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色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怪异的血红与银灰交织的脑袋,不像人或律者,更不像崩坏兽的。
而它此刻还在微微地颤动,表面的颜色貌似还发出微弱的亮光,以此证明,它还「活着」。
但就是这样一颗脑袋,即使是久经科研的自己,都为之感到了一丝畏惧,毕竟它的主人,生前可是在他们面前硬生生将一个审判级的崩坏兽生吞活剥。
而为了对付它,那种神出鬼没的诡异能力,人类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但这远还没结束,由于是全新的个例和实验对象,此前负责的人员可笑地将其与崩坏兽划为一个区域,这才导致后来第一支实验小组死的死,疯的疯……
“我来试试吧,连接它的大脑。”
然而,身旁这个刚从“冰川”中活下来的愣头青却说出了连自己都觉得他疯了的话。
“……这个等你观察期过了再做讨论,你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参与不了这样的实验。”
但自己还是忍住了想要骂他的冲动,虽然之前跟他有些小过节,还有很多各种意义上的争吵,可这次情况却不一样,谁知……
面对自己的强硬,他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可是博士,这是难得的机会,如果趁它死亡前获取关于它的信息,我们将很有可能取得非常大的成果,也许甚至还能找到……
应付崩坏的线索……”
深吸一口气,几张敷衍了事的纸张夹起来摆在了他的面前。
“第一支实验小组的报告你也看到了,完全无法作为考证,在没有任何前提,我都不一定能在这种实验中活下来。”
“……梅比乌斯博士…”
“够了!”
最终,还是没能压制自己的烦躁,被某种异样的情绪驱动着,再次向他露出了难看的一面。
“不要以为自己‘死过’一次就‘必有后福’!你要是还这么喜欢作死,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
之后别再奢求我拉你一把,我没那么好心……”
将心中的烦躁完全释放后,恍惚中,自己记得的,除了自己那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他那因某段记忆陷入懊悔的双眸。
当然,虽然后面他的确取得了不错的收获和成就,但同时也造就了一个悲剧的诞生。
一个,由自己造就的悲剧……
——————————
叮——!
人偶因为克莱茵的干扰而发生了短路,眼前的芽衣的状态也忽然回到了最佳,而由于刚才的大范围攻击,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消耗。
局势,瞬间发生了转变。
为什么……
当熟悉的名字出现在耳边时,第一个反应便是惊讶,然后是不解、怨愤。
都已经这么久了,他还是要选择跟自己反着来,甚至,还是逐步将他推入深渊的律者?!
荒谬、可笑!
砰——!
梅比乌斯操纵的噬界之蛇肆意地挥舞着手中的权杖,权杖以及周身的雷球都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雷蛇,欲要将芽衣撕成碎片。
但这看似猛烈的攻势,此时在芽衣眼里却是一个又一个的破绽,借助人偶的“短路”以及这神秘力量的帮忙,自己很轻松地躲了过去。
即使期间有过几次触及,但都奇迹般地弹开和擦过,甚至……
嚓——!!!
“唔!”
甚至反噬回梅比乌斯,而自己却几乎没有受伤的痕迹。
唰——!
很快,一个瞬身,芽衣再次出现在梅比乌斯的面前,手中的太刀已然举起。
耀眼的紫红色雷光凝聚在天殛之匙上,化成一道迸发着雷光的光刃,配合着手甲的太刀,两道雷刃交叉袭向了梅比乌斯。
轰——!
整个昏暗的空间,紫红的雷光在一瞬间闪过琥珀色的光芒,全部落在了噬界之蛇身上,整个空间仿佛被这光芒笼罩着。
叮——!
短暂的刺眼后,在芽衣感觉到某种力量的消失后,权杖已然脱手消散,黑色的阴影不断飞出,身躯不停地崩塌瓦解,而那个娇小的碧绿身影,也重重摔在了地上。
同时,克莱茵,也不知何时,出现在这片诡异空间内,慵懒的双眸中难得出现些许复杂,看着眼前摔倒在地,喘着粗气的创造者。
“都结束,梅比乌斯博士……不,也许,我现在不应该再这样称呼您了。”
熟悉的声音出现,梅比乌斯缓缓抬起头,蛇瞳中不禁出现了不解和恼怒。
“……宇跟我唱反调也就算了,克莱茵,为什么……连你也要妨碍我?
你应该能理解我的,五万年前你就知道我要这么做的,你从来都没有反对过我。”
如果眼前换作的是唐宇,梅比乌斯顶多只会和他吵几句,然后等恢复好了再找他算账,毕竟存在的分歧本就让自己都有些习惯了。
但克莱茵不一样,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违逆自己,制造者被自己所重视的造物背叛,其性质比唐宇还要严重。
虽然曾几何时自己有幻想过这么一天,但可笑的是,这竟然会荒谬在一个律者身上呈现。
然而,下一秒对方的发言却让自己为之愣了神……
“因为,真正的梅比乌斯博士,在把这个计划告诉我的时候,她就已经放弃了它。”
……奇怪。
这是第一个出现在自己的单词,随后是陌生,明明对方说的是一个名词,但传到自己这里,怎么会那么奇怪?
