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再来!!”
“嘭.....”
寒冷的清晨,齐天王府辽阔的练武场上,王猛此时正一脸为难的表情站在中央。
他看着远处被自己一拳又一拳打飞出去的世子殿下,心里委屈极了,总感觉自己受了无妄之灾。
“为什么要找我呢,为什么呢,本来就不受宠,这下更完蛋了!”
王猛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面前刚爬起来就又冲到自己拳头上的世子。
他此刻觉得自己好累....
而远处练武场的兵器架旁,小萍正端着一盘糕点坐在小板凳上,身旁还站着一脸心疼的王寒秋。
“寒秋姐姐,世子这样练有用吗。”
看着身旁坐在板凳上,双手不停往自己嘴里送着糕点的小萍,王寒秋眼角跳了跳。
这可是她为了犒劳自家弟弟昨夜辛苦跨入武道,早早就起来亲自做的黄梨糕.....
看着小萍的动作越来越快,王寒秋终于忍不住一把从小萍手里把糕点夺了过来,气鼓鼓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两块,口齿不清的说道:
“府中武道高人不少,练拳的也不是没有比王猛境界更高的,可论拳意,王猛的赤子之心让他在拳道上走的极远。”
“让他不用自身武力,只用拳意给麟安喂拳,既能打磨麟安的肉身,又能让麟安感受他人的拳法意境。”
“等以后时机到了,麟安便可借他人之意去找到属于自己的拳意。”
“哦.....”小萍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说道:
“那寒秋姐姐,你能把糕点还给我吗?”
“不行,这是要留给麟安的!”
“唔...”
小丫头小嘴一瘪,脑袋有气无力的垂了下去。
“嘭.....”
就在二人闲聊之时,武场中央的王麟安再次被王猛的铁拳打飞出去。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内飞出去了多少次了。
此时他只感觉自己休息了四个时辰才恢复的身体,此时又疼的像昨晚一样,撕心裂肺。
“呼...呼呼...呼”
汗水和灰尘混王麟安的脸上,他脖子上青筋暴起,艰难的用双手把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声音低沉的吼道:
“再来!!”
远处...
王猛看着又对着自己冲过来的世子,他此时嘴角下撇,作势就要学被抢了糕点的小萍。
只不过他刚低头,就听见前方的吼声。
“一个大老爷们做出这副样子作甚,给我抬起头来,没出息的东西,出拳!”
听到对面世子殿下有些生气的言语,王猛此时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喂拳...
喂他娘个屁的拳,不想练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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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南洲城的刺史府内,风韵犹存的刺史夫人此刻正一脸怒气。
本来今天一大早她就起床对着自己拾到了半天,准备去看看自家儿子带回府里的那个姑娘。
自家这个儿子虽然外貌出众,也颇有才学,可惜生性风流,她虽经常听见府里的管家说少爷又和谁谁谁家姑娘好上了,可从来不见把人带回来过。
儿子不带姑娘回家,她这个做娘的突然去找别人小姑娘也不合适,特别是这几年随着顾源年纪一年年上去了,她就更着急了。
昨夜天黑之后她都要睡下了,听见丫鬟敲门来说少爷带了一个姑娘回府,还说那姑娘臀部丰满,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姑娘。
本来有些困意的她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来了精神,拉着丫鬟偷偷摸摸准备去瞧一瞧那姑娘的庐山真面目,结果自家儿子回府后直接把那姑娘带到了客房。
当时夜也深了,她也不好大半夜就为了看别人姑娘一眼就去刻意敲别人的门,一来怕吓到别人,二来更是怕第一次见面就坏了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印象...
好不容易等她熬过了昨夜,今早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好准备去见一见那个姑娘,结果出门向管家一打听,管家说自家那个混账早就已经带着那个姑娘出府做客去了。
气急之下她冲到刺史大人的书房,也不管书房里正在行书的刺史和站在一旁的师爷,她一把就抓起桌上的宣纸撕了个稀碎,然后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不过似乎还不解气,一边在还一边骂:
“老王八蛋,一天就知道躲在屋里写这几个破字,州府的事你不敢管,自家儿子未来的幸福你也不敢吗,天天就知道写写写,赶明儿老娘一把火把书房烧了,让你去茅坑写去吧!”
