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钱德乐闭目躺在浴池里，倾听手下人的汇报。
“有人见到咸宇在京都大那一带现身，他应该是回来了。”
“那些尝试从咸宇家人入手，企图拉他下水的人，最近再被严查，许多人都被抓进去了。”
柳传志见钱德乐一把扯下盖在脸上的毛巾停了下来。
“他们怎么敢的？真以为自己就干净？打断骨肉连着筋，真要拼个你死我活？”
“应该不至于，真正严惩的是接近咸宇家人的那些人，其他人都轻拿轻放，他们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挑起全面战争。”
“是咸宇那边的压力吗？”
咸宇一人或许没什么，但要知道他的背后有9组，这就很有号召力了，许多只能各自为战的家伙近些天来都表现出了靠过去的意图。
这让他们束手束脚，生怕打压报复过重会导致这些人聚在一起。
真是麻烦。
这些人还不同于那些信奉水至清则无鱼的真正政客，说好听点就是理想主义者，说难听点都是读书读傻了的偏执狂，狂热地信奉书本里的那一套，对现实世界的第两套规则嗤之以鼻。
钱德乐揉了揉太阳穴，大感头疼，躺回浴池有气无力道：“先别贸然行动，让其他人先上，看看上头什么态度。”
凭着多年默契，柳传志知道这是要继续的意思，清了清嗓子道：“近日京都大出现了学生创业团体，他们创立的公司短短时间风靡全校已经有了向外蔓延的趋势。
“他们的主营业务囊括社交娱乐、灵兽繁殖契约、药剂制作等诸多方面，还有许多暂未开放的功能已经在官网上线，野心很大。”
钱德乐听得直皱眉头，这种新兴企业的汇报不应该在这时候提出来才对，他相信老下属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果不其然，听到柳传志接下来的话，他立刻来了精神。
“该公司名称为宇白科技有限公司，公司法人是金美兰，也就是咸宇的母亲。”
“好啊，我还道有多清高呢，也来玩这一套！”
钱德乐放声大笑，不怕对方贪，就怕对方无欲无求，如果咸宇一直当个9组成员他还真没办法，现在既然来到他熟悉的领域，自然要让对方尝尝厉害。
“你觉得这公司前景怎么样？”
钱德乐冷不丁的提问并没有难倒柳传志，他几乎没做停顿如数家珍道：“除了少数业务有点新意，其实大多数都是传统行业，目前市场已经饱和。不过，他们也并非全无优点，就比如他们的灵兽价格很低，灵性很高，药剂的品质十分优秀，广受好评。”
“呵呵，我还道一群大学生是怎么搞到灵兽繁殖资格证、制药贩卖证书的，现在看来，咱们这位对手也很懂以权谋私嘛。”
钱德乐摸着下巴冷笑连连，大手一挥，心情大好道：“投资，入股。这么优秀的企业，这么有前途的年轻人，咱们怎么能放过呢？”
这是他们的惯用手段，投资入股掌控话语权，如果拒绝那就打压排挤、搞垮收购一条龙。
当然两种方法也不是水火不容，组合起来使用效果更佳。
柳传志自然知道钱德乐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说起最后一条消息。
“京御大每年的交换生名额下来了，许多名校指名道姓邀请咸宇赴校学习。”
“什么？”
钱德乐猛地站起身来，脸色阴晴不定。
交换生？学习？
他心里冷笑，寻常学生或许真是如此，可咸宇秘境之主的身份刚刚曝光，特意邀请他只为了培养年轻学子？鬼才信！
不对。
转念一想，他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按理来说交换生名单非同小可，从双方制定到正式通知需要不少时间。
而且消息远渡重洋传到那些人耳朵里也需要时间，哪怕他们反应再迅速也不可能这么快才对。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脸色越发难看，忍不住一拳打在水面上，溅起漫天水花。
“这群蠢货！”
……
“什么？交换生？邀请我？”
另一边，咸宇破天荒出现在导员办公室里。
这是他入学一年以来第二次见导员。
一方面是他确实很少去上课，另一方面也是对方极少在学生面前露面的缘故。
这一次，被特意传唤到办公室，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居然是几所国外名校邀请函。
“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以此为契机你可以出国深造，见识不同国家的风土人情，也能领略全球顶尖科研团队的风采……”
张道远神情激动，吹得天花乱坠，然而听着这一切的咸宇却脸色古怪。
他看了眼办公桌上的邀请函，各个国家的都有，可听话里的意思怎么就默认去丑国了？
“我才预科班，连院系都还没分。”
张道远闻言一愣，忙道：“不碍事，都可以学嘛，既然人家主动邀请你，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利，喜欢什么就学什么，这点特权还是有的。学费、生活费甚至是往返通讯费都全免，你可以得到名师指导，甚至能顺势留在那里继续深造。那些可都是科研界有名有姓的泰斗啊，有他们做导师……”
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险些背过气去。
条件之丰厚，他都恨不得去得是自己，如果当初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机会，谁还窝在这里当个小导员啊？
同学里某些发展好的，现在已经技术入股独角兽公司赚的盆满钵满了，哪像他跟个保姆一样！
“不去。”咸宇斩钉截铁道。
那干脆利落的态度就像是丢弃一件可有可无的垃圾一样，搞得张道远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他的都可以交给我，你只需要去领事馆办理签证就可以了，你是受邀方，办理起来应该很简单。”
“我不去。”
咸宇又重复了一次，直到此时张道远这才听明白了。
“什么你不去？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是担心金钱问题？你放心，吃喝住行都会报销。
“担心去那边不适应？那边都是严格挑选的爱心家庭，都有接待交换生的经验，地区联络专员也会起到联络三方监督的作用。
“担心言语不通？这更不是问题，你的成绩我也看到了，完全不成问题。带些许口音很正常，没必要自卑，语言能让双方听懂就是了，没人会在意的。”
张道远机关枪似的劝慰，似乎错失这次天大机缘的不是咸宇而是他自己，脸上的焦急不似作假。
咸宇看了对方一眼脸色古怪。
去国外留学？除非他脑子有病！
掌握着一条全新的，能大范围普及的君王级进化路线，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还未可知，手里还有葫芦空间这种能极大提升御兽师实力的复合秘境。
他去留学？被扣下来怎么办？就算他肯别人也不可能同意。
他出国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实力到了无所顾忌的程度，另一个就是叛逃。
很明显，这两者都不符合。
至于这邀请，或许是某些蠢货的自作主张，存了留学期间扣下葫芦秘境的小心思。
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是试探吗？
他目光一闪，若有所思。
或许其他国家知道的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