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白初起身，想扶住张启灵。
“别过来！”
张启灵往后退了好几步，语气近乎慌张。
他不愿意靠近白初，也不愿意让白初过来。就这么远远的站着，和白初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又来了。”
张启灵晃晃脑袋，确定现在是自己掌控着这个身体，他的身体才有了些微放松。
“你做什么了？”
看着张启灵这个状态，白初怎么会还不明白。
就像上次一样。
他的身体又失控了。
“我刚才去了村口。”
张启灵明明想回家，身体却往村口走去。
直到走到村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这种事以前从未出现过。
“或许你只是发呆，走错了。人总会出错的。”
白初对着他招招手，“过来。”
张启灵不说话，站在原地不动。
“你要是不过来，我就过去了。”
说着，白初作势要起身走过去。
怕白初摔了，张启灵走过来。
“或许这只是意外，别担心。”
白初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别害怕，我不会让你再出事的，”
他不会让张启灵落单第二次。
或许是白初的许诺太过诚挚，又或许是他的坚定感染了张启灵。
在白初的安慰下，张启灵心里的恐惧还真的就减轻了几分。
他握着白初的手，近乎依恋的靠在他的肩上。
也是，他哥哥打不过他，难道还毒不倒他。
有白初在，白初不会做出什么让他后悔的事的。
“会没事的。”
白初嘴上这么安慰张启灵，心里其实也没谱。
张启灵这表现他实在是太熟了。
这不妥妥的之前张启灵给他描述的天授了。
白初都怀疑过段时间，那个所谓的张家使命就该凭空出现，将张启灵召唤回去继续履行责任了。
越是这么想，白初越是觉得自己的猜测不无可能。
这什么天授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
诅咒吗？
要是让他知道谁干的，他指定掘了他的坟。
看来他得加快速度了。
如果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那么他和张启灵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和白初猜想得差不多，这还真的就是天授。
张启灵越来越频繁的做出一些他不想做的事。
他的身体想带着他离开这个地方，去某个地方。
某个他的身体觉得该去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他想起来了。
“哥哥，我要去长白山。”
张启灵站在白初的身边，忽然开口。
“你想起什么了？”
白初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它告诉我，我必须要去长白山。”
张启灵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失控感了，他必须要去长白山看看。
“多久走？”
“后天。”
“好。”
两人三言两语间，定下了离开的日子。
“你说过，要去长白山，需要鬼玺。我们需要先去找鬼玺。鬼玺在巴乃的张家古楼里。巴乃张家古楼的钥匙在四姑娘山。”
很好。
又回到了那个圈里。
这条线太长了。
想要拿到鬼玺，他们无可避免的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白初不确定，命令张启山把张启灵抓到疗养院里的人是不是还在追捕他们。
毕竟这才过了几年，如果那个人耐心好的话，没准还在等他们。
白初也不准备去找孟获他们。
背后的那位位高权重，他们贸然出现，可能会给孟获他们带来危险。
算来算去，白初发现他们居然找不到个帮手。
那他们就只能自己动手。
“算了，我们自己来吧。先去巴乃看看。”
张启灵和白初是用他们想起来自家在哪儿的借口离开了。
两个人既然是回家，村里人也不好多留。
村长甚至想让和张启灵最熟悉的朱贵将张启灵和白初送到城里再回来。
“不用了，我们认路的。”
白初连忙谢绝了村长的好意。
从村里到城里距离可不远，朱贵这要是送他们，可能天黑才能回来。
“没问题，我夜路走惯了。”
朱贵拍拍胸脯，表示自己不怕黑。
“你们忙，我们自己走就行。这些年麻烦你们了。”
白初对着众人郑重的道了声谢。
张启灵的性子太过淡漠，如果不是村里人足够包容，他不会生活得那么好。
即使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张启灵也帮过他们，这句谢谢，村里人也受得起。
见白初道谢，张启灵也有样学样的道了声谢。
“你们两个要这么见外，我们就要生气了。”
“村里村外的，说这种话。”
“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能给你们俩，这些煮鸡蛋就拿着路上吃吧。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一包煮鸡蛋被村长塞到了张启灵怀里。
“知道你们俩有钱。但俗话说得好，穷家富路，该省的省，该花的花。你们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几年村里的情况好了不少，不过这些煮鸡蛋还是很值钱的存在。
面前这些鸡蛋可能全村人都有份。
能给那么多，他们确实很感激张启灵。
“谢谢。”
村里人的一片心意，张启灵没有推辞。
“你们回去吧，我们走了。”
白初举起张启灵的手，晃了晃，和众人告别。
“一路平安，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我们。”
“白朝哥哥，白初哥哥，你们一定要回来啊。”
“你们不要忘了我们。”
“我们等你们回来。”
大人们还能泰然的送他们离开。小孩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哇的哭了起来，鼻涕泡都快哭出来了。
他们的糖罐罐就这么跑了，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
小孩们哭得更凶了。
白初本来还有点伤感的，看到朱小军脸上的鼻涕泡。
那点伤感当即消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他们是在村里人的目光中离开的。
无论白初和张启灵其实都明白，他们嘴上说着还会再回来，实际上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即使回来，他们熟悉的人可能已经埋于黄土之下，甚至风景可能都会大变样。
留下的不过是旧时的回忆和陌生的人。
“我们又要出发了。”
白初笑了，他扭头看着张启灵。
张启灵也看着他。
“嗯。”
两人再次往新的风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