,“你别…”
带着厮磨和欲意,穷尽思念,细雨连绵,春风十里,陈赴野吻了个够。他喘着气,看着女孩泛着湿的眼睛,手指抚上她眼角的那颗泪痣:
“回去吧,我一直在这等你。等你一起回京海,哪也不走。”
盛枳看着他的眼睛,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微颤着,踮着脚在他唇角上吻了一下:
“不会让你等太久。”
*
回到盛家后,盛枳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半小时后,她有些饿,想问问孙姨几点做饭,可在楼下走了一圈也没能看见孙姨。
好巧不巧的是,这个点盛婧宜、李慧敏和盛宴行三人应该正在吵架,可这时也都不在。
整栋别墅里空旷寂寥,就连个佣人的影子都看不着。
她察觉到不对劲,想到前世被反锁的房间门,于是哪也没敢去,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客厅里等人回来。
盛婧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她身上淋了些雨,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种诡异的落魄感。
在看见盛枳的瞬间,她的眼神下意识地就躲了躲:
“你干嘛一个人坐在这里啊?吓死人了!”
盛枳看着她:“其他人呢,去哪了。”
盛婧宜吼:“我、我怎么知道?”
其实她还真的不知道李慧敏去哪了,也不知道盛家的人为什么在这个点都不在了。
人不在……
盛婧宜的脑海里窜过那个蓄谋已久的想法,她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道:
“喂,我去厨房煮姜茶,你要不要来一碗?”
盛枳平和地拒绝:“不用。”
盛婧宜也没再说什么,直接进了厨房开始煮姜茶。二十分钟后,她直接端了两个碗过来,将其中一个直直地放在盛枳面前:
“你喝!老娘不能白煮!”
盛枳凝着那碗淡褐色的姜茶,眉心不易察觉地蹙着。她扫了一眼盛婧宜,盛婧宜确是和往常一样正常不过的表情。
似乎只是在较着劲,煮了茶就得必须强制又命令地喝,和盛枳本身没什么关系。
盛枳淡淡道:“谢了,我端回房间喝,喝完直接睡觉。”
盛婧宜哼哧一声,“随你啊。”
于是在目送中,盛枳端着那碗茶上了。一到自己的房间里时,盛枳就立马将那茶倒进了洗手间里。
她打开房间门,盛婧宜刚好在此时上楼。
盛枳喊住她:“喝完了,不想自己洗杯子,麻烦你了。”
盛婧宜见她的唇角还沾着水滴,而碗也确实空了。心里紧张地一动,却故作平静地嫌恶嘲讽道:
“关我什么事?你不会还想我给你洗吧?”
盛枳没应声,直接将房间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