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东在急诊醒来，头疼欲裂。
他疼得直抽气，眼睛也花了。
一双柔软的手，拉住了他。
那人声音也很急促，“别别别……你可别敲头！现在头晕很正常，你可能有脑震荡！”
慢慢的，王明东回过神来了。
这声音，是他家林瑜的！
他眼睛都还没睁开全，就“哎哟”一声，叫得那个夸张啊！
林瑜第一次听到他发出这样的声音，听得她心里发毛。
“怎么了？”林瑜的脸皱巴巴的。
“眼睛怎么不太看得清楚？”王明东侧过脸，林瑜那张昳丽的脸，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眼睛看不见？”林瑞怀疑地说：“我从侧面打的，又不是前面，怎么会伤到眼睛？”
还不用医生解释，林瑜就说：“脑部神经错综复杂，兴许是碰到了。”
林瑞冷哼一声，表情里尽是不屑，“这话说来，就是他得了神经病咯？”
王明东俊逸矜贵的脸，带着紧张和迷茫。
手还不停地抓着，似乎想抓住些什么。
林瑜看他这样，心里紧张得要死。
这家伙，可比那个花瓶，还要贵啊！
该不会，真的出大问题了吧？
“医生医生！”林瑞一把抓着周易，“你快给看看啊！别让他装病！”
“这位先生是电视上常见的，昨天他们集团还上了新闻。这样的商业总裁，时间宝贵得很，怎么会装病？”
周易一番旁观者的话，给了王明东很大的后盾力量。
他声音里带着孱弱，“林瑜，你帮我打个电话给我爸妈。打完后，你们就走吧！”
林瑜哪里敢真的走？
但打电话给他爸妈，她也没有勇气。
打过去怎么说？
喂，叔叔阿姨，你儿子被打瞎了，是我哥干的！你们来照顾你儿子吧！
她想到这个画面，心里就骂自己不是人。
但作为医学生，她的理智很快就回来了。
“医生，给他拍个片吧！看下脑部受伤了没有。”林瑜转头对周易说。
周易解释，“已经开了，线上叫号。等只有三个人的时候，你们再推他去拍。”
林瑜舒了一口气，扫了一眼王明东，心里依旧不安。
王明东的声音提高了些，“医生，有没有这样的先例。
就是被人敲过头，眼睛一直看不见？不能工作，不能养家的那种？”
林家两兄妹，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易抬手捏了捏眉心，回：“伤到了视神经，是有可能的。但你的情况，应该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严重！”
“那你遇到这样的病例过吗？”王明东紧追着问，那语气，别提有多着急了。
周易没想到，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竟然会如此紧张。
这才醒来没多久，又是叫又是问的。
不是说他不可以这样，就是和平常的认知，有点不一样。
周易做好了心理建设，又说：“我没遇到过。”
林瑜听不下去了，语气安抚，“不会瞎的，你放心！你的眼睛，一定能看得见的！”
周易也说：“也许就是暂时性失明，明天请眼科的大夫会诊就知道情况了。”
“我今晚看不见，我心里慌。”
王明东抓着林瑜，展现出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害怕神情。
林瑜低声安慰，“我在！我会陪着你的！”
林瑞听不下去了，怒吼，“你大老爷们儿，怕什么怕？矫情得要死！”
王明东一脸不敢置信，声音也提高了，“你打我，你还凶我？”
林瑞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不是！
他这是有病吧？
林瑜卡在中间，很是无力。
人是哥哥打的，但哥哥特别豪横。
王明东虽然是受害者，可他也太能作了。
终于，过了十分钟，周易让推着王明东去做检查。
林瑜如释重负。
王明东伸手去抓，林瑜准备搀扶他。
林瑞一看，就怕他占自家妹妹的便宜，立马一个箭步冲过去。
在林瑜扶着王明东之前，把王明东架着，坐上了轮椅。
王明东抓着林瑞，喊：“林瑜，你和我一起！”
林瑜把他的手，从哥哥的衣服上拿开，才说：“我在这边。”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林瑜总算相信了，王明东的眼睛，似乎真的有些影响。
拍了片，林瑜看了结果，对王明东说：“你放心吧！就轻微脑震荡！”
王明东脸色微白，问：“那这眼睛，什么时候能看到？”
林瑜宽慰他，“明天！”
王明东不说话，抿着唇。
那样子，还真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呢！
见他不说话，林瑞心里便开心了。
可他不明白，怎么林瑜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林瑜此刻，被王明东的神情，弄得心里愧疚。
他受了伤，眼睛看不到，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王明东是沉默的。
林瑜也是。
只有林瑞很开心，就差龇牙了。
回到急诊室，周易开了住院。
一系列的手续，由林瑞去办。
林瑜推着王明东，跟在哥哥身后。
等林瑞付钱的时候，王明东拉着林瑜的手，“我手机你拿去，解屏密码是六个一，付款密码也是，你去付款。”
林瑜声音闷闷的，就像是她的心情一样。
“不用了。人是我哥哥打的，钱就让他出吧！”
王明东此刻很讲道理，语气也很平和，“我不去你家招惹你，你哥哥也不会动手。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是我罪有应得！”
林瑜见他如此有自知之明，都怀疑他是不是被打傻了。
这样的性格，真不像王闷骚！
林瑜还是拒绝，“不用就不用！你别管了！”
王明东听她声音如此坚决，便又转了话题，“你帮忙给我拨通一下我妈的电话，我给她打个电话。”
他说完，就用手在衣服上摸，想找电话出来。
林瑜见他神态安宁，但目光却空洞。
他的眼睛，真的受伤了！
她的手伸进他的兜里，王明东下一秒也把手伸进去。
两人的手碰在一起。
冷冽的冬天，林瑜的手冰凉。
可王明东的，却是温暖得很。
触碰在一起，两人都有着酥酥麻麻的触感。
王明东眷念这手碰在一起的感觉。
可林瑜却抓住手机，就立马撤退。
王明东立马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林瑜的脸微微红了，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的身影显得有一层光晕。
那样子，羞赧的，怯怯的，令人心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