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让你打小哥，你骗谁呢？”
吴峫脸上写着不信这两个字。
“你还别不信。要不是白初给了钱，我才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来个人帮我搬人，我一会儿慢慢和你们说。”
黑瞎子招呼他们和自己把张启灵抬到一边，一会儿他慢慢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也不知道是昨晚白初给张启灵下药让张启灵精神紧绷。
还是张启灵自身体质原因。
他们才把人放下，张启灵就醒了。
黑金古刀直接架到了黑瞎子的脖子上，“解释。”
“你先把刀放下，都一把年纪了，不要整天玩这种危险武器。要是划到手，白初该说我业务能力不行了。”
黑瞎子举起手，“昨晚我和他通了个电话。他知道你会这样，你的功夫什么水平他也知道，所以特意让我过来把你带走。”
“他让我告诉你不要太执着。你在这里，他很快就会回来。”
黑瞎子就是个夜猫子。
他爱热闹，也爱熬夜。
白初信息过来时，黑瞎子还在玩。
看到信息，直接一个电话回拨了回去。
“什么叫做去长白山把白朝带回来，你舍得让我管？我下手可是出了名的没轻没重，万一下手重了你不得心疼死。”
“那你轻点。”
白初笑了下，“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他可能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我认识且信任的人里，能和阿朝过几招的人只有你了。只能请你帮忙把他带回去。”
“什么叫做要离开？”
“字面上的意思。钱已经打到你卡上，剩下的麻烦你了。”
白初似乎很急，匆匆说了几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黑瞎子再打电话，电话已经变成了空号。
“他就是这么说的。”
黑瞎子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白朝，你打不开这扇门。就算白初真的在里面，你也进不去。”
张启灵不说话，却也没有再次动手。
他坐到了青铜门面前。
“现在怎么办，打晕带回去？”
看到张启灵没有再对青铜门动手，吴峫松了口气。
可看到他就这么坐在那儿，吴峫也觉得不太行。
胖子摆手，“现在这样黑瞎子想再动手成功率太低了。算了，让他冷静冷静吧。小哥那么冷静的人，没准一会儿就冷静下来了。”
现在还不是最坏的结局。
白初只是离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吴峫心里却不是这么觉得。
或许会更坏。
幸好当时他们进来的时候准备充分，干粮准备了好几天。
张启灵在那儿一坐就是五天，几人陪了他五天。
第一二天张启灵其实没想什么。
脑袋放空，什么都没想。
后来他开始思考，思绪纷杂。
很多很多自己曾经没有在意过的记忆从脑海中跃起，开始攻击他。
一觉醒来，张启灵的记忆又回来了。
他忍不住握紧双手，指甲嵌入皮肉，细细密密的疼。
他的记忆回来了。
那就证明白初又失忆了。
张启灵忽然想到了自己儿时问白初的那个问题。
当时他知道他的亲生父亲为了领养他死在泗水古城。
他问白初，张拂林会后悔因为他而死吗？
那时年幼的白初告诉他：如果他愿意为了某个人冒险。那就证明那个人对他来说足够重要，为此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原来那么多年前，这件事已经埋下了引子。
他似乎总在让他哥哥为了自己付出。
儿时因为他困在张家。
少年时陪着他全国奔波。
直到现在。
白初因为自己去走一条危险遍地的路。
张启灵也明白了，为什么当时齐铁嘴是对自己说让他不要松开白初的手。
因为从始至终，这件事的主导权都不在自己手上。
是在白初的手上。
只要白初松开他的手，故意避开他。
他真的可能找不到白初。
无数年前射出来的箭矢，穿越了那么多年的时光，在此时正中他的心口。
张启灵心如刀绞，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就算这是白初的事。
白初也可以带着自己一起，他会很乖，不会给白初添麻烦。
白初不是总说他是最乖的。
偏偏偏偏挑了最坏的那条路。
那扇青铜门一动不动，对张启灵的痛苦完全无感。
张启灵坐在原地想了三天。
第六天。
张启灵走到胖子面前，朝他伸出手。
胖子本来还无聊的坐在角落数石头。
见张启灵朝自己伸手，还以为张启灵是饿了，在给自己要吃的。
“小哥你是要吃的吗，要罐头还是要饼干？”
谁知道张启灵薄唇轻启，给了胖子一个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回答。
“炸药。”
“炸药啊，炸药太干了，我们吃罐头……你要炸药干嘛？”
胖子将背包往怀里一搂，“你不会是想炸了这扇门吧？”
“炸药给我。”
张启灵默认了。
“哥哥诶，你知道这扇门多厚吗？需要多少炸药才能把它炸开吗？”
张启灵不说话，直接上手抢。
没想到张启灵会直接强抢，胖子一个没注意还真让张启灵抢了过去。
之前他们本来没带炸药过来，后来因为张启灵要在这里等着。
红钰和解雨辰就出去，重新带了些东西过来。
这其中就包括炸药。
张启灵拿出炸药就往青铜门放。
“这扇门有多厚，你比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清楚。想要炸开这扇门，这点炸药根本不够。就算你真的能弄来这么多炸药，能炸开这扇门。这座山都要被炸塌。”
胖子没有直接上手抢。
他看着张启灵，开口道，“我们现在在山体里。你但凡点了这个火，白初出不出来我们不知道，不过我们都出不去了。到时候别说带他出来，带挖掘机车队来没准都挖不出来。”
胖子的话如同一瓢凉水，劈头盖脸浇了张启灵一脸。
发热的脑袋冷静了些。
张启灵拿着炸药，最终还是没有点那个火。
他可以陪着白初死。
却做不到让胖子他们也跟着陪葬。
炸药从他手中滚落，张启灵气势一颓。
吴峫当即将炸药塞进背包，将背包甩给距离更远的胖子。
吴峫被张启灵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没想到张启灵会做出这样的事。
失去理智这种事放到张启灵身上，简直就像是无稽之谈。
听着就觉得荒谬。
“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吴峫只能这么安慰。
黑瞎子看着忽然颓唐下来的张启灵，心里不舒服极了。
曾几何时，他也曾这般。
他走到张启灵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仿佛丧失了朝气的张启灵。
“我有个办法，你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