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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航说着说着越是着急,直接上手就去撩陈赴野的袖子。

陈赴野冷眸避开他:“别动,跟人打了,赢了。”

江航看着他死死不让人看的样子,心里一时不是滋味:

“野哥,你明天带我吧。我能帮你点是一点,我也不怕了。”

陈赴野看他一眼:“明天再说,今天先睡吧,我先去洗个澡。”

江航一句话被堵了回去,“不是……你身上到底有事没事?要有事咱们明天就……”

“有事就回不来了。”

这句话说完,四下安静。

陈赴野起身随手捞了两件衣服进了浴室,江航一个人愣在原地。

“回不来了”四个大字就像是一块烙铁紧紧烙在他的心头。

陈赴野也知道自己是在铤而走险。

浴室里水汽氤氲,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酒水和汗在他回来之前就清理干净了。

他按着手臂上的划伤,忍着痛往上面倒了酒精,随意地清理了几下。

比起其他拳手,这些都是小伤。

他想起来那个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被架走的瘦子,也想起最后倒地不起的壮汉。

如果他真的回不来了?

下一秒,他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他没办法不对那个宛如天价的金钱数字无动于衷。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看了眼身上打印出来的盛枳的照片。

那是他们的除夕那天拍的一张合照,照片上的女孩瞳眸清澈,正有些羞怯地搂着他笑着。

他们有很多合照,可陈赴野却格外喜欢这一张。

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年岁。

他叹了口气,夜里却难眠。

开始的三天,过的还算安稳。

陈赴野每天晚上的时间都往地下拳馆赶,江航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刚开始两个人晚上回来的时间还算正常,几乎是凌晨左右就能回到小旅馆里,潦草地洗漱完后累到倒头就睡,睡到白天十点左右。

第四天、第五天的时候,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等洗漱完睡下时几乎已经到了凌晨三四点,甚至快过五点。

如此一来,日夜颠倒,作息也越来越不规律起来。大部分时间都是疲倦到倒头就睡。

陈赴野的身上也渐渐显露出淤青和大大小小的伤痕。

刚开始是小伤,到后面升的级数高了,对手也越来越难打。

有一次严重的时候,和一个越南的打手打了几乎能有半个小时才下来。他脸上挂了血,靠着拳馆里男厕所的洗手池,吐了很多酸水,最后缓了半天才清醒过来。

带着伤痛随之一起的,到手的金钱数额也越来越大。

等拖着又伤又累的身体回到旅馆后,他站在浴室的喷头下脱了衣服,开始处理上身的伤口。

镜子里的他头发有些长了,疲倦的眼里透着充血的红血丝,身上布满了可怕又狰狞的伤痕。

淤血就堆积在那些淤青下面,还泛着红肿,他忍痛咬着牙用手掌涂着药膏,一点一点在上面推开。

这种疼痛往往是最难以忍受的,淤血一直堆积在关节处不化开,如果不活血化瘀,时间长了只会加重疼痛。

且保不准这些伤不会受到二次伤害。

狭小浴室里亮着昏暗的灯,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精和药水味。

陈赴野双眼充血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发恍惚和失神。

再继续下去,他会死吗?

可每当这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的时候,随即很快便会被女孩的笑颜所替代。

想到她弯着的眼睛,想到她眼角那颗褐色的小痣;

想到她绵甜细腻的嗓音,想到她温甜地笑着扑入他怀中,想着她柔声喊他的名字。

陈赴野克制住心底的痒,上下滚了滚突出的喉结。

半晌,垂下的眼神中有有些不自觉的黯淡……

不知道她有没有停他的话好好吃饭,有没有按时睡觉,有没有好好念书。

他的枳枳那么聪明聪明,迟早都会知道这件事。

她知道了一切的时候会生气吧。他明明答应了他以不伤害自己的身体为前提,可现在却弄成这么一副狼狈样子。

他骗了她,她会哭吧。

可是他这么没用,除了这幅拥有体力的身体,他还能用什么方式给她更好的生活……

陈赴野重重地呼出口气,释然又嘲讽般地笑了笑。

只要是因为她,一切的坚持都赋予了意义。

每天夜里上拳场前,他都会按时给她打一个电话。

盛枳一般这个时候正好写完习题。

她会抱着电话进厨房,兴奋地跟陈赴野讲述今天对照网上的教程学会了做什么菜;

她会说,今天遇见了一道很难的数学题呀,特意留着等你回来以后让你也写一次呢;

一个人待在家里挺无聊的,也有点小害怕,但是我一个人还是可以克服;

今天也好想你呀,你累不累?天气好像挺凉的,我看过你们那的天气预报了,出门一定要多穿衣服…

……

陈赴野往往会耐心地听完每一句话,他说,没把厨房炸了就好;

数学题太难了,可能还是得小老师亲自教。

无聊可以出去散散心,但别走太远了。

晚上害怕一定要锁好门窗,随时设置好报警电话,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也很想你,很累,但是累的有意义。

电话挂断以后,女孩温柔乖甜的声音犹存于他的耳边。

思念这种情绪一旦在夜里翻滚上来,往往是最难以抑制的。

他从兜里拿出她送给他的那串褐色冷檀佛珠,若隐若现,檀木的气息,她的气息。

淡却致命,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翻滚着,想抓住那丝极致上瘾的念想。

好想她,好想抱抱她。

待到晚上满身伤痕地回来时,待到入梦时,他终于得以拥她入怀。

他终于得以在梦里吻上女孩雪白的颈,低喃呓语着,枳枳,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