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之前,梅比乌斯就已经不止一次进行过关于侵蚀之律者的实验,封存本体,让自己变成类同侵蚀之律者的存在。
但很可惜,契合度的问题让当时的她望而却步,但她还有另一个备用人选,当然,最佳的那个,之前已经在某个粉色肥婆的怀里安然睡去了。
所以在那之后,自己才会「变本加厉」,甚至在侵蚀之律者身上看见了所谓的「希望」。
但根本可没忘,即使有着自己的私心,但她仍抱有着理智。
理解神,创造神,最终……
践踏神!
将让他堕入万丈深渊的所谓的「神」,得到惩罚!
…………
“所以说,这并不是你的「复生」,而是「复仇」,对吗?”
“……相不相信,取自于你。
你大可选择离开,去告诉别人这里发生了什么,或是亲手拆毁乐土的系统,结束这一切。
只是这么做的话,那一刻,你在意的那位「小白鼠」也就必死无疑了。
你只需要承认,眼下我们能选择的路并不多,而这,是其中一条。”
而现在,不光是实验,实践也得到了成功的证明。
名为「人造第十二律者」的「病毒」被成功植入侵蚀之律者的数据中,没引起任何的怀疑。
但很可惜,在那之前,某个愣头青已经先行一步,不仅将她「统御」的病毒据为己有,并且还要去进行一个对她,甚至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荒谬计划!
所以,她不得不间接从他那得来的便利,以略显狼狈的样子来到了克莱茵的面前。
“……”克莱茵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以略显复杂的情绪望向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投影。
的确,目前能对付侵蚀之律者的,除了病毒或者另一个侵蚀之律者,并没有其他更简单的方法。
最终,克莱茵叹息一声,双手还是按照梅比乌斯的要求,在操作台上移动了起来。
“呵~这才……嗯?”
然而,克莱茵手指刚开始操作起来,脖子上却忽然出现了诡异的粉紫纹路,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同一个答案。
“克莱茵,离开那台机器!我至少还有办法救你!
克莱茵!”
“请不要打扰我,「博士」。”
不过,这同时也代表着,这的确是行之有效的方案,克莱茵更不会停下手中的动作了。
况且,博士交给自己的职责,便是维护这个「世界」而眼前的投影,却并不是真正的「博士」。
当然,梅比乌斯的斥责也不会停止。
“我不需要你再复制病毒了,给我直接毁掉乐土所有的硬件设施,然后滚得远远的!
你以为自己拥有和英桀一样的意志力吗?!你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勉强增殖出的数量,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因为我相信你。”
随着充满恼怒的质问,克莱茵竟然主动停了下来,抬起头,极为郑重地看了梅比乌斯一眼。
克莱茵没有搭载「感性」模块,所以这是出于「理性」的判断。
“……”
梅比乌斯欲要开口,但没再说什么,又或者说,她还能说些什么?时间也随之过去。
随后,梅比乌斯眼睁睁地看着克莱茵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停下,双手握成拳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样,应该就完成了吧?不对,数量要越多越好。”她缓缓坐下,侵蚀的痕迹在脸上尤为明显。
原本还想继续刚刚的工作,但由于自身「机能」的限制,意志的波动,并不足以让她如愿。
“其实…呃…啊……”
随后,她还想对眼前的博士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语言、视野的模块一并失去。
看来……也到此为止了,那么,也是时候了。
阻止侵蚀最好的办法,便是毁掉「载体」,只要毁掉关键部分……
这么想着,克莱茵欲要伸手关闭,但却发现,自己的行动能力忽然被剥夺,而令她感到诧异的是,剥夺她行动能力的……
“别太自以为是了,克莱茵!是我赋予了你「生命」,你可没有随意处置它的权力!”
正是眼前化为病毒的梅比乌斯。
作为「统御」实验的第一个成功案例,她正以自己的数据将克莱茵所受到的侵蚀承接于自身,并将其重新导向往世乐土。
明明视野被剥夺,但克莱茵仍能想象到,此刻梅比乌斯那狼狈的样子,犹如那时她留下影象的时候。
“……嘶,呵~都怪你意气用事,这下,我可是真的要「死了」。”
是啊,自己这么做,自己将被侵蚀之律者彻底收归,再也没有机会去往外界,也再也没有机会……
陪在「他」的身边。
但积极一点,至少现在,她还有的选,无非就是更坏一点,若无法阻止他,那就和他死在一起。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克莱茵,我只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无限」罢了。”
“……”
“克莱茵?”
没有回答,在「病毒」脱离身体的那一刻,她便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连道别的力气都没有了吗?真是狼狈啊。
不过,这也算件好事,毕竟蛇……
可不愿意让任何人见证自己的「终末」呢。”
说着,梅比乌斯带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来到了克莱茵身边,缓缓蹲下。
“你就好好睡一觉吧,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你就「自由」了。”
她的呼吸有些颤动,似乎有些痛苦。
再次醒来的时候,克莱茵已经履行了五万年的职责将会已然不再,她必须重新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以自己的意志,面对飘忽不定的未来。
宇?呵呵,一个不知轮回死亡多少次的人了,应该已经「走远」了吧?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呵,真是的,回想起来这一切,那个愣头青似乎始终将自己甩在后面,而自己却始终没有勇气追赶上他,想说的话也更不用提了。
也就这种时候胡思乱想了。
“嗯?”
