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星星这样一般纯洁无瑕的人儿,是不应该与他这样一个污浊不堪的恶魔纠缠的啊!
……
转眼间便到了深秋时分,南宫瑜已经离开京都一月有余。
这一日,苏星澜闲来无事跑去沧澜阁一楼的书房寻点书看。
以往瑜哥哥一直是在这里处理朝事,她便很少过来。
也不知现下瑜哥哥到达东境与否?
苏星澜在书架上翻着书,心事重重。
只是翻着翻着…
咦?那是什么东西?
书架高处的角落里,有一张卷起来的画卷。
并未装裱起来,显然并不是收藏的什么名家大作。
好奇心作祟,苏星澜搭了个凳子,蹦着跳着,费了好大劲总算是拿下那幅画卷。
这!
画中人一席华贵婚服,凤冠霞帔,明眸朱唇,娇俏可人又魅惑动人。
不是她苏星澜又是何人!
苏星澜在震惊之余,目光不由得落在角落处的落款处,正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南宫瑜”。
她脸上不禁漫起红霞。
瑜哥哥真是的,居然偷偷画她。
“瑜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苏星澜眼里闪过一抹落寞,喃喃出声。
或许是天上的神明听到了她的呼唤,骤然刮来一股阴寒刺骨的风,吹起画卷的一角。
画卷后,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是一套苍劲有力的行书。
苏星澜一眼便认出,那是瑜哥哥亲笔所书。
她一目十行,快速看去。
只是她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胆寒。
苏星澜拿着画卷的手,越攥越紧。
竟在不知不觉中,将那幅画卷硬生生抠出一个大洞。
瑜哥哥!
你怎能如此狠心?
你将你所有的钱财与人力悉数赠予星澜,为星澜铺好前路,筑好将来。
你甚至是祝福星澜,将来能够寻得一个如意郎君、儿孙满堂。
可没有你的将来,又谈何意义呢?
瑜哥哥,你当真就舍得抛下星澜而去吗?
你到底要星澜怎么做,才能明白我的决心呢?
两人相知相伴多年,苏星澜又哪里不能明白瑜哥哥的心思呢?
恐怕这画卷后的内容就是瑜哥哥对她的安排与嘱咐,只等合适的时机便会被人传至她的手中。
“紫云,立刻去准备行囊,我们明日启程去东境。”
紫云本是跟苏星澜一同来的,可她刚刚眼见着她家郡主陡然间脸色大变,便知晓出了大事。
“是,郡主。”
“只是,东境路途遥远,郡主确定我们明日就启程吗?”
苏星澜目光坚定,眸中闪耀着晶莹的光。
“是,明日早晨,务必出发。”
“瑜哥哥已经出发一月有余,虽说走陆路较慢,但估计也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到达东境。”
“为了尽快到达东境,我们只有一个办法,走水路。”
紫云不禁大惊失色,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走水路?郡主,你明知现下海上不太平,万一遇见东夷国的战船,可如何是好?”
苏星澜咬着唇,一字一句慢慢道。
“我又何尝不知,此行必是危机重重。”
“可瑜哥哥此次是抱着必死之心,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活着回来!”
“我必须要赶在他前面到达,只有如此,一切就都还有转机!”
紫云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番情形,有些心疼她家郡主。
“好,紫云这就去收拾。不管郡主去哪里,紫云都会陪着你的。”
苏星澜悲伤的心湖终是决堤,抱着紫云伤心痛哭。
“谢谢你,紫云。”
……
第二日天还未亮,苏星澜便带着紫云偷溜出府。
以她对南宫瑜的了解,他一定事先安排好了人手,阻拦她前往东境。
因而这一切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行。
为行走方便,二人化妆成两个年轻男子的模样。
经过一天一夜的马车,到达了最近的码头。
正好有一只商船要前往东境运货,船长见二人给的银子颇为可观,欣然捎上二人。
一切都按照苏星澜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很快便过了十日。
眼看着已经行完一大半路程,船长将苏星澜悄悄叫到一边。
“小公子,此处离东境并不太远了。”
“若是乘马车的话,想必最多十日便能到达。”
“待到下一个码头,我将船靠岸后,你们二人便下船去吧!”
苏星澜心急如焚。
可她若是继续乘船,最多五日,便能到达。
“船长,我可以再多付一倍的银子,请你务必要载我们前往东境。”
船长神色颇有为难,语重心长道。
“唉!并不是我不信守承诺,实在是为了你们二人的安全考虑。”
“前两日有一名船员生了怪病,我本也没放在心上。可谁知道,今日又有三个人生了同样的怪病。”
“我看你们二人气质不凡,想必也不是出身寻常人家。”
“我劝小公子还是早些离开吧!以免过了病气!”
苏星澜困惑不安,连忙追问。
“患者可是皮肤上生了很多红斑,轻轻一按便会破皮流血?”
“严重的甚至会口腔流血、牙齿脱落,甚至是高烧不退。是与不是?”
苏星澜从小到大,各种杂七杂八的书看了不少,她曾经从一本书中依稀见过此类怪病的记载。
船长很是意外,这小公子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却如此见多识广。
“那些患者的症状确实如你所说!那小公子是否知道这种怪病呢?可有何解决之法呢?”
苏星澜摇摇头,如实回答。
“据书中记载,这种怪病几乎都发生在船上,且似乎是有一定的传染性,并无特效的药物。”
船长航行多年,早就知道这种怪病。
是以他听到苏星澜的话,也没有任何惊讶。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叫你们二人速速离开。”
苏星澜仍是坚持。
“船长,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想走!”
她算好了日子,若是乘船而下,她便刚刚好能和瑜哥哥同时到达东境,还能去拦下他。
可若是弃船改走陆路,待她赶到东镜,恐怕瑜哥哥早已做了傻事!
那一切便都为时晚矣!
见苏星澜坚持,船长自知多说无益,便不再规劝。
他叹了口气,终是离开,只是叮嘱二人务必要小心谨慎行事。
只是,天不遂人意,事不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