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玛是谁？”
多杰问道。
他甚至连白玛的名字都不记得。
“是和你们一起来的人吗？”
“一百多年前被你们从喇嘛庙带走的藏医女孩。”
白初声音很轻。
似乎害怕声音重一些，惊扰了这些长眠在冰雪之下的女孩。
多杰确实不记得了。
不过听白初这么说，他大致猜出了女孩的身份，“你们说的我们族的神女？”
神女。
被当做祭品的神女吗？
白初笑了，笑容却带着满满恶意，“也是现在可以帮助你们的这个人的妈妈。”
谁能想到一百多年前亲手将张启灵送去张家的导火索。
一百多年后会站在张启灵面前，希望张启灵能帮助他们。
多杰眯着眼睛重新将张启灵打量了一遍。
满是皱纹的眼眸似乎想从那张冷漠的俊逸脸庞上，看出一点熟悉的痕迹。
半晌。
他似乎想起了张启灵是谁，“是你啊，你很像你母亲。”
多杰想起了白玛。
当时多杰还不是族长。
神女出逃，是他带着人将神女带了回来。
康巴洛族不止一名神女。
不过因为爱情和外族人逃走，还生下孩子的少之又少。
再加上白初说的时间，他就知道白初说的人是谁了。
多杰朝张启灵微微弯腰，表达自己的歉意。
“对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但这是身为神女的职责，没有人能够例外，包括她在内。”
多杰只能对张启灵的经历表示抱歉。
除此之外。
他什么都做不了。
人已经死了，他不能让人活过来。
对于白玛的事他从未觉得后悔。
甚至当着张启灵的面，他也是这般。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责任，我们也是在她生下你之后，才将人带了回来。”
整个墨脱都是康巴洛族的地盘。
他们不是不知道白玛在哪儿。
只是因为白玛肚子里有了孩子，他们在白玛生下张启灵之后，才将人带回去。
白玛也知道这是族人对自己的短暂纵容。
所以她没有逃远，就在喇嘛庙。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们现在还在祭祀？”
白初不理解祭祀这种仪式存在的必要性，尤其是用别人的生命作为代价。
“我们很久没有祭祀了。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恶魔要破笼而出了。”
多杰叹了口气，眼中是掩饰不了的担忧和恐惧。
“没有祭祀不是好事吗，怎么还是觉得可怕？难不成不死人那个所谓的阎魔罗闍心里不痛快？”
胖子也不理解多杰的话。
多杰没有立刻解释。
他站起身，示意几人跟着他走。
几人不明所以的跟上多杰的脚步。
多杰带着他们朝更高处走去。
越往上走，房屋数量越少。
才走出去一百来米，再往上就看不到房屋了。
多杰还在继续往上走。
几人跟在他身后，想看看这人到底想给他们看什么。
没想到上面居然还有个房子。
不过因为视线问题，从下面直接看，看不到这座房子。
房子也是传统的木头房子，而且还挺大。住上十几二十个人都不成问题。
房子里有人。
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人是多杰，那人才打开房门。
房间里是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蓝色藏袍。
看到多杰便问他怎么来了，还带着几个陌生人过来。
男人看着白初他们的目光格外冷峻。
多杰说了几人来历。
听到有张家人在，男人才让开门。
“我想看看她，现在可以吗？”
男人点头，“只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内必须出来。”
“多谢。”
多杰继续带着几人往里面走。
多杰和蓝袍男人说话时，白初他们就开始观察这个房子。
这个房间和多杰房子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区别，就是多了不少装饰品。
比起居住，这里看起来更像是进行某种仪式的地方。
越往里走，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胖子经常做饭，鼻子最是灵敏。
第一时间发现空气中多了些特殊味道。
白初他们本来没注意。
胖子一提醒，当即闻到了空气中的特殊气味。
是藏香的味道。
不过比起常见的藏香 这味道更加奇特，也不是里面加了什么。
具体加了什么白初不清楚。
不过他敢肯定里面肯定有一味藏海花。
这里怎么会有藏海花的味道。
难不成这里就是康巴洛族种藏海花的地方。
“这味道让人好不舒服。”
胖子揉了揉鼻子，对于这股香味不是很喜欢。
吴峫也有这种感觉。
这味道让他非常不舒服，就是觉得有点恶心。
“里面有人骨的味道，”
张海客解开了两人的疑惑。
“人骨？”
胖子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因为多杰还站在前面，几人没有过多讨论，只是疯狂猜测他们要去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香味越来越浓郁。
甚至到了刺鼻的程度。
房子布置复杂，几人走了好几分钟，多杰才停在一个房间前。
香味浓郁到了极点。
香味就是从面前的房子里传出来的。
多杰推开门。
房间里灯光并不暗。
不过因为无数挂毯，光线被阻隔，让白初他们无法一眼将整个房间的情况全部看完。
不仅四周挂着毯子，地上也铺了毯子。
几人走在上面，连脚步声都被淹没在厚厚的地毯里。
多杰掀开一层层挂毯，慢慢往里面走，往光线最充足的地方走。
掀开最后一层地毯，白初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最里面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孩。
女孩躺在地毯里，身上什么都没有盖。
她正在睡觉，娇俏甜美的脸庞上带着动人的静谧。
看到一个女孩赤裸躺在那里，胖子下意识捂眼转身，防止自己冒犯女孩。
“老族长，你带我们来看小姑娘，也得先给她说一声。她还在睡觉，你就这么带着我们冲进来？”
胖子背对着多杰，谴责他没有礼貌。
除了胖子，其他五人都没有动作。
反而看着面前的女孩。
准确来说，盯着女孩扭曲的四肢看。
女孩四肢呈现出一种怪异角度，似乎被人恶意打断扭曲成这个样子。
胖子声音有点大。
女孩醒了。
看到那么多人出现在房间里，女孩没有丝毫惊恐，反而饶有兴趣的将几人都打量了一遍。
忽然。
女孩动了。
她的四肢果然都有问题。
女孩无法站立，就这么借着四肢在地上爬行。
动作缓慢且怪异。
几人没动，就这么看着她在地上爬。
女孩径直爬到白初面前，仰头看着白初，“你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