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进去看看。”
张启灵本来想让白初留在外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白初拉着他的手走进了青铜门。
等张启灵再醒来的时候,他和白初已经出了青铜门。
他枕在白初的腿上,白初靠在墙上,似乎在休息。
张启灵想要回想自己在门里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想不起来。
似乎他们什么都没做,就被这道门丢了出来。
仪式完成了吗?
他们怎么就出来了?
张启灵撑起身坐起来,推了推白初,“哥哥。”
白初似乎只是睡着了。
张启灵才推了推他,他就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阿朝,你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怎么就出来了。
“我也不清楚,睁开眼的时候就出来了。”
白初打了个哈欠,“你睡了好久。你睡着的时候,我试了试再开这个门,不知道为什么,这门就是不开。你再试试?”
张启灵拿起鬼玺,又试一次。
这一次,青铜门再没有反应。
“你拿着居然都没反应了?”
沿着那门走了一圈,仔细看了周围的情况。白初甚至伸手推了推这门,门一点反应都没有。
“十年。”
“什么十年?”
白初还在用力推门。
“仪式结束,门十年后才会再开。”
“十年,需要那么长时间?”
他还没有搞清楚该怎么让张启灵不再失忆。
白初沮丧的蹲在角落里,脑袋靠在膝盖上,可怜巴巴的样子。
“没事。”
张启灵伸手摸摸小猫的脑袋,任由他靠在自己的手心撒娇卖乖。
出来之后,他想起了不少事。几十年的事累计起来,让他有点头疼。
他靠在白初肩上。白初的身上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靠在白初的肩上,他的头疼慢慢缓和。
“头疼?”
温和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手指落到了张启灵太阳穴的位置。
“嗯。”
张启灵嗯了一身,带着点鼻音。他的手搭在白初的腰侧,似握非握。
记忆回笼之后,他总有种和白初好久不见的感觉。
白初轻柔的帮他按摩着太阳穴,似乎没有注意到张启灵的动作。
揉得手都快酸了,白初才收回了手。
“能走吗,我们回去了。”
张启灵站起身,两个人慢慢的往山下走。
这一趟他们几乎一无所获,甚至连那个所谓的仪式完成没有都不知道。
最庆幸的,大概就是他们都没事。
因为张启灵身体不舒服,一路上白初都注意着张启灵的状况。
不过好在没出什么事,两个人安全得到了山下的村里。
他们回来的比计划的要早。因为张启灵不舒服,他们花了点钱,在一个农户家落脚,准备在村里休息几天再离开。
村里的条件都比不上城里,主人就收拾出个空房间给两人。
“还头疼吗?”
白初让张启灵躺下休息一会儿。
张启灵摇摇头,拉住白初的手腕,把玩着,舍不得放开。
“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给你弄点吃的。”
白初安抚似的在他的额头亲了下,让他乖一点。
得到了安抚,张启灵顺从的放开了白初的手腕,乖乖的躺在床上。
等白初回来的时候,张启灵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推开窗,眺望着不远处的长白山。
那座山就那么安静的伫立在那里。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想不到山底下还存在着那样宏伟的建筑,仿佛另一个时空的建筑。
“看什么呢,吃东西了。”
白初将碗放到桌上。
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白初就请主人家简单做了点饭菜。算不上丰盛,看着也还算可口。
张启灵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白初坐到了他的对面。
饭吃到一半,白初道,“阿朝,我们结婚吧。”
张启灵:?
张启灵正在夹菜的手顿在了空中,菜从筷子间掉了下来。他抬眸去看白初,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充满了惊讶。
不掺杂任何水分的惊讶。
哥哥可是亲口说过兄弟是兄弟,夫妻是夫妻,两者不一样的。
怎么忽然就改口了。
“为什么?”
“你不愿意吗?不愿意就算了。”
白初放下筷子,懒懒的起身。姿态潇洒得让人看不出来,刚才一本正经邀请张启灵一起结婚的人是他。
“愿意。”
张启灵一把拽住他的手。
生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
“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
白初将手搭在他手上,将他的手慢慢的从自己的手腕上拿下来,动作轻巧。
“知道。”
张启灵任由白初动作,“生同寝死同穴。”
他不知道为什么白初会忽然说结婚这个话题。
可如果白初真的要结婚,他希望对象是自己,不是别人。
“对,生同寝死同穴,真的和我成亲的话,阿朝,你就是我的人了。”
白初凑近,淡淡的草木香味从他身上传来,语气轻飘飘的,“我一个人的。”
白初和张启灵差不多高,他就这么看着张启灵,眸子微弯,满是缱绻笑意。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张启灵的薄唇上,淡淡的香味从他的指尖落到张启灵的鼻翼。
“这只能我碰。以后的很多年,你的身边有我,且只会有我。”
“知道。”
张启灵握住白初的手。
他比白初更清楚这一点。
也比他更期待。
“笨蛋。”
白初凑近,在张启灵的唇上亲了一下,“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你去干什么?”