她想表达什么?
“……
「真正的梅比乌斯」?克莱茵,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真正的梅比乌斯。”
声音往常的轻蔑与戏谑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清冷和陌生。
“在此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们看上去别无二样,你一样把我看作是「克莱茵」的延续,我也把你看作是真正的梅比乌斯博士。
但是现在……”
“够了……!
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不会「改变」的人?”
清冷中迸发的怒火,克莱茵依旧不为所动。
只见她缓缓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你今天所做的事,绝对不是梅比乌斯博士会做的选择。
博士和其他「人类」一样,无论经历了怎样的「改变」,都总还是会保留一些「不变」的部分。
就好比如,现在,即使唐宇博士遭受的一切这点让你们耿耿于怀,但博士她并不会因为过去的刻板印象而对未来进行复刻。
而这,也恰恰是你和她之间的区别。
我知道这一点并不能彻底说服你,所以博士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并给你留下了一些东西,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了。”
“留下一些东西,给我自己?呵……”
梅比乌斯荒谬地轻笑着,因为本人如何,何时上传记忆,只有自己最清楚。
即使此刻内心已经有了些许的动摇……
“我可没有那么多愁善感,这种毫无意义的形式主义,根本就不像是……”
“不像是我会做的事,对吧?”
忽然,一道熟悉却略显成熟的声音在梅比乌斯耳边响起,并为之一愣。
“但如果如果有什么要说给你听,这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与此同时,淡蓝色的电子光粒缓缓凝聚,一个高挑,却和梅比乌斯极其相似,身穿白大褂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该怎么称呼你好呢?梅比乌斯?还是……另一个我?”
而她,便是「重生」前的自己,原本的「梅比乌斯」……
“……
呵…怎么?你是更喜欢那时候的我吗?还是说,这是宇的又一个杰作?”
虽然表情的确出现了短暂的僵硬,但下一秒,望着以前的「自己」,梅比乌斯露出了比较讽刺的微笑。
“这段全息影像,就是博士委托我转交给你的东西,唐宇博士并不知情。
这是在她即将迎来死亡之前,所留下来的一段话。”
“死亡?呵呵……”
荒唐,可笑,她可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这件事,还是因为自己的「死亡」?这反倒更加确信这只是对方捉弄人的把戏。
更何况,那时的自己,别说记忆体了,就连往世乐土都还不存在,那时的他也还没……
……
简而言之,自己怎么可能会留下这样的「信息」。
“克莱茵,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对我来说,死亡根本就不可能……”
“是啊,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要死了。”
可谁知,下一秒,全息影像的发言,让自己一时哑口无言。
“唔!
这……是即时通讯?”
克莱茵看着她,摇了摇头。
“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过去的自己,呵~这种机会可不多噢~好好感谢我吧,另一个我。”
“……”
“呵呵~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反驳的话应该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吧?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后一次了,耐心一点,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另一个我。”
好吧,自己的性格,就连自己都感到厌恶,尤其是这种漠不关心的语气,不过算起来,这也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你知道吗?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做出这个决定了,终焉的到来,只是我假装无可奈何的借口。”
“……荒谬。”
即使是下意识的反驳,但仿佛被戳中了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自己的声音反倒弱了许多。
“我知道这很荒谬,在很多人眼里,梅比乌斯就是不死的,是无论经历了怎样的死亡,最终都能死而复生的怪物。
但就算嘴硬,你也都知道,我……我们,其实比任何人都更畏惧死亡,畏惧那些,因死亡而生的未知。
呵呵~也许,这也算是,我们和小宇一直都在吵架,甚至……一直赢不了爱莉希雅的原因吧。”
“唔……”
爱莉希雅?
捕捉到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名词,再看见梅比乌斯那一闪而过的惊惶,芽衣感到了一丝诧异和疑问,但她依旧选择看着眼前的对话。
毕竟,下一秒,曾经的「梅比乌斯」就会做出回答。
“不过,面对未知,即使连他自己都感到恐惧,但他还是选择走出这一步。
虽然在那之前我们都会不免一阵争吵,但他还是那样做了,并且借此成为了严格意义上第一个融合战士,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那种勇气,就连我都为之而感到动容,那种实验,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花时间观察这么个小顽固,甚至还想看他能发掘出任何的可能性,这很神奇,对吧?这样的话,自己也能……”
“你到底想说什么?!”