刺史夫人“韩燕”这一系列下来简直是一气呵成,无比潇洒,让书房里两位大男人此时一脸茫然的站在桌前,恰好一缕微风从窗外传来,两人在风中凌乱.....
“大早上的,这又是发的什么疯。”南州刺史“顾望”一脸铁青的看着自己夫人的背影,气愤的说道:
“平日里真的是太宠这老娘们了,真的是得寸进尺!”
而他旁边的肖师爷则是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一脸平淡的说道:
“大人,没外人,不用这般。”
“而且夫人为何发怒你能不知道吗,这几年夫人都快把州府里大户人家的小姐看遍了。”
看到自家师爷点破自己,顾望脸上毫无尴尬之色,面色如常的问到:
“师爷确定那个女子没有修为?”
师爷也不在意自家老爷有没有转移话题的嫌疑,点了点头自信的说道:
“我用我宗望气之法看过,少爷带回来的哪位女子,体内没有一点气机,气血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看着肖师爷满脸自信,顾望点了点头:
“那就好,毕竟是小源带回来的人,此时又要去拜访那位世子殿下,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我这个刺史可担不起。”
“没有修为在身,总归要安全许多。”
肖师爷听着自家刺史大人话里话外的小心翼翼和妄自菲薄也没感到奇怪。
毕竟天下人都知道。
南洲只有一位话事人。
那便是哪位齐天王。
至于什么一洲文官之首的刺史,武官之首的都尉。
笑话罢了....
文官倒是有一个,此时正躲在书房练字呢。
武官
呵....
他来南洲十五年,还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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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书房内...
王麟安一脸兴奋看着墙上的掌印,笑着说道:
“身体充满力量的感觉真好啊。”
一个小时前,在王府的练武场上,王麟安终于耗尽了自己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量,整个人躺在地上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最后还是王猛把他背到书房,然后他自己又引爆了右手手臂里的两个气旋,身体才渐渐恢复动力。
直到此时一个小时过去,他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气旋里夸张的药力疯狂的修复了他被锤得破烂不堪的身体,并且不断强化的着他的肉身。
王麟安想到在练武场上时王猛的铁拳,不由感叹道:
“拳意还真是好用啊,普通武夫发力,打在那儿,拳劲就出现在哪儿。”
“而这拳意一出,一拳下来对方浑身上下都要受拳劲的摧残,而且这还只是是拳意的初步运用。”
想起王猛使出拳意,王麟安眼里露出一丝渴望,不过又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慢慢来吧,路要一步步走,十八年我都坚持过来了,不必急于一时。”
抬头又一看了一眼墙上的掌印,王麟安在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后向着泗水亭的方向而去。
“今日有贵客呢....”
握着腰间的青玉,熟悉的暖意伴随着他慢摇的脚步,牵动着王府里无数双眼睛。
.........
“常伯,这是拜贴。”
王府大门口,顾源一脸恭敬的把手中拜贴交到眼前这位看起来有些年迈的老人手上。
外人看见可能会觉得有些可笑,顾源身为南州府刺史的独子,在这南洲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
只是可惜这个一人不是他爹,而是眼前这座王府的主人。
甚至都用王府的主人,就连王府门口这位管家,他都不惹不起,生怕自己言行举止惹到对方不快。
常伯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小心翼翼的年轻人,他接过拜贴后并未查看,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顾源身后哪位穿着一袭红裙,面容出众的女子。
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轻轻点头说道:
“顾公子和这位姑娘请跟我来,殿下早已在泗水亭等候二位了。”
自家世子一大早就打过招呼说今日刺史府的公子要前来拜访。
要不是听说还有一位陌生女子要来,他都不需要来府门口走一遍这种无味的流程。
“谢常管家..”