“去准备东西娶你。”
一句娶你让张启灵的脸腾的就红了,脖子和脸红成一片。
他呆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只知道乖乖点头。
白初不算个急性子,偶尔还有些拖延症。
这一次却似乎很急。得了张启灵的承诺之后,他就匆匆出了门。留下张启灵一个人坐在房间里。
似乎真的很急着娶他。
张启灵摸了摸唇,回想起白初柔软的唇。只觉得下山来的这一切都美好得恍若梦境。
白初愿意同他一起,生同寝死同穴。
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张启灵觉得这世上在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白初一去就没有再回来,再次推开房门的人是屋子的主人。
男主人拿了一套大红衣袍走了进来,“白兄弟,这是你哥哥让我给你的。快换上。”
衣袍展开,赫然是喜服。款式看着很是眼熟。
张启灵很快想起自己在那儿见过。
他是见过的,陈皮成亲的时候穿的喜服和面前的一般无二。
“多谢。”
“你快换上,他在外面等你。”
张启灵接过喜服。
手里的喜服面料很软,材质很好,当然价格也不会便宜。
他也不知道白初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到的这两套喜服,也不知道白初到底准备了什么。
无论如何都不会简单。
那么急吗?
张启灵脱了外衣,换上面前的喜服。在大红色面料的衬托下,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多了几分艳色。
张启灵很少穿这种颜色明艳的衣服。
他习惯了作为一粒悬浮在空气中的尘埃,站在其他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
他也没有很喜欢的色彩,所有颜色对他来说大同小异。可现在他觉得红色就很好看。
因为门外,他的哥哥也正一身红衣等着他。
张启灵抚了抚衣领,手才落到门上。
“阿朝,你好慢。”
白初靠在门上,瞧见张启灵,笑着抱怨了一句。
他也一身红衣,双手抱胸站在那里。面如白玉,眉如远山,微微挑眉看着张启灵,少年的绚烂在熹微的月光下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人不心动。
“衣服很合适,你很好看。”
白初朝张启灵伸出了手。
“哥哥,也很好看。”
再没有比沉浸在幸福里的人更好看的。
“走吧。”
白初一把拉住张启灵的手。两人朝着篝火的方向走去。
篝火周围站满了人,他们都穿着簇新的衣裳。
不知道白初和他们说了什么,看着两人手拉着手过来。没有一个人面露惊讶,也没有一个人指指点点。
他和白初似乎和其他结婚的男女没有什么两样。
“哥哥?”
张启灵想问些什么。
“嘘,该拜堂了。”
白初的手指抵住自己的唇,将张启灵剩下的话一同堵了回去。
喜气红烛应花堂,亲朋好友列两旁。新人同入天地拜,一条花绸牵洞房。
大喜的日子,本该亲朋好友齐聚,热热闹闹道德。
可白初和张启灵现在既无亲人,身边也没有挚友,能拜的不过天地而已。
拜天地就足够了。
“拜天地。”
张启灵同白初弯腰拜天地,一同饮了交杯酒。
张启灵没想到有一天会和白初拜天地,绕臂饮了这杯酒。
饮完交杯酒,白初拉着张启灵一一和来参与他们结婚宴的人道谢。
“百年好合。”
“平安顺遂。”
“白头偕老。”
所有人都说着自己的祝福。
“谢谢。”
敬一个人喝一杯,米酒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白初的脸一点点的红了起来。
等敬完所有人,白初的脸上已经浮起一层薄红,在跳跃的火光里美得惊心动魄。
敬完酒,时间也不早了,村里的人道喜领钱之后陆续离开,只剩下他们俩站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
“哥哥。”
看到白初发钱,张启灵还有什么不理解的。
这些人都是白初用钱雇来的。
这些热闹都是假的。
也许他们的幸福也是假的。
“坐下。”
白初拉着张启灵在篝火旁坐下,也不在乎簇新的喜服沾上泥土。
张启灵靠着他坐下,两个人就这么坐在篝火旁,穿着一模一样的喜服,看着眼前的篝火。
忽然。
一只手将张启灵的脑袋勾了过去,白初的脸蓦然放大。
张启灵还没有反应过来,白初的舌尖已经顺着他开启的牙关钻了进去,嚣张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白初笑着,桃花眸弯出好看的弧度,“笨蛋。”
他们的祝贺是假的,我爱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