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雾妖？”白初问。
“我之前听我爷爷说过，说有种妖怪叫做雾妖。雾妖喜食人肉，到来时常常伴随大雾，只有用葛布包裹双腿才能走出去。”
吴峫小时候经常听爷爷说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儿时都只是当故事听，深陷在这些奇异的故事中。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是故事里的人。
“这可不是正儿八经的雾，是水雾。而且雾气也没追着我们来，是我们自己走进来。没有比我们更合格的食物了。”
黑瞎子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说着还感慨了一句，“我们真有觉悟。”
几人有点无语。
不过说话这人是黑瞎子，又觉得还挺合理。
“可能是山鬼。我在下面看到了扇铜门，铜门上刻着小鬼，门的四周都是人脸。”
白初觉得这东西是雾妖的可能性不高。
结合之前他们看到的成堆尸体和祭坛，这雾里的东西可能是那些人和牲畜的冤魂。
万奴王榨取完他们生前所有价值还觉得不够，还用他们的灵魂守护着这座天宫。
古代有无数古怪巫术，很多到现在也无法用科学解释。
之前白初和张启灵就在湘西遇到过极其古怪的场景。
湘西是赶尸术的发源地，很多人都知道。
赶尸人手拿铃铛，一步一摇，死尸在他身后排成一排，随着铃铛声移动落叶归根。
至于其中什么原理，是真是假，大多数人都不清楚。
白初当时也是半信半疑，僵尸确实存在，不过一个人要制住那么多僵尸有点不可思议。
没想到阴差阳错他和张启灵还真就遇到了这么一次。
当时正值战乱，他和张启灵还在满世界找张家人。
路过湘西时天色已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准备将就一晚。
半夜被奇异的铃铛声吵醒。
他们在树上休息，坐起来就看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身穿黄袍的男人正带着一队人赶路。
那堆人额头贴着黄符，后面人搭着前面人的肩，随着铃铛声，一蹦一跳的往前面走。
穿着黄袍那人一边走嘴里还念着咒语。
路过时身穿黄袍那人似乎觉察出了他们的存在，远远的向他们简单问好，随后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中。
或许这雾里藏着的山鬼就是被万奴王用巫术囚禁在这里的。
“那怎么办？有破解办法吗？”
血腥味刺激着山鬼，它们围在潘子身边蠢蠢欲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多的缘故，它们环绕在四周，却迟迟不敢上前。
“烛火没用吗？”
吴峫摇头，“之前还有点用，受伤之后就不管用。”
“我知道什么有用。”
黑瞎子走了过来，语气还是那么轻松。
“什么有用？”
黑瞎子没回答，弯腰握住白初的手将他拉起来。
刚才过来的匆忙，白初手腕血迹未干。
两人距离拉近，白初看到了黑瞎子表情。
他低头轻嗅了一下，表情带着一些玩味。
这么多年朋友，黑瞎子第一次知道白初的血是这样的。
“你怎么一副痴汉样，回答我问题，什么有用？”
白初推开黑瞎子，将手腕拿回来。
“它们很怕这个。你没发现吗，自从你过来，我们几个就再也没受到过攻击。”
黑瞎子手指沾了点白初手上的血，低声在白初耳边道。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些东西很怕你。”
白初他们看不清雾里有什么，黑瞎子能看到。
正因为能看到，他知道白初过来之后，这些山鬼有多害怕。
恐惧到恨不得躲的远远的，偏偏又被血腥味吸引舍不得离开。只能和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不早说。”
白初直接将手腕上的血擦在黑瞎子手腕上。
果不其然，雾气往后退了。
“让开点，我给阿朝点。”
将黑瞎子推到一边，白初将血抹在了张启灵手上。
“你受伤了。”
阿宁队伍还在危险中，将血给了张启灵白初就准备去帮一下阿宁他们。
手却被张启灵握住。
“一会儿再上药，不用担心，注意安全。”
白初拍拍张启灵手才抽身离开。
之前他在下面那段时间，阿宁队伍里的人又少了几个。
张启灵倒是想帮忙，无奈路实在是窄，他想帮也没办法帮。
阿宁的人白初信不过，他将血抹在吴峫他们身上，让几个人分散到阿宁队伍里，这样阻挡这群山鬼靠近。
胖子还觉得神奇，知道这是白初血液的作用，他忍不住暗骂阿宁鸡贼。
“这女人不仅漂亮，脑子也好用，胡乱蒙都能蒙对。你要是不在，她的队伍不得都喂了山鬼。”
胖子小声嘀咕。
就这群山鬼神出鬼没的性子，如果阿宁没有和他们一起来，十有八九要全军覆没。
“别说了，继续往前面走吧。”
白初让胖子别小声叭叭。
阿宁很聪明，聪明人从只言片语就能得到很多信息。
他要是再说话，没准阿宁就要猜出什么了。
胖子不情不愿的闭了嘴，转身走到了人群中。
胖子比起他们吨位稍微大了点，加上有点怕高，一个劲往里面钻，引得阿宁队伍里的人埋怨了几句。
胖子一走，白初身后的人变成了阿宁。
白初的血确实有作用，潘子他们分散到人群中之后，雾气后退，能见度总算是高了点。
“你怎么做到的？”
黑瞎子说话时声音只够他和白初听到，阿宁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这群人插进队伍里之后，山鬼的攻击就停止了。
“秘密，不能告诉其他人。”
白初懒得找理由搪塞，选择直接不找理由。
白初这么说，阿宁也就没有再问。
几人沿着火光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他们终于看到了天宫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