“……”
很可惜,自己的反问,换来的,却是短暂的沉默,但这并不能让自己品尝到胜利的滋味。
“呵~我知道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很慌谬,但这就是我们内心的真实感受,骗不了自己。
因为小宇,在刚成为融合战士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这是多可怕的事,甚至为获得这所谓「不死」能力、可以探索人类进化的可能而感到高兴,直到……
我变成了这副样子……”
随着声线忽然略显地娇小,影像发生了变化,虽然依旧身着白大褂,但模样却和现在的梅比乌斯无异。
“而且,那份‘未知’给小宇带来的改变虽然是巨大的,但是我知道,它给小宇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虽然拥有了比普通人类更加强大的能力,甚至,在遭世人唾弃,或者好几次生命迎来终结之时,他都能奇迹般地撑过去。
但这其实也加剧了他的枯竭,每使用一次那种诡异的能力,他的情况越会加重。
‘人格、精神分裂’?还是‘臆想’?我们不知道,但这是连我们这群所谓的副作用,都比不上的「绝症」,这在第十次崩坏中,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即使这样,他依然投身于实验甚至前线之中,甚至不知是在痕死了还是那场实验之后,他反倒还变本加厉了,呵…别说我们,就连爱莉希雅都拗不过他。
但私底下,他还是将自己打包成平常那呆儿郎当的模样陪伴在我们身边,但这骗不了人。
也许就在那时,我也开始意识到,作为「融合战士」,他无疑是「失败」的,那么,我也会死,只是时间问题,心里更是觉得缺了一块什么。
这种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日积月累的争吵?还是每次醒来时多出的毯子和热饮,泡面换成的自热锅,或者病床边的小憩?
虽然很荒谬,但仔细想想,那的确让我个人感到了一阵的放松,而他到底还是顾及到了我的感受。
就算没有融合战士和神之键,他似乎还有种神奇的力量,将我们聚集到一起,联结、凝聚成一种家的感觉,让我们感受到黑暗中及时油灯的余温,但又保持着一种无形的距离。
明明他打破了那么多的不可能,但这个世界,仿佛一直在跟他开那所谓的「玩笑」,他好像……一直在被推搡着前进,被迫着做出不属于自己的决定,而我们,似乎也是其中之一,也没有将想要说出的话送出。
所以,我开始感到了害怕,变得软弱,害怕这样的「家」因此分崩离析,所以,在寻求进化的同时,借助那个「废案」,我开始疯狂地寻找真正永生不死的方法。”
“嘁,虚伪……别忘了,你最终还是选择让他离去,让自己苟活!”
“我知道,到最后他还是离我们而去,自己倒获得了苟活下去的方式,更可笑的是,我们不像伊甸,勇闯深渊将他拉回,更不像爱莉希雅,没有那个勇气,去直面他的离去。
呵,明明每次在一个节点她总是被‘巧妙’地和他错过,但他依旧对她选择了相信,不过自己,好像也没好到哪去,这也许,就是失败者的报应吧……”
“……”
嗞嗞——
影像再次发生了变化,而这一次,虽然还是一样的模样,但扶撑在手提箱上的模样显得更加地憔悴。
“不过,也许你不知道……
即使在面临死亡,甚至死后,他仍然都在为这个该死的世界做出改变,把自己变成一个武器也在所不惜,为我们考虑着……
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要在乐土深处埋下「培养仓」的缘故吧。”
“唔!”
某个特定的词汇忽然出现了模糊,但从她的嘴型来看,梅比乌斯却露出了意外的震惊。
“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就算是记忆体,作为制造者的我也得有些小心思和防范意识,不是吗?
呵呵~这个笨蛋,就算死了都还在为我们考虑。
明明该感到高兴,此刻却感到惶恐,但这也恰恰是我还算是人类的证明,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才有勇气去直面自己的感情。
小宇,他本身就是「无限」,属于我们的,「无限」的刻印。
但,虽然他已经向世界埋下了「意识的种子」,但一次又一次的重来、刷新,甚至……我们的再一次相遇,他还会是他,我还会是我吗?
所以,我选择了「留下」。
这并不是你对我提出的「建议」,而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的「无限」开始收束,但你的「无限」仍在延续。
没有人可以对你加以干涉,也没有人有资格替你做出选择,就算是我,你的创造者,也不例外。
无论是属于「梅比乌斯」的道路,还是成为「我」,甚至其他的选择,你都是自由的。”
说着,憔悴的她缓缓弯下身,向作为记忆体的自己,伸出了手。
“梅比乌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跟我好好道个别,可以吗?
这一次,能轮到你,好好保护他吗?”
“……”
短暂的沉默,但也许回想了某几段记忆,双手的紧握最终还是放松了下来,做出了决定。
双手在相触的一瞬间,曾经的「自己」,或许真的碰到了现在的自己,沧桑却温和的双眸再次充满了短暂的生命力,带着笑意。