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稳,车夫似乎是被眼前的画面所吓到,从马车上摔到地上。
苏星澜三脚两步地从马车里钻出,满目所见皆是刺眼的红。
空气中飘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宛如人间炼狱。
她压抑住腹中翻江倒海般的呕意,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径自向高台上那个孤寂苍凉的背影奔跑。
血色的高台上,南宫瑜站在一片血泊之中。
苏星澜只觉得眼前的画面似曾相识,不知是梦里见过,亦或是其他什么时候?
她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被人狠狠捏住。
“瑜哥哥!”
刑场被众多的夜豹杀手团团围住,甚至是出动了禁军,但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去阻止她。
南宫瑜拿着刀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停顿在空中。
但也只是那么一会,很快他又熟练地割下一块完美的肉扔到水晶盘中。
他没有回头,不知是故意装聋作哑,还是怕自己可怖的面容吓到她。
苏星澜不顾一切地、从身后猛地抱住了他。
只觉得他的身体像寒潭底下千年不溶的寒冰,令她情不自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瑜哥哥,跟星澜回家吧!”
这声音有些发颤,软软的娇娇的糯糯的。
南宫瑜感觉到一个温暖又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那颗坚固冰封住的心骤然间裂开一个口子。
家?他还有家吗?
最器重他的父皇因他而死,最疼爱他的母妃被挫骨扬灰,甚至是被诅咒不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他,早就没有家了!
苏星澜见他不为所动,一只小手握住他执着刀的手背,带着一丝哭腔。
“瑜哥哥,你别这样,星澜害怕。”
南宫瑜微微垂首,手上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背向下,流到苏星澜光洁白净的小手上。
白与红是那么的刺眼夺目。
南宫瑜第一次发现,原来让明珠蒙上尘土,将星辰拖到凡间,竟也能美得如此的触目惊心!
他猛地转身,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星澜的眼睛,目光如炬。
“这些人都该死!”
“他们在我母妃失去倚仗、备受欺辱、走投无路之时,竟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帮甚至是出言求情!”
“他们全都该死!”
不用过多言语,苏星澜一下子就了然于心。
当年宸妃娘娘被发现惨死宫中,那些助纣为虐的凶手早就被南宫瑜以各种理由杀掉了。
余下的那些官员,虽说他们确实是没有向宸妃娘娘伸出援助之手,但也并未加害过她。
他们只是事不关已,又怕引火烧身,便装作毫不知情、三缄其口。
经过张氏叛乱,朝廷一番大换血之后,当年那些坐视不管的官员也仅剩下十余人而已。
应该就是刑场中央被处以极刑的那几个吧?
先前旧事重提之时,瑜哥哥确实是说过不再追究。
毕竟,那些人选择明哲保身也算是人之常情。
可今日为何?
苏星澜不知发生了些什么,竟然能让瑜哥哥如此动怒!
“他们虽不无辜,可他们也没有落井下石、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啊!”
苏星澜望着他,目光坚定,说出的话犹如惊雷一般,让在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南宫瑜脑海中有一只愤怒的野兽在咆哮,将他仅余的那一分理智吞噬殆尽。
所以,他那善良无辜的母妃,就活该得此永劫不复的下场吗?
他冷笑一声,一只手勾起苏星澜的下巴,直勾勾地望着她。
“所以,小星星是觉得,是本座冤枉了他们?”
苏星澜知道他是不开心了,仍是毫不畏惧,不躲不闪地回望着他,掷地有声。
“瑜哥哥,他们纵使有错,也罪不至死啊!”
更别说,是施以如此凌迟之刑!
还有那些被逼着观刑的官员,皆是当今小皇帝登基后,刚刚上任的新官。
他们何其无辜啊!
却要被逼迫着观看这场惨绝人寰的行刑,甚至是被迫吃下生人肉片!
南宫瑜猩红的眼睛愈发深沉,格外的恐怖吓人,他忽而癫狂大笑。
“哈哈哈!好一个罪不至死!小星星是在为那些恶徒求情吗?”
苏星澜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南宫瑜,纵使他手段血腥残忍,面对她时,一直都是温柔如水的。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竟然将她的瑜哥哥逼至这番境地啊!
苏星澜的心被漫无边际的苦涩所湮没。
“是,瑜哥哥,星澜求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勿要酿成大错啊!”
南宫瑜脸上勾起一个残忍的笑,眼眸微眯,露出野兽捕食猎物的精光。
“既然小星星非要替那些恶徒求情,那这罪孽就由你来偿还如何?”
他猛地抓住苏星澜的腰,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飞身而去。
苏星澜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南宫瑜扛走。
一直到了望星楼二楼的寝房之中,苏星澜被南宫瑜扔到拔步床上。
床上铺着厚厚的上好的软垫与被褥,倒是不疼。
“哗啦、哗啦…”
有水声传来。
苏星澜朝着声音看去,铜盆前瑜哥哥正在仔仔细细地净手。
他要做什么?
很快,答案便不言而喻。
“嘶啦…”
是丝绸破裂,刺耳又尖锐的声音。
南宫瑜一把扯烂苏星澜的外衫罗裙,将头深埋颈肩,吸吮啃咬。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苏星澜的预料,她完全没有想到,瑜哥哥所说的还债,竟是如此吗?
似乎是觉得不过瘾,南宫瑜一口叼住她小衣的细带,将它狠狠扯断。
一瞬间,春光明媚。
“不要,瑜哥哥。”
苏星澜这才想起要反抗,双手却被南宫瑜牢牢扣在了头顶,不能动弹一分。
南宫瑜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他只能看见一群男人将她的母妃压在身下凌辱的画面。
只能听见那一群男人可怖浪荡的淫笑。
只能看见那满室的骨灰灯笼!
南宫瑜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而眼前的小人儿就是他的命!
他的唇顺着那光洁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
越过高耸的山峦,在那高山之颠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