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澜朝着身后的赵康安甜甜一笑,作出一个“知道了”的手势。
赵康安收到他澜姐姐的回应,本是开心得都要飞起。
只是,小皇叔怎么跟个大老虎似的、凶神恶煞地盯着他看啊?
他害怕,呜呜呜…
……
皇宫的御花园中,雕刻着金龙腾云的八角凉亭里,赵康安、苏星澜和南宫瑜围坐在一石桌前。
“小陛下?这下你总能说了吧?”苏星澜浅浅一笑。
“澜姐姐,我…”
赵康安刚刚开口,就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偷偷抬眼望向他的小皇叔,果然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一脸不悦的模样。
“陛下还是依照规矩叫一声郡主为好,礼不可废!”
这小子仗着自己年幼,一天到晚的黏着他的小丫头,真是心烦!
赵康安只觉得有些委屈,一个称呼而已,更何况这里又没有旁人。
可他还是低下头,乖乖地应道。
“安儿知道错了,小皇叔…”
南宫瑜不等他说完,急忙出声打断,这声音冰冷寒凉。
“陛下又错了,陛下的小皇叔早已不在人世。”
“微臣如今是大胤的九千岁,陛下还是应该依着规矩,叫我一声千岁爷才对。”
南宫瑜不是不知道,他的小侄儿想亲近于他。
只是他所剩时间不多,小侄儿虽说心地纯良,但天资实在是平平。
若是严格费心教导,尚可勉强做个守成之君。
他得尽快将大胤朝的大小事务推上正轨,如此才能放心离开。
苏星澜扯了扯南宫瑜的袖子,娇滴滴地打起圆场。
“瑜哥哥,你干嘛这么凶啊!星澜都被你吓到了!”
“再说了,反正现下只有我们三个人而已。小陛下想叫哥哥一声小皇叔,也是他真心喜欢你、想亲近你嘛!”
赵康安这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有澜姐姐帮他说话,不怕小皇叔再来训他!
说起小皇叔,这个自己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他是又爱又怕,又崇拜又欣赏。
父亲在他三岁那年被乱臣贼子所杀,母亲又因病早逝。
是以,父亲母亲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空洞的称呼而已。
在他的记忆里,他第一次握笔写字,是小皇叔教的他。
第一次骑马飞驰,也是小皇叔为他牵的马…
虽然小皇叔教导他时异常严厉,总是不苟言笑,有时候甚至是有些苛刻。
可不知不觉中,他早就已经将小皇叔当作父亲一样的人。
若不是小皇叔不同意,他早就下旨恢复他的真实身份了,何必还要做这九千岁呢?
南宫瑜的话打断了赵康安的走神,这声音与刚刚的冷若冰霜截然不同。
“好好好,哥哥都依你的!”
只见他的小皇叔温柔地揉了揉澜姐姐的头,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似乎都飘满了粉红色的泡泡。
赵康安困惑地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合时宜地开口,旖旎氛围顿时一扫而空。
“额,澜姐…哦,不,郡主姐姐。安儿有生辰礼要送给你哦!”
赵康安一边说,一边双手捧出一个精致的红木小盒。
盖子打开,里面是几个精致的糖人。
与一般的棕色糖人不同,这几个糖人五彩斑斓,更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哇!好漂亮啊!”苏星澜惊喜地赞道。
她经常乔装打扮到市井间游玩,吹糖人她倒是见过不少、吃了不少。
但如此这般色彩缤纷的糖人,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这些糖人是安儿特意从宫外寻来师傅,教安儿做的呢!”
苏星澜很是诧异。
“这些都是小陛下自己做的?”
赵康安笑得单纯又可爱,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
“那是当然!送给郡主姐姐的生辰礼,安儿自然是要用心一些。”
苏星澜望着眼前纯善天真的小皇帝,心绪复杂。
这些年,瑜哥哥每日都要进宫辅佐小陛下的学业,她也一直跟随前往。
是以,她和小陛下接触颇多,对他也颇为关照。
一方面,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单纯可爱的小孩。
另一方面,则与小陛下的母后,也就是韩太后之死的原因有关。
外人甚至是包括小陛下自己,皆以为韩太后仅仅是简简单单的病逝而已。
其中的隐情,他们都不得而知,苏星澜对此却心知肚明。
不管韩太后如何,孩子毕竟是无辜。
更何况,小陛下也是瑜哥哥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亲人。
苏星澜真心实意地待他好,也只是为了弥补他缺失的那部分亲情。
“郡主姐姐,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赵康安见她不言不语,复又问道。
苏星澜这才回过神来,莞尔一笑。
“谢谢小陛下的礼物,我非常喜欢!”
“回头让紫云去集市买些糖人送到慈幼堂去,那些孩子肯定也都喜欢!”
赵康安重重地点了点头。
郡主姐姐向来心善,不仅是对他很好,这些年斥资修建的慈幼堂与学堂遍布大胤。
郡主姐姐常说,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要让天下的孩子都免遭饥寒之苦,都有书可读。
他也要以郡主姐姐为榜样,做一个受天下万民爱戴的明君。
……
待苏星澜和南宫瑜回到星乐府时,已是月朗星稀。
南宫瑜迫不及待地将他的小丫头抱到盥室,为她梳洗。
在宫里耽搁那么久,他早就心痒难耐了。
“小星星先沐浴,等下哥哥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这声音沙哑暗沉,是他情动时的征兆。
二人朝夕相处,对对方的身体自是了如指掌。
苏星澜敏锐地捕捉到,瑜哥哥话中的危机重重,但她还是装着糊涂,故作不解。
“礼物?星澜的生辰礼,瑜哥哥不是早就送给我了吗?”
南宫瑜一边为小丫头褪下外衫,一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喉结微滚。
“还有一个礼物,小星星定然喜欢。”
苏星澜歪着头,挑起下巴,故作懵懂。
“哦?是什么礼物?”
瑜哥哥可真是匹大尾巴狼!
那尾巴一翘,她就知道他在想干什么坏事了!
还偏偏美其名曰,非得说要送她什么礼物。
哼!还礼物呢!无非就是又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