在恭敬的行礼之后,顾源带着身后的杨清蓉跟在常伯身后走进王府。
从王府门口到泗水亭之间的路程至少要经过半个王府。
哪怕顾源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齐天王府了,也依然会被王府里奢华的布置和奇特的景观所惊艳。
而他身后的杨清蓉更是一路上不停的四处张望,似要把王府里的所有景色收入眼中。
没在意身后两个年轻人的心性变化和小动作,常伯一路带着他们走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泗水亭。
泗水亭内,王麟安正拿着一把饵料丢向湖面,看着万千红鲤在湖面上翻腾。
“嗯?”
察觉到有人过来,他回头看过去。
“哈哈,顾兄,杨姑娘,你们可算是来了!”
王麟安起身热情的打着招呼。
顾源和杨清蓉看着眼前一改昨日萎靡之势王麟安,两人不由一怔。
顾源愣了一下,接着笑着说道:
“麟安兄久等了,刺史府和王府隔得远,还请你见谅,莫要责怪。”
他身旁的杨清蓉眼里一缕诧异一闪而逝,接着对着王麟安欠身行礼,言语温软:
“清蓉见过殿下。”
王麟安一把拉起顾源的手臂,然后又对其身旁的杨清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带着一丝责怪说道:
“顾兄和我这般客气就没意思了,你们皆是老友了,如此反而显得有些生分。”
“还有清蓉姑娘,昨日我便说过,唤我名字即可,我们以朋友相交,不必在意身份。”
三人来到亭里坐下,顾源笑着说道:
“那我就不和麟安兄客气了。”
“如此最好。”王麟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眼神清澈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杨清蓉,语气带着一丝歉意说道:
“我刚才已经吩咐府里的人去取琴了,还请清蓉姑娘稍等片刻。”
本来眼神有些迫切的杨清蓉听闻此言,轻轻点头说道:
“没事,为此名器,多等片刻也是应该的。”
“哎,麟安兄你可不能偏心啊。”一旁的顾源一进来就看到了桌面上的棋盘,此时已经有些心痒难耐的他忍不住开口说道:
“昨日你可是答应过要和我走过一手的,不如趁着“朱凤”还没拿过来,咱们先开始?”
“哈哈...”王麟安怔了一下,然后轻笑着说道:
“既然顾兄如此着急,那行,就让我看看你最近的棋艺又上涨了几分。”
说着两人便执棋而落。
一旁的杨清蓉脸上也一直挂着一丝的微笑,安静的看着亭子里两位世家公子在棋盘上的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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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亭座落湖面,而它身下的湖名为“千网”。
王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小姐王寒秋平时除了关心那位世子殿下,唯一的爱好就是在“千网”湖钓鱼。
今日也是同样如此。
只是湖泊宽旷,加上王寒秋今日垂钓之处被花草包围,所以亭子里的三人并不能看见远处垂钓的她。
不过她的视角却能把三人看的清清楚楚。
钓台上,王寒秋看着围着湖里面两条红鲤围着鱼钩环绕,只是这鱼钩上并没有饵料,这鱼起不起来,还得她来决定。
她眼神冷漠的看着亭子里哪位容貌身材上佳的女子,声音冷清的问到:
“雨儿,常伯那边问过了吗?”
她身后一位穿着紫色裙衣,面容虽然精致可表情却有些冷漠的丫鬟轻声说道:
“回小姐,已经问过了,常伯说那女子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无修为。”
听到身后雨儿的回答,王寒秋握着鱼竿的右手微微一抖,那两条围着鱼钩的红鲤其中一条被带了起来,落在了钓台前方。
她也不嫌弃红鲤身上的粘液,一只手插入其口中将其抓住,然后把鱼竿交给身后叫雨儿的丫鬟,起身说道:
“走吧,给麟安烧红鲤。”
紫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接过鱼竿后又把手伸向王寒秋手中的鱼。
“小姐,我来拿吧。”
王寒秋摇了摇头。
“不用,我亲自来。”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