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一直没回来,张启灵站起身,准备去找他。
许久没有使用的身体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行走,
张启灵走出山洞,就看到倒在不远处的白初。
“你怎么了?”
张启灵将人扶起来。
“没事,我只是累了,想睡一会儿。可能时间会有点久,你不要担心。”
白初看着面前的俊美脸庞,笑得甚是好看。
他没想到过度透支带来的副作用来得那么快,他现在甚至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在我醒来之前,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白初不知道他睡着之后,张启灵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他承受不了再一次醒来,张启灵消失不见的痛楚了。
要是再来这么一次,张启灵没疯,他要先疯了。
白初心疼又担心的目光像是火星,落到张启灵的心尖,烫得他难受。
“好。”
张启灵低声道,垂眸看着白初的手。
即使浑身无力,白初手还紧紧的握着那只兔子。
那只被剥皮处理干净,要给他的兔子。
张启灵拿过穿在树枝上的兔子,低头去看时,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呼吸清浅,面容恬静,似乎只是累极了,想要多睡一会儿。
他弯腰,将人打横抱回了山洞。
有了火,山洞里温暖得不像话。
张启灵将人放到自己身边,捡起刚才落到地上的外套,抖干净上面的灰尘,给白初盖上。
感觉到胃的叫嚣,他后知后觉的把那只兔子架到了火上烤。
火焰灼烧着兔子的皮肉,油滴落在柴火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张启灵转动着兔子,想起自己忘了说一件事。
一件还挺重要的事。
他失忆了。
不过这一路上,他也大概搞明白面前这人是他的谁了。
他叫白朝,这是他的哥哥白初。
他们被人抓了,他哥哥才把他救出来。
至于更多的信息,张启灵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能等他哥醒来再问。
张启灵吃了半只烤兔,把剩下半只留给了白初。
他躺在白初旁边,看着面前陌生的脸,意图从这张脸上找到丝毫他熟悉的痕迹。
丝毫没有。
他想不起丝毫关于这个人的点滴。
不过能不顾生死去救他,他对这个人来说肯定很重要。
张启灵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他忍不住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最后整个脑袋都贴到了白初的脖颈处。
熟悉的香味在他的鼻尖弥漫,让他莫名的心安。
张启灵忍不住伸手拥抱住这个人,拥抱着他的过去。
第二天白初没醒。
张启灵就把剩下半只烤兔也吃了。
想着等白初醒了,再给他抓新鲜的吃。
张启灵以为白初最多就是睡一天,再不济两天。没想到他一直没醒。
白初就这么安静的睡着,无论张启灵捏他的脸,还是叫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反应。
很快,张启灵感觉到有人在搜查他们。
他带着白初离开。
准备往南方去。
按照孟获的叮嘱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张启灵带着白初一直往南方走,他不知道该在哪儿停下,也不知道身后追捕他们的那群人什么时候停下的。
他只是往南方走。
直到顺手救了一个被野猪袭击的村民,被他带回了村里。
救命之恩大于天。
村民拉着张启灵,无论如何都要请他回去吃顿饭。
“你背上这是你兄弟?看着像是生病了,不如你跟我们回去,我们村里有大夫,让他给你兄弟看看。”
村民铁了心要报答张启灵。
张启灵本不愿答应,听说有人可以让白初醒过来,这才跟着村民回了村子。
“我叫朱贵,小伙子你叫什么?”
村民瘸着腿在前面带路。
“白朝。”
张启灵淡淡的开口。
“白朝。好名字,一听就是有文化的人起的名。你们兄弟俩一看就是那种有文化的人。”
朱贵身上带着乡野的热情开朗,“你们俩怎么跑到深山老林里来了,这附近野兽多,你们这样很危险的。”
“遇到了点意外。”
张启灵虽然话少,可朱贵热情。
只要张启灵回应了他,他一个人也能讲得很开心。
还没走到村子里,张启灵已经知道了朱贵村子的大概情况。
张启灵一直往偏僻的地方走,遇到的人自然也是小山村里的人。
那是一个叫朱家村的小村子,三四十户人,里面绝大多数人都姓朱,也挺穷。
“我们村里的蜂蜜可好吃了,等回去我给你尝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到了朱家村。
看到朱贵一瘸一拐的回来,朱贵媳妇吓得丢下手里的活就跑过来扶他。
“你这是跑哪儿去了,怎么腿都受伤了?给你说了别一个人到山上去,你怎么就不听。”
女人抓着朱贵就是一顿数落,给朱贵脸皮都说红了。
“没看到有客人吗,话怎么那么多。”
朱贵不好意思的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张启灵。
“小兄弟快进来坐。”
朱贵媳妇一边扶着朱贵,一边招呼张启灵进屋坐,“腿严不严重?”