在早已从桌上洒落下来的纸张中,梅比乌斯无意间瞥到了从文件夹中掉出来的,一张略显陈旧的照片,以及几张便签。
而照片上的内容,不是别的,而是唐宇当时答辩结束时拍的,他那如释重负举着水杯的样子,别提多搞笑了。
而自己,则是站在门口无意间看了他一眼,当时连自己都没发觉,嘴角还挂着几丝的笑意。
这也许唯一一张让自己满意的“合照”了。
「“要懂得劳逸结合,这句话还给你,今天材料有点多,顺便给博士你整了碗粥,别给忘了。”」
噢对,那个时候,自己连手机不怎么重要的信息几乎都是一扫而过,所以他总是写便签贴在自己的文件夹上。
「“这是之后几天弄好的文件和图纸,在穆大陆有什么想要的告诉克莱茵或者丹朱。”」
「“万圣夜有什么要带的,发信息但——是!把照片删掉!”」
「“这是最新的档案和图纸,另外,谢谢你的饺子,辛苦了。”」
……呵,这么看来,自己好像也没输呢。
这么想着,再次望向眼前失去意识的人偶,梅比乌斯挂上淡淡的微笑,环抱住她,作出最后的告别。
“未来,就是我要为你创造的最后一种无限。
再见了,我的「理解者」。”
随着碧绿的光芒闪烁,梅比乌斯便消失了踪影。
………………
时间回到现在,战场上,「统御」实验的另一个成功案例,也重新睁开了双眼。
曾经被侵蚀之律者役使的怪物们,此时正对它形成重重的包围,似是将要发起进攻。
“……”
形势忽然的倒戈,侵蚀之律者除了惊讶外,更多的则是愤怒。
只见它咬着牙说道:“这还真是难啊,是吧?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哪怕遭人伤害,蒙受背叛,仍要平等地爱着一切。
当初,面对类似的情景,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没人知道,更没人做到,所以她才会是爱莉希雅。”此时缓缓恢复过来的华看着这一切,答案呼之欲出。
“那么,你也认为,我做不到这种事,也成为不了她?”
似乎是抱有一丝侥幸,又或者是给华最后一次机会,侵蚀之律者的语气尽显得淡漠。
“你自己清楚。”
缝补自己的不堪,否定他们的一切,这样的作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小丑。
“呵呵呵呵……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再次捂住了开始龟裂的脸颊,但还是阻止不了一颗细小碎片的掉落,但它那狰狞的大笑却愈发地疯狂。
此时此刻,它仍然拥有压倒性的力量,但却在某种程度上再次回归了原点,孤身一人。
“好吧,我的确承认这一点,但是,也没关系~
解决的方法很简单,那些我无法说服自己去爱的事物……
只要统统消失,不就可以了吗?”
说着,琥珀色的双眸露出寒光,手缓缓虚握,就在眼前那些向自己露出獠牙的怪物的脚下,墨绿的尖刺拔地而起。
嗤——!!!
“我只需要创造我愿意去爱的事物,然后毁掉其余的所有,不是更简单一些吗?
这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不知为何,身上忽然产生了剧烈的闷响,侵蚀之律者的话语戛然而止。
“唔!”
在华略显诧异的目光中,一道炽烈的火光穿透侵蚀之律者的前胸,自内而外,绽裂开来。
那份光辉,仿若恒星入灭。
也就在这时,似乎这双眸带来的侵蚀太过犯规,侵蚀之律者的眼前莫名出现了一道本不该在此的身影。
他就站在华的背后,淡漠的微笑上,伸出一指抵在嘴前,做出噤声的动作。
是一双与它截然不同的,带有笑意的琥珀色双眸,闪过些许的火红。
——————————
「毕业季,欢快与悲伤共存的一个时间段,但更多的却是不舍,“长假”的期待,失恋的痛苦等众多情绪混合在一起。
“唉,吵吵闹闹,多巴胺分泌过多。”
不过这在留有碧绿秀发的慵懒女士看来,却是有些无聊和吵闹,明明只想出来透透气的。
毕竟,这样的情绪高涨,也仅仅持续最多八个小时,然后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谁也不管谁?
只不过这一想法刚一飘过,揣在口袋里的手忽然摸到了清脆的声音,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墨绿包装的巧克力。
噢,想起来了,这是今天那个和丹朱跟苍玄认识的愣头青送的,美其名曰:感谢栽培,简称:后会无期。
这么一想,自己手机里还存着他那有些“天马行空”的各种假设和实验的文案。
意识能否与数据对等、天外文明的证明、月球上的诡异建筑与图案、基因重组定向培育、四维空间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文案和图纸。
如果不是还加上了照片,她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少年的幻想,还算有点意思。
“来,小宇、伊甸!看这边!
茄~子~!”
闻见略显活泼的声音,以及有些印象的名字,视线顺着阶梯往下望去,能够看到那乱的一团糟的黑褐短发和代表性的黑框眼镜。
等一下,他旁边那个深褐色长发的女人,怎么那么眼熟?好像是哪个明星?
“艳福不浅啊。”
呵,不过作为为数不多在自己的摧残下走过来的人,肯定他一下好了~
这么想着,撕开包装,方块状的巧克力随即入口。
“诶?!分完了?!明明我和伊甸还很期待的~!”
“额,我也没想到会分这么多,大不了待会……草莓芭菲?”
“哼~!”
“爱莉,今天人多,等回去了也可以让小宇再做一次的。”
“伊甸~”
咔!
听闻不远处的声响,巧克力在口中咀嚼的声响不知为何却是有些悦耳,淡淡的奶香与抹茶味缓缓化开。
嗯~甜而不腻,确实不错~
这么想着,她忽然拿出了手机,向某个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告诉那帮搞天文的老家伙,这小子我要定了。’
再望向声音的方向,那个向粉发少女求饶的戴着眼镜的青年,再扫过与他同行的那两个女人,双眸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