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咚咚....
齐天王府大门处。
震天巨鼓被一位白衣女子敲响,此鼓乃是无尽之海的恶蛟皮肉所制,其声敲动,声传整个南洲。
府门外,王寒秋手持双桴,桴落声响,其身旁常伯站在台阶下,声传八方:
“恭迎王爷回府!”
常伯声音落下,身后上百位府中下人齐齐弯腰恭敬喊道:
“恭迎王爷!”
就连万书阁的李玉,此时也站在了第五层的廊道外,看着王府的大门处。
齐天王,虎归南洲,此番进京恶气出了,想要的东西拿到了。
这位南洲的天从上京归来,早在入城时,两侧百姓见了无不跪拜,刺史顾望更是早早的候在了城门处迎接。
骑着红鬃大马,换上了一身血甲的王虎罕见的面带笑容,下马扶起了那位在南洲做了这么多年缩头乌龟的刺史大人。
同时还勉励了几句对方儿子顾源是个人才,以后可以送去边关磨练磨练,争取在营里做个军师也是不错的。
儒雅文衫的刺史大人听后,当着满街百姓的面就那么跪了下去,那一声声感谢王爷栽培小儿的话语发自肺腑,就连王义安这位对世俗之事不太上心的人都觉得这位刺史大人。
太懂得为官之道了。
不过一洲文官之首跪拜一位异姓王,王虎想起了李玉给自己的劝告,也是客气扶起顾望,还笑着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客气多了就生分了。
这位刺史大人也是一路将这位南洲的天送到了卧虎山脚下那条上王府的路口处。
王虎骑马前行百米后,还回头看了看。
哪位刺史大人还是那般恭恭敬敬的在百米之外看着自己。
转过头,他一提缰绳,雄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大声说道:
“义安啊,你看看这些人,知道我王虎后人无事了,一个个头都偏了过来。”
“早些年一个个摇摆不定的。”
“他娘的!”
能过百骑的宽阔山道上,王义安听着前方义父的话,恭敬的回到:
“南洲终究是义父说了算,他们偏不偏,于王府无意义。”
王虎闻言笑了笑,马背上他却突然问到:
“义安,可曾怪过义父?”
王义安听到这话,面色一顿,接着语气恭敬:
“义安虽不知义父为何这般发问,可义安不管何事,都不曾对义父心里有一丝不满。”
“哈哈哈!”王虎听出身后自己义子表忠心的话语,骑马在前方的他只是摇着头:
“别这么紧张,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在南神道上见了谁。”
“我问的便是此事。”
说到这里王虎转头看着王义安。
而身后这位身骑白马,英姿飒爽的银甲将军,古井不波的脸上此时却是愣住,就连脚下的马都停了下来,接着他居然有些面带苦涩眼神悲伤的抬头看向盯着自己的义父,涩声开口:
“我想过,可义父没让我上去,便以为是我多想了。”
“如今义父这般问我,看来我没猜错。”
“只是....”
“还是想见见。”
“如今所知,心中虽不敢怪义父,可难免悲伤。”
王义安言中之意还是对王虎心有不满。
这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王虎表达自己的不满。
看着自家义子的眼神,一生征战沙场,杀人无数,心似钢铁的王虎此时有些为难的将头转了过去,语气低沉的说道:
“那老牛鼻子说了,她不能接触太多世俗,所以我便没让你上去。”
“此事还得藏拙,将来会有相见的那一天。”
王义安眼神悲伤久聚不散,只能轻轻点头。
而王虎却是继续说道:
“义安你这些年对麟安这般不待见,义父也知道是为何,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并非你们看到了那样,其中弯弯绕绕,就连我也是多年之后才明白。”
“所以,义安。”
“池重这个老匹夫年纪大了,将来边关要个人守着,你如今在四十万血虎军心里的地位,仅次于池重之下。”
说到这里王虎放慢马步,直到王义安与自己齐行,这才老脸认真的看着自己义子,声音颤了一下,轻声说道:
“义父希望,将来麟安称王,你能在边关举起大旗,镇压异族。”
“这般说,可怪义父?”
王虎刚才声音里的那一颤王义安听得真真切切,同时看到义父认真的眼神,这位年轻的将军心中不由一酸。
他脸上浮现出笑容,真挚且认真:
“不怪!”