“遇到只野猪,幸好被这位小兄弟给救了。对了,你去找几个人,我带他们把那头野猪搬回来。顺便让小翠去把王大夫请过来。”
朱贵想到那头被张启灵打死的野猪。
那可是一百多斤肉,别丢了。
“命都差点要没了,还有心惦记那口吃的。”
朱贵媳妇一边骂一边招呼人,“翠儿,去村头把王大夫请过来给你爹看看。我去找几个人找猪。”
现在这个年代,谁都舍不得浪费粮食,更不要说还是肉。
“你给我说说那野猪在哪儿,我带人去搬回来。”
朱贵媳妇给张启灵倒了杯白开水,“小兄弟喝水。”
朱贵说了大概位置,朱贵媳妇点点头,准备去招呼人。
“翠儿,快出来招呼一下客人。”
“来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从房子里跑出来,往村子里跑去。
看到张启灵俊俏的脸蛋,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姑娘脸红了,害羞的站在他爹旁边不敢说话。
“翠儿,去请王大夫过来。”
“好。”
女孩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了出去。
“这丫头,走路总是风风火火的。”
朱贵笑骂了一句,见张启灵一直背着白初,就让他将人放下来休息一会儿。
“白朝兄弟,你要不想把你哥放下休息一会儿?你这样一直背着也怪累的。”
这么大一个人,背着走了那么半天的山路,怪累的。
张启灵将白初放下来,扶着人靠着自己坐下。
“你要是不嫌弃,让他在我们床上躺一会儿,王大夫很快就过来了。”
“多谢。”
张启灵没有拒绝朱贵的好意,将白初放到床上。
小姑娘的腿脚很快,没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夫就被请了过来。
王大夫先是看了看朱贵的脚,摸了半天,“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扭伤了,好好休息几天就行。”
“王大夫,劳驾你也看看那位兄弟。”
“行。”
王大夫在路上已经听朱翠儿说了张启灵他们的来历。
既然这两人帮了他们村里的人,他顺道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王大夫往床边走去,看到白初时,他的眼里不免闪过惊艳。
这两兄弟倒都是一副好样貌。
仔细的看了一遍,王大夫站起身,“他的身体没问题。”
面前这人身体没有丝毫的问题。
“他睡了很久,一直没醒。”
张启灵将王医生掀开的外套盖了回去。
“睡了多久?”
“五天。”
“之前你们是不是遇了什么事?”
按理说不会有人会无缘无故的身体不适。
张启灵点头,“我们被人袭击了。具体情况我记不清了。”
“肯定是这附近的流氓,看你们俩穿得好,抢劫你们。真是造孽。”
朱贵说起这个就来气。
偏远地方确实很少被管束,也因为缺少管束,治安很差。
他们当地人都被人抢过,更不要说外地人了。
在场的人很快就脑补出了两人的经历。
应该是两个有钱的兄弟到这边来,被一群小流氓盯上了。
那群流氓偷袭了他们。
流氓们也没想到张启灵功夫厉害,钱没抢到,反而被打了回去。
不过白初和张启灵两兄弟被围殴也没有讨到好处。
“他会一直这个样子吗?”
张启灵低头看着睡着的白初。
“不一定,他这可能是惊吓过度。或许明天他就醒了。”
这个王大夫也就是个山野医生。
治个常见的头疼脑热没问题,这种奇怪的病症还是第一次见。
他也不敢保证白初会不会醒过来。
“他这个状态你不能一直带着他到处跑,好好休息对他来说更好。”
王大夫看到了张启灵泥泞的鞋子和裤腿。
“或者去大医院看看。”
而不是在山里乱窜。
“白朝兄弟,你要去什么地方吗?”
朱贵也想到了这一茬。
瞧张启灵的样子,对床上这人也很关心。这人受了伤,没道理张启灵不带人去医院看看。
“我好像失忆了。”张启灵淡淡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要去的地方。
醒来身边就只有一个白初了。
“你也受伤了?”
王大夫皱眉,这对兄弟怎么那么惨。
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失忆。
张启灵点头。
知道张启灵什么都不记得了,朱贵快气死了。
“那群流氓该处理一下了,下手这么狠,要是哪一天主意打到村里人的头上就遭了。”
“是该给他们点教训。”
王大夫点头。
瞧瞧给这两兄弟打成什么样了。
“白朝兄弟,你既然没什么去的地方,不如现在村里住下来。等想起来了再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