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好多头发。”
本来就筋疲力竭的张启山他们一回头，就看到原本被他们烧得干干净净的池子里，一簇簇黑色的头发重新长了出来。
那些头发贪婪的缠在路过的每一个人身上，企图吃掉他们的每一寸营养。
白初反应快，三两下就跳到了对面。
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几乎一半的人都被缠住人了。
白初伸手，想要将离他们最近的人从池子里拽出来。头发紧追不舍，他砍都砍不断。
“接着。”
两个火把被扔了过来。白初接过火把，想用火驱散这些头发。
没有作用。
这些新长出来的头发像是另一个品种，它们根本不怕火。
“这东西现在不怕火，快走。”
见头发蔓延过来，白初直接拉着张启灵跑路。
他们跑了，这些头发还紧追不舍，有两个跑的慢的又被拖了回去。
比起一开始的头发怪，现在是头发怪凶残得多，甚至想追出山洞。
“那些头发追上来了，把洞口封了。”
张启山指挥着伙计封上洞口。
听到洞内的惨叫，伙计急忙将洞口封上。
没想到这些头发那么固执，即使这样还追过来。
“换其他东西，水泥呢，有水泥吗？”
“有有有。”
他们还真的就带了水泥过来。
水泥很快被送了上来。
几个伙计胡乱搅拌了一下就开始封洞。
“救救我，我还活着，救救我。”
“二爷，别丢下我。”
“五爷，五爷救救我。”
看到他们要封洞，还活着的人连忙往洞口爬，生怕自己被他们丢下。
张启山他们也想救他们。
可面前的人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头发，甚至眼耳口鼻里都是头发。
大罗神仙都救不回他们了。
“封洞。”
张启山只能放弃。
白初不怕死人，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那么绝望的呼喊，旁观他们的死亡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白初想起曾经他们在张家的日子。那段他看到张启灵受折磨，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日子。
如果让白初形容那段时间，只有两个字。
绝望。
他只能看着那些人那么残忍的对待张启灵，什么都做不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白初都不明白。他那么宝贝珍惜的人，怎么到了旁人手里，就被弃如敝履。
现在也是，他看着那个人求助，什么也不能做的。
白初扭过头不想看到这一幕，还没动，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
张启灵的声音就在耳边，“没事。”
没事了，他们现在是自由的，没有人能够对他们怎么样。
张启灵的声音从来都清澈而平淡，就像是雪山顶清冽而干净的雪。
他捂着白初的眼睛，将白初整个人都纳入了自己的安全范围。
对。
他们会没事的。
白初抓着张启灵的衣袖，被张启灵的气息包围，真切的觉察到他就在自己身边，白初心头的阴霾轻了不少。
他们都会好好的。
“救救我，救救我。”
甚至有人爬到了洞口，黑色的头发也跟着他过来了。
封洞的两个伙计连忙加快了速度。
那人高高举起的手被水泥压了下去，声音也被封进了那个洞里，直到什么都听不见。
人被陆续的被送到了山脚。
山脚下的医生忙了起来。
经过刚才那一阵，白初整个人都有点蔫。再加上医生数量也够，他治好了张启灵是伤口后，就坐在一旁不想动。
“怎么了，怎么蔫了吧唧的。”
齐铁嘴凑了过来，将手里的水壶递给两人，
“有点累。”
白初拧开水壶喝了几口，不是很想说话。
“做这一行，生离死别很正常，见得多了就习惯了。”
齐铁嘴以为白初是因为死了那么多人才那么萎靡不振。
白初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转而问了另外一件事，“送下来的那些竹简和帛书怎么样了？”
“数量太多了，还在破译中。多半还需要几天时间。”
齐铁嘴拍拍他的肩，“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下，这里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你们俩。”
白初和张启灵不是九门中的人，这里的事他们管不了，也不用管。
“我们去休息一会儿。”
白初点点头，站起身走进了帐篷。
张启灵也跟着进了帐篷。
两个人跑去休息，齐铁嘴慢悠悠的踱步回了自己的帐篷，继续自己的翻译工作。
这一次行动结果并不算太好，佛爷少不得要被诘问一番。他还是乖乖的回去做自己的事为妙。
不同于白初他们的悠闲，张启山他们可没时间休息。
解决了身体里的毒之后，各门就开始清点自己的人，看这次活动他们到底损失了多少人。
情况很不乐观，带来的精锐折损过半。
剩下那一半或多或少身上都带着伤，不少人还是重伤。
总之就是没几个是完好的。
“佛爷，我们这次来到底是找什么的？”
惨死了那么多精锐，在座的几个人没有一个能够心平气和。
他们带着那么多人出来，这才多久，就死了那么多。他们回去要怎么给这些逝者的亲人交代？
张启山坐在最前面，他只披着一件外套，胸口被纱布缠了一道又一道，隐隐透着血色。
等人说完了，张启山才开口，“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黑背老六冷冷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此次来的目的。”
这次活动是张启灵提议的，原因只有张启灵知道。
“所以我们损失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事。连目的都不知道？”
“是的。”
“真滑稽，我们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折损了那么多的人才。居然连来这里的目的都不知道。”吴老狗冷冷的笑了。
他没有抱着他的小狗。
他的小狗在墓里为了保护他，受了重伤，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
现在这个活动的发起者居然连他们来此的目的都不知道。
吴老狗气得就差拍座而起。
“这干的什么鬼事？”
“先消消气，哪一门都折损了人才。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
二月红示意人上茶。
“佛爷，是我们都知道来这里的目的，还是只有我们不知道？”
解九爷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目光如炬。
不可能所有人都不知道来此的目的。
那位不会做这种蠢事。
不愧是九门里最聪明的人，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
张启山勾了勾唇，“这一次活动是白初他们提议的。那位知道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带着你们来。”
张启山本以为这一次不会出什么事，也就没和二月红他们说明来龙去脉。
出于对张启山的信任，二月红他们也没有多问。
现在这情况，张启山就必须解释清楚。不解释清楚，在座的几人怕是以后都不会信他了。
“他们俩本来只是准备请我帮忙，我也没准备叫上你们。现在这个情况，没有人愿意看到。至于目的……”
张启山抬抬手，让身边的亲兵将附近的人全部驱逐，“应该是和我的家族有关。”
“东北张家？”
“东北张家溃散，没剩下几个人。所以白初他们才来找的我。至于你们，或许是因为同行的缘故。”
“白初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是一个路过的张家人让他们来的。他们俩好奇，就过来瞧瞧。”
张启山的话看起来逻辑很顺畅。
白初他们因为好奇来请张启山帮忙，背后那位觉得白初他们知道些什么，就让张启山答应。
至于他们，可能算是添头，一起来探路的。
“这样的结果，那位能满意吗？”
解九爷微微低头，镜片折射出的光似乎落下来他的眼底，“就得到一堆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帛书和竹简。”
那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有没有用，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张启山也不确定。
“看来佛爷也不确定。”
霍仙姑抿了抿唇。
上面的人动动嘴，下面的人跑断腿。
没有谁敢肯定，那位下一次的命令会不会让他们全军覆没。
她或许该找找其他的出路了。
“九爷，帛书的翻译怎么样了？”张启山道。
“还需要三四天。”
“刚刚好。三四天足够我们将这里的残局收拾一下。”
张启山将这里的情况向那位汇报了一下，他觉得那人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
至少看完帛书在找事。
他没想到的是，张启灵血液的奇妙之处还是被那人知道了。
那人给他下达了新的指令。
他让张启山把张启灵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