“做哥哥的,总该护着自家弟弟。”
“我这些年,只是有些想义母了。”
看着王义安,王虎老脸上终于笑了出来,两马同行,他伸出手拍了拍王义安的肩膀:
“好!!”
“走,跟爹回府!”
“是!”
...............................
齐天王府门口。
马背上的王虎看着门口压着头的众人,不耐道:
“行了行了,都抬起头来。”
“老子走了不过几个月,王府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破规矩了?”
说着还盯着老管家常伯,语气问罪般说道:
“常伯,是不是你没事儿又捣鼓那些老一套了?”
常伯闻言满脸苦笑,恭恭敬敬的低着头。
王虎下马锤了一下常伯肩膀。
听着自家王爷熟悉的话语,一众王府下人嘴角都露出笑意,同时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尊敬的看着王虎。
看着望着自己的众人,王虎咧嘴一笑,扫视一圈众人,大声笑道:
“哈哈哈!”
“此行,完胜!”
“今夜痛饮,全府所有人都给老子休息!”
此话一出,全府所有下人都高兴的闹了起来,看着一点规矩都没有。
“谢王爷。”
“王爷万胜!!”
看着所有人七扭八歪,一点规矩没有的样子,王虎却是毫不在意,挥了挥手大声说道:
“好了,都给老子去自己的忙自己的。”
看着一哄而散的众人,王虎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倒是一旁的常伯一脸难受的看着蹦蹦跳跳的下人们。
这就是齐天王府。
一个下人没有下人样,主人没有主人样的地方。
常伯不由想起了。
当年哪位老武夫死前找自己喝酒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老子就乐意待在王爷身边,心里舒坦!”
....
当众人散去后,震天鼓旁的王寒秋这才缓缓走了下来。
她先是扫了一眼跟在王虎身后的王义安,眼神有些嫌弃的示意对方让开。
王义安一脸苦笑,连忙退后两步。
接着王寒秋俏脸寒霜的走到王虎身旁,双手按在对方一身盔甲上,整个甲胄便卸了下来。
她熟练的将甲胄递给了一旁的常伯。
看着自家义女没什么好脸色,王虎缩了缩脖子。
这些年妻子走后,他就很少披甲了,不过每次披甲回府,都是王寒秋亲自为其卸甲。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自家这个大女儿了,老脸犹豫再三也不敢开口。
看着王虎这般模样,王寒秋转身走向府门,边走边说着:
“南神山上的事,李师都告诉我了。”
老脸一滞的王虎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言语佯怒:
“老李这个狗东西,肯定又添油加醋了。”
说着搓了搓手,脸上笑容带着讨好:
“好闺女,别生气,义父这不是怕你难受,想着以后你们可以相见了,再告诉你嘛。”
这位威震天下的齐天王此时一脸讨好的笑容,其身后的王义安和常伯相视一眼,一脸无奈,但也见怪不怪。
倒是王寒秋却没理会王虎的讨好之言,声音冷冰冰的说道:
““麟安入西州了,身边一个王府的圣境都没有。”
“他出关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府里面有没有人跟着你一起去上京,担心你的安危。”
话音落下,王寒秋脚步一顿,俏脸寒霜转过头看着后面一身银甲王义安:
“说了多少次,进府之前先卸甲!”
“这个家是不是让你没有归宿感了,每次都要提醒你。”
王义安闻言一脸无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闭口不言,只是心中想着。
“下次回来,在山脚就把甲卸了吧。”
看着王义安英武的脸上神色呆滞,头都低了一些下去,王寒秋却是言语刺耳的继续说道:
“这么大个人,还喜欢跟在父亲身后。”
“一个当哥哥的,自家弟弟出行,也不知道上上心,父亲武圣巅峰的修为,需要你王义安去保护吗?”
看着王寒秋将目标定准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王义安,王虎连忙帮腔,他也看着王义安,一脸责怪的说道:
“就是,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跟着老子辇路。”
“王义安,本王下令,命你即刻回边关带三万血虎军,给我去三风峡练兵,要让整个西州都知道,我王虎的儿子要是在西州出了事,这三万血虎军就要去西州打打秋风!”
被王寒秋训得不敢抬头的王义安闻言如释重负,连忙弯腰喊道:
“末将遵命。”
一旁的王寒秋看着两父子在自己面前演戏,她虽知道王虎是为了给王义安解围,可却没有阻拦,让其带兵去震慑震慑西州的那些废物也好。
只是下一秒。
万书阁方向传来一道声音。
“慢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