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家的时候,白初已经睡着了。
将人带回了房间,给他擦了手和脸,顺便盖上被子,张启灵才离开房间。
合上房门时,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张启灵微微歪了头,一根针管擦过他的脖子扎在了门上。
“为什么?”
张启灵转过身,不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张启山和他的亲兵。
刚才差点扎到他脖子的针就是他们射出来的。
张启灵不明白,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坐在一张桌前吃饭,怎么现在就刀剑相向了。
“有人想要你。”
他?
张启灵了然。
现在张启山真的被某个人控制着。
真的有人知道了些什么。
“要怪就怪你们回来了。”
张启山举起手里的枪,将枪对准张启灵。
他一动,其他的亲兵都将手里的枪对准了张启灵。
张启灵扫视了一眼四周。
张启山带来的人不少,这些人都是战场上的老手。他们将他的去路全部堵住,没有逃跑的机会。
如果他要跑,只能从躲进白初的房间,然后带着白初从窗户里逃走。
不过依照张启山势在必得的样子,他们的房子外多半也围满了人。
“你猜的不错,周围都是我的人。你最好别乱动,我不想伤你。那么多枪,你跑不了。”
那么多枪指着张启灵,张启灵跑不了。
“就算你能跑,你也带不走他。”
张启山的枪缓缓的挪到了张启灵身后的房间。
张启灵移了一步,挡住了张启山的枪口,“别动他。”
“只要你跟我们走,我保证不会有人动他。”
张启山本来不想这么早动手,谁知道那些人提前到了,今晚又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对医生不是很熟悉,白初醒着难免会有人伤亡。
今天晚上就很好。
他可以兵不血刃的就将张启灵带走。
张启灵没有说话。
他不相信张启山。
张启灵拔下门上的麻醉针朝张启山的脸甩了出去。见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他快速的钻进了房间里。
才关上门,张启灵就听到什么东西打到门上的声音,噼里啪啦像下雨一样。
“哥。”
张启灵急促的晃了白初好几下。
白初只觉得脑子晕得厉害,很想倒头就睡。张启灵却在他耳边喊他,语气急促又紧张。
任谁被人从睡梦中摇醒都不会开心。
白初很想发脾气,很想凶面前的人。偏偏面前这人是张启灵,他的语气又那么急。
白初从未听到张启灵那么急促的喊他,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强撑着疲惫,白初撑开了自己的眼皮。
一睁眼,他就看到强闯进来的张启山他们。
“张启山,你大晚上的不睡跑我家来,脑子有问题?”
白初坐起身,整个人都写满了暴躁两个字。
“白初,把他给我们,或者你和他跟我们走。”张启山的枪对准了张启灵。
白初将张启灵拉到自己身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还真当了别人的走狗。”
“堂堂的张大佛爷,居然也有当别人走狗的一天。”
对于走狗一词,张启山没有辩解,“看来你是不准备配合了。”
“如果我让你把你弟弟交出来你会愿意?”
白初头疼得厉害,语气也连带着非常不爽,“你是不是还没和他们说你有个弟弟……”
白初话还没说完,张启山对他开了枪。
张启灵抬手,手里的匕首挡开了朝白初射过来的麻醉针。
白初冷笑。
既然张启山不守承诺,他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他会让张启山做不成这个走狗,让他也尝尝放在心上的人被人狩猎的感觉。
白初的手撑在床榻上,缓缓的补完了那句话,“一个和阿朝一样的弟弟,张日山。”
“张家人很多,但张启灵是其中最特殊。近百年,他是第一个从张家古楼出来的。”
张启山也开始揭白初他们的底。
既然都不想好过,那就都别不好过。
“你和你弟不是也进去过?”
白初站起身,“如果这么说的。话,你们都是特殊的。”
你不仁我不义。
白初和张启山直接撕破脸皮。
“我弟已经死了,你说再多也没用。只不过多拖一些时间。”
张启山抬抬手,准备让人再次射击。
白初勾唇,脸上都是冷冽笑意,手臂上的银针闪着冷白的光。
张启山说得不算错。
他就是在拖延时间。
现在。
他的酒完全醒了。
射击声此起彼伏。
白初扯起床上的被子,将麻醉针挡下,直让人群中丢了两个药蛋。
张启灵感觉到白初往自己嘴里塞了什么,他还没来得及问,就已经咽了下去。
白色烟雾在房间里迷漫,张启山被烟雾呛得咳嗽了两声。正准备让人将白初他们俩包围,就听到砰砰砰的声音。
“怎么了?”
“怎么回事?”
“佛爷,有毒。”
张启山带来的亲兵已经站不稳。
“张家人就是麻烦。”
看着还站着的张启山,白初啧了一声。
中了那么久的毒都没有倒下。
“你给我们下毒了,什么时候?”
白初不是才醒来没多久吗?
“整个房间里都是,从你们进来之后,就中毒了。”
白初弯腰,将地上的枪捡了起来。利落的拉枪上膛,给地上的几个人一人补了一枪。
“你不会觉得在你们将阿朝弄丢之后,我还会信你?”
白初眼眸微垂,眸中淬着冷意。
曾经他对张启山有过信任,虽然不多,但好歹是有的。
只可惜这点信任,在张启灵和张启山他们去张家古楼一去不回之后,就消失殆尽了。
从那一刻起,白初不再相信九门里的任何人。
没有信任过,自然也不存在放松警惕这一说。
让白初没想到的时候,张启山会趁喝醉酒的时候动手。
幸好张启灵及时叫醒了他。
要是没有叫醒他,白初不敢想张启灵会遭遇什么。
“阿朝,去拿你的东西,我们走了。”
张启灵点点头,去了隔壁。
地上的人一个个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昏迷,只剩下一个张启山。
白初扔掉手里的枪。
“看在你告诫过我们的份上,我不杀你。”
白初转动着手里的匕首,白光一闪而过,张启山刚才握枪的手臂被连根切断。
鲜血喷涌出来,染红了一片。
“这是你对阿朝伸手的代价。”
白初理解张启山的做法。
人心都是偏的,偏向自己爱的人很正常。
他理解,但他不接受。
张启山既然对他的阿朝伸了手,就要承担后果。
当然。
如果张启山有这个本事,也可以砍他的手报复回来。
他随时恭候。
剧痛让张启山忍不住咬紧牙,“你们跑不掉的,那些人比你们想的要厉害得多,也有本事的多。”
“和你无关。”
白初用一旁的桌布擦干净匕首上的鲜血,抬腿走了出去。
将断了一臂的张启山留在房间里。
他只说不杀他。
至于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张启山的造化了。
砰。
还没走出门,一颗子弹朝白初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