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伤之后,夜鬼似乎害怕了。
后半夜再没听到它的动静。
一夜无梦。
起来的时候,多杰他们早饭都做好了。
吃了早饭,几人就在村子里闲逛。
除了最上面那个房子不能去,多杰没有多叮嘱什么。只是让他们别走太远,如果想走远一点,最好找个人带路。
这个时间,村子里都忙着做早饭。
孩子们成群结队在村子里玩,大人们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倒是显得几人无所事事。
“天真,你不是说这里古怪吗,我看着没有哪儿古怪啊。”
胖子坐在门口晒太阳。
村里少见外来人,小孩们都悄悄偷看几人。
高原紫外线比北京强。
小孩们的脸都被晒得通红,甚至微微发黑,带着高原人特有的特征。
也不知道是不是康巴洛族特殊习俗。
这些小孩无论大小,腰间挂着小刀,脖子上也戴着白色吊坠。
自从有了小彩虹。
胖子对孩子的耐心无限度拉大。
他招招手,让小孩过来,他看看那吊坠是什么。
“叔叔这儿有糖果,你们要吃吗?”
胖子从背包里摸了把糖果过来。
糖果是从北京带过来的,是这里看不到的那种。
如果是一般小孩,看到糖果时就过来了。
也不知道康巴洛族小孩是不是被大人告诫过,怎么都不愿意过来。
直到多杰出来,点头让他们去拿糖果,这群小孩才靠近胖子。
“教的真好。这要是小彩虹那小笨蛋,看到糖过来了,才不管认不认识。”
胖子剥了颗糖果扔进嘴里,表示糖果没毒。
这群小孩,最大七八岁,最小的不过三四岁。
这么点年纪就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确实厉害。
看到胖子吃了,小孩们才开始吃糖。
隔的近了,胖子终于看清了那吊坠的模样。
吊坠雪白,锋利的地方都被打磨圆滑。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胖子还看了看他们的刀。
他本以为刀只是装饰品,没有开刃。
没想到刀已经开刃了,而且极其锋利。
“居然给这么点小孩玩真刀,都不知道说他们胆子大还是心大。小彩虹进厨房我都胆战心惊。还有那骨头,在脖子上挂个骨头是什么习俗?”
拿到糖果,小孩们便到别处去玩。
自认没什么文化的胖子直接问吴峫。
“听说藏族这边,自古以来就有用人骨做祭器和饰品的传统,你们说那骨头会不会是人骨?”
因为白初和张启灵的缘故,胖子也了解过墨脱和西藏。
在没有解放之前,西藏是个带着血腥色彩的地方。
这边的统治者有用人骨人皮做法器和装饰的传统,而且取用方法非常残忍血腥。
解放之后,这种方法都被取消了。
不过康巴洛族住在这种地方,没有被文明光辉普照到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算是真的人骨,他们也不会抽你的骨头去做吊坠。”
吴峫让胖子安心,他没有生命危险。
“这是康巴洛族的传统。小孩们身上带着的骨头都是祖先的骨头。康巴洛族相信,将祖先的骨头带在身上,祖先会保佑他们免受夜鬼侵害。”
张海客走了过来。
有张家人身份在,他打听消息要比吴峫他们方便得多。
这是他从村民那儿得到的信息。
“真的有用?”
胖子可不相信祖先骨头有那么大用处。
“带着人骨的小孩没有被夜鬼抓走的纪录。”
“晚上他们都躲在碉楼里,夜鬼想进去也进不去。”
听了几句,白初就没有再听,在村里闲逛。
不同于一般村寨,村子里的人对他们都很警惕。
偶尔视线和白初对上,都会急匆匆移开。
似乎他们是什么古怪存在,多看一眼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村寨不算大,半小时就能横穿这个村寨。
张启灵从白初开始走就跟着他。
白初走他跟着走,白初停他也跟着停。
两个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白初停了下来,扭头看他,“走快点,跟后面干什么,想当保镖了?”
张启灵没有和白初并排走,而是跟在他身后。
白初合理怀疑,村里人避着他是因为张启灵这诡异举动。
张启灵气场一松,快步走了上来。
见四下无人,他狗狗祟祟伸手去勾白初手,主打一个得寸进尺。
白初没有大庭广众这么做的癖好。
手一缩,没让他得逞。
俊脸一愣,张启灵将手收了回来。
虽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委屈巴巴的味道。
白初最见不得张启灵这副样子。
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身体总是先脑子一步做出反应。
白初捏住张启灵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
不出所料。
那张脸上是让人怜惜的落寞。
薄唇紧抿,修长的眉眼顺着白初动作动了动,眼睫缓缓抬起。
明明身后是雪山深林,他眼中似乎只有面前这一抹姝艳色彩。
除此之外,再容不下其他。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很难有人能够不心动。
指腹缓慢摩挲面前这人的薄唇,带着几分狎昵意味。
“晚上还没抱够?自从到了我身边,仗着我对你纵容,你越发肆无忌惮了。先是住进我家,占了我的床,然后牵手,接吻……你倒是一点儿不见外。”
白初知道自己对张启灵莫名其妙纵容。
张启灵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被爱者有恃无恐。
他就仗着白初对他心软,从而为非作歹。
指腹在柔软唇上摩挲,有点痒。
那点痒意似乎顺着唇瓣一点点蔓延到了心脏。热度从心脏蒸腾而出,点燃了张启灵的脖子,张启灵的脸。
“我爱你,哥哥。”
张启灵不自觉抿了下唇,白初手指被含住。
白初想将手收回去,张启灵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他将白初的手贴在自己侧脸。眼眸微闭,靠在白初手心。
白初感觉到了张启灵脸颊处的高温。
张启灵整张脸都是红色,如同雪地里的红梅,透着别样冶艳。
“如果哥哥厌烦,可以赶我走。”
他低声喃喃,像个担心主人赶走自己的流浪小狗。
“我赶了你就走?”
白初反问。
浓密眼睫再次抬起,张启灵笑意浅淡,“不走,只有死亡能让我们再次分开。”
“那我赶你有什么用?”
“这样我就能有理由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