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院。
沈星回捂着摔折的手臂,满脸颓废地坐在骨科诊室里任医生包扎着。
“小伙子,你这手忍着点。对对对,往上抬一些……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得休息一百天…”
顾离双手交叉在胸前,神色冷淡地站在诊室的门口,满脸的无语。
沈星回面色有些尴尬:“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盛枳从身旁探头,有些担忧地拽了拽她的衣摆:“你就别生他气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顾离招招手:“没生气。”
她是不生气,因为已经气饱了。
*
半小时前。
顾离踹了顾康安一脚后,顾康安彻底不管不顾地闹了起来。
死活坚持要带着顾离走,场面乱的拦都拦不住。
但好在警察来的很快,几分钟之内就过来了。
顾康安当时正好被踢翻按押在地上,警察正要上前制服他,
沈星回不知道怎么从包间里得知了外面的事情,着急忙慌地就冲了出来,边冲边发挥了中二少年的本质,大喊:
“姐姐别怕,我来保护你!”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这位一血小王子很不合时宜地踩到了香蕉皮,狠狠一脚直接滑进了草丛里,
伴随着骨裂的一道轻微声响,一声悲天悯人的惨叫响彻云霄:
“啊!我的手断了!”
不止在场的警员愣住了。
就连在地上吃灰的顾康安都沉默了片刻。
最终顾康安因为妨碍滋事、妨碍社会秩序被拘留了,还罚了款。
而沈星回的手臂经检查,确实是摔断了,医生正在打石膏。
盛枳拉着顾离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并排坐下,她询问地开口:
“顾离,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津市呀?”
顾康安这个人的武力值很高,盛枳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他无赖的样子。
私事她不好问,但还是希望顾离能早一些去京海,起码暂时不会被无赖缠着。
顾离很轻地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并没有情绪:
“谢谢你枳枳,但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离开的时间还没定。”
“这样呀…”
盛枳沉默了一会,抿唇开口:
“顾离…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问。”
“你为什么会转来一中上学?”
前世辍学,这世转学,就像是提前知晓了结局,然后做出了一个对命运改变的契机。
怎么刚好会这么巧?
顾离顿了顿,似乎也陷入了对这个问题的沉思。
盛枳忽然没来由地想起上一次她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提起歌手zan时的反应。
心底莫名其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又有些强烈。
顾离似乎真的回答不上来,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盛枳笑了笑:“没事的,我就随便问问。我们聊聊天吧。”
“好。”
盛枳试探性地问:
“我记得zan好像有一首曲子,叫玲花月,挺好听的,不知道有没有记错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其实玲花月是歌手zan在两年后才会发布的一首爆款歌曲。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问完以连带着心跳都加速了几分。
顾离却忽然猛得滞住了神。
她沉默了两秒,眼底微微颤着地看着盛枳。
“枳枳,你知道我会嫁给顾康安的结局。所以才来提前提醒我提防他,是吗?”
“是……”
盛枳看着她,鼻尖忽然就酸了。原来真的跟自己的猜想一样啊。
“原来你和我一样,恰好是被命运选中的幸运者。”
原来她和她一样,都是被命运选中的重生者。
*
“姐姐,这个医药费真的不用你来付。我给你丢脸了,还是我自己来付吧。”
沈星回的整条手臂都打上了石膏,纱布吊在脖子上,整个人看上去都委屈巴巴的像个犯错的孩子。
顾离淡淡地看他一眼,没搭理。
直接把手里的药递过去:“给,药。”
“你好贴心,药都给我拿好了。”沈星回一秒就变了脸,笑嘻嘻地接过袋子,“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把钱发给你。”
顾离不耐烦,皱眉:“不用,没事我就走了。”
“要不我们一起…”
下一秒,顾离直接拉起盛枳的手腕:
“看见了吗,我现在要和我朋友去吃午饭,你确定还要厚脸皮跟着?”
沈星回果真脸皮厚:
“说不定你朋友不介意我们三人行呢?”
被夹在中间的盛枳有些尴尬。
她看了眼顾离的眼神,讪笑道:
“其实我介意。”
顾离挑眉:“看见没?”
“看见了,那我下次单独找你吃饭!”
顾离:“。”
等彻底离开了医院,盛枳才松了口气。
她和顾离找了一家就近的饭馆吃饭:
“他看着好小呀,还没成年吧。”
顾离抿了一口水,淡淡道:
“网吧登记过信息。成了,前几天刚十八。”
她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就直说吧,是不是想说他这里有问题?”
盛枳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他看着像没成年,有些一根筋。”
“俗称傻。”
盛枳的手撑着脸,认真道:
“我觉得他不是傻,他是喜欢你啊。”
顾离被自己的水呛了一口:“他就一小孩,我们才认识不到十天。”
网吧里认识的,这小孩天天缠着粘着她问名字问联系方式,跟块牛皮糖似的,她躲都躲不开。
“已经十八了怎么能算小孩,”盛枳笑了笑,“对了,你重生的时候是几岁呀?”
其实盛枳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蛮奇妙的。
寻找到一个跟她有同样经历的同类,简直比她自己重生过来还要奇妙,这个人竟然还是自己的同桌。
“二十一岁,家暴死的。”
顾离今年十九,二十一岁,也就是两年后,和盛枳是同一年。
盛枳愕然地颤了颤眼睫,家暴?
顾离敛下眼皮,却没有露出回忆时痛苦的表情,平静道:
“你应该知道我高三那年没参加高考。”
“对。”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的养父在工地里干活受了伤,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我家的家庭条件不好,父亲垮掉以后也就是整个家垮掉了。顾康安大我十岁,是我养父的亲弟弟。”
顾离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