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瑜愕然万分,他没想到,师父所说的私密问题竟是如此。
南宫瑜抬首朝着师父望去,见他神情严肃,并不是在开玩笑的模样。
“师父是知道的,如今徒儿虽并非残缺之身,可对夫妻之事却有心无力。”
他神色淡淡,一字一句缓缓道来,让人辨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叶老爷子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急着追问。
“为师是想问你,澜丫头如今还是处子之身吗?”
“你有没有通过其它的手段,要了她的身子?”
或许是这问题过于直白,南宫瑜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没有说话。
叶老爷子心急如焚,这可是关系相思瘾能否解除的关键之处,他能不急吗?
“愣在那里作甚!此事事关重大,为师必须得跟你确认清楚!”
南宫瑜眼中有黯淡的光芒一闪而过,他低低应道。
“徒儿并未要她,小星星如今还是处子之身。”
他的小丫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他早就想要了她。
情到深处之时,有好几次他确实是控制不住自己,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小丫头。
可清醒之后,却又庆幸万分。
他担心,小丫头将来会后悔委身于他。
她如今年岁尚小,涉世未深,保不准将来长大后想法会发生改变。
若他真的要了她,那就再无转圜之地了!
闻言,叶老爷子瞬间松了一大口气,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那就好!那就好!徒儿,你的相思瘾有解了!”
南宫瑜困惑不解,相思瘾的解药怎么和这事扯上关系了?
“师父这是何意?”
叶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徒儿有所不知,为师这几年游遍大胤和周边各国,总算是寻得了一株麒麟草。”
南宫瑜心神微怔,颇为动容。
据医书所载,麒麟草要么生长在极寒之地,譬如万丈冰山之上。
亦或是生长于极炎之地,譬如火山熔岩之口。
因麒麟草数量罕见,采摘又极其困难。
世间人只知道,此草可解奇毒,但却鲜少有人见过。
据记载,上次麒麟草现世还是在百年之前。
师父他老人家定是花费了不少心血与气力,这才能将麒麟草寻回。
“师父…徒儿…”
南宫瑜感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却被叶老爷子打断。
“勿要多言!师父当年受先皇所托,答应要好好看护你长大成人的,谁成想…”
“唉!本就是师父无能失责,没能护好你…”
“所幸现在为师寻到了麒麟草,只要再加一味药引,便可将相思瘾之毒彻底根除。”
南宫瑜怔了怔。
“药引?”
叶老爷子深深凝视着南宫瑜的眼睛,轻声开口。
“处子之血,这药引必须得是你心爱之人的处子之血。”
南宫瑜宛如遭到惊风骇浪,不由得大声惊呼出来。
“什么!?”
南宫瑜至小熟读医书,稍一思索便也能明白,师父的话并非玩笑。
那相思瘾是一毒痴被心爱之人背叛后所创,毒性刁钻又古怪。
确实可能如师父所说,是以心爱人的处子之血作为药引。
叶老爷子看见自己徒儿那副惊愕失色的模样,放声大笑。
“哈哈哈!还好为师回来得及时啊!”
“若是再晚些时日,恐怕你们二人就已洞房花烛了,那时可就晚了呢!”
南宫瑜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死死地捏住脖子,难以呼吸,全身上下僵硬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他的心伤痕累累,正在一滴一滴地往外滴血。
南宫瑜骤然间重重跪在地上,膝盖骨似乎都要被这一下给磕碎了,他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师父,徒儿对不起您!”
他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沉着嗓子艰难开口。
“相思瘾的毒,徒儿不解了。”
叶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刚刚还喜笑颜开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瑜儿,你…你…”
叶老爷子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拍打他的手力度越来越重。
真是气死他了!
枉费他不辞万苦、耗费多年,才为他寻来麒麟草!
他这个徒儿什么都好,就是爱钻牛角尖,且认定了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
南宫瑜低垂着头望着地面,乌黑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他眼中波涛汹涌般的情绪。
“师父,徒儿…徒儿做不到。”
南宫瑜低着声音淡淡道,有多少心酸与痛苦,他只能偷偷藏在心里。
叶老爷子一眼便识明自己徒弟的心思,实在是气恼不过。
“你们二人青梅竹马,又情投意合,澜丫头亦是你昭告天下明媒正娶的妻子。怎的就做不到?”
“难不成你是嫌那毒发的滋味太享受了吗?”
“况且为师相信,若是澜丫头知道此事,定然会愿意为你解毒!”
南宫瑜大惊失色,猛地将头抬起,一瞬不瞬紧紧盯着叶老爷子,脱口而出。
“师父!徒儿求您老人家,此事万万不能让她知道!徒儿求您!”
是啊!就如师父所说,若是他的小星星知道,自己便是他的那味药引,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替他解毒。
可这并非他所愿,他的小星星应当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不该被任何事情所牵绊、所连累。
就算将来有一天,他真的要了她。
他也希望是在她年岁稍长,明理懂事后的愿意。
而不是此时此刻,为了替他解毒的勉强与无知。
叶老爷子简直都要被气死了,花白的胡子都一抖一抖的。
他这徒儿简直是冥顽不宁,跟犟驴一样!
若不是这是他的徒儿,他早就懒得管他的死活了!
真是气煞他也!
二人你一言我一言,僵持不下。
好半晌,叶老爷子终是垂下眸子,叹了一口气。
“哎!为师总不能押着你去圆房吧!”
“既然你下定决心如此,那为师也无话可说,你好自为之吧!”
师徒二人的谈话就此不欢而散,之后南宫瑜便将苏星澜抱回了寝房。
苏星澜这次有些得意忘形,酒饮得略多了一些,她一直浑浑噩噩地睡到了第二日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