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戏剧性。
权景肆迈步离开剧院那扇门的刹那,云婳上台了。
他听到身后响起他熟悉的声音,回眸看去,但那扇门被工作人员关上。
从越来越小的缝隙里,他仍旧窥见了台上云婳的身影。
色彩艳丽的戏服穿在她身上很好看,浓墨重彩的妆容也并没有消解她的美丽。
但来不及仔细看,门被重重关上,同时隔绝了里头的声音。
他转身离开。
剧场内,云婳一上台就发现原本属于权景肆的位置空了。
那是她特意给他选的最佳位置,但他不在。
一开始她想,权景肆可能是去洗手间了,直到演出结束,那个位置一直是空的。
下台后,云婳拿起手机,看到了权景肆一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
【抱歉,临时有事要处理。】
云婳抿了下唇。
他总有做不完的工作,可是他此前明明说推掉了工作的,最后还是没能留下看她的演出。
算了。
云婳把手机放下,心里闷闷的不太开心。
但同时她又清醒地知道,权景肆一定是遇到了非常紧急的情况,要不然他不会人都到了还要走。
她撑着下巴,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没有动弹。
演出结束,剧院开始散场。
演员们在后台卸妆,热络地聊着天。
今天的演出很成功,效果也很好,于海曼很满意。
结束后,大家要去聚餐庆祝。
“云婳,这个是给你的。”
一起演出的师姐抱了一束玫瑰花,放到云婳旁边。
“谢谢。”
她兴致不高,懒洋洋地接话,看也没看一下,起身要去换衣服。
“哇,好漂亮的蓝玫瑰。”
“这么大一束,有多少朵?99朵吗?谁送的啊?”
“刚刚一个观众递给我的,我还以为是送我的,结果是拜托我送给云婳的。”
“那应该是云婳的粉丝吧。”
“这还有张卡片。”
……
听到身后的说话声,云婳眉头蹙了下,转身又走过去。
几个师兄师姐看向她。
云婳把卡片拿起,打开一看,瞳孔缩起。
【今天的演出很精彩,你是舞台上最耀眼的明珠。】
署名,是甲骨文的森。
只是在云婳看来,那个图案变得诡异,形如鬼爪。
她呼吸紊乱,情绪也险些失控,直接将卡片撕碎扔垃圾桶了。
师兄师姐看愣了。
“云婳,你还好吧?”
“我没事。”
云婳转身去了更衣室。
换完衣服,云婳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去聚餐,说是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去回去休息。
大家也没说什么。
云婳走出剧院,给权景肆打电话,但他没有接。
外面寒风萧瑟,云婳又踱步回了剧院门口,在内厅等待了会儿。
权景肆不接电话,她打给了司机,让他过来接自己回家。
半小时后,车子开了过来。
云婳走过去,拉开出门,上了后座。
“去云家。”
云婳靠在座椅上,没什么情绪地闭上眼睛休息。
车子发动,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她脸上的舞台妆卸掉了,也没有另外化妆,素净的脸上不施粉黛,清纯可人。
“不喜欢我送的花吗?”
安静的车厢内忽然响起男人清淡温和的嗓音。
云婳瞬间睁开眼睛,瞳孔猛地缩起,看着前头开车的人。
“怎么是你?”
她刚刚看到自家车子开过来就直接上车了,没怎么留意司机的位置。
云婳惊慌地看向窗外,这倒是去云家的路无疑,他没有绕路。
“你想做什么?”
权明森将头上的帽子摘下,英俊的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淡淡笑意,“云婳,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没必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很不喜欢。”
透过后视镜,他对上身后女人的目光。
那么清澈美好的一双眼睛,看他的眼神却好像看到鬼怪一样惊悚。
“你从前明明很喜欢我的,权景肆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怕我?”
他自嘲地继续。
云婳想起他几次三番送花的举动,皱紧眉头没好气地道:“那是我年少不懂事,何况那也不叫喜欢。”
“嗯,好吧,但总归你以前是不讨厌我的。”
权明森:“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伤害过你,你现在为什么要讨厌我呢?”
“你给我发的那些东西已经构成骚扰了。”
“我只是想帮你认清现实。”
权明森眸光冷淡,“照片和视频都是真的,我手里还有更多。权景肆,才是那个会伤害你的人。”
云婳别过脸,不想和他纠缠,只当他这话是放屁。
“你不信我?”
他瞳孔暗下。
“你以为你很了解权景肆吗?他从一个人人可欺、地位连狗都不如的落寞少爷,到如今的权家继承人,你以为,他是什么良善之人吗?”
“他跟你说那些都是假的是吗?既然如此,我可以再给你其他证据,你去找个专业人士鉴定一下,就知道我给你发的照片是不是真的。”
“云婳,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你而已。”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吗?”
云婳眉目微动,偏过脸看向前头的男人。
权明森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我想你应该见过权书绮了,作为一个女人,你应该看得出来她和权景肆之间关系不简单。”
云婳眉头皱起,“你以为说这些话,就能挑拨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吗?”
“挑拨?你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把脑袋埋进沙子里自我欺骗,相信那些自己臆想出来的幸福。”
“你无非是憎恨他,所以巴不得我离开他,你希望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样你才好对他下手,不是吗?”
权明森凉凉地笑了两声,“是。我不否认这个,但云婳,我没有骗你。”
云婳别过脸继续看着窗外,不再搭理他。
“他现在和权书绮在一起。权书绮救过他,他们两个一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
云婳嫌恶地皱眉开口:“那又如何?对权景肆而言她只是一个妹妹。”
“妹妹?”
权明森笑了,“原来权景肆连这个都不敢告诉你啊,权书绮只是姓权而已,她和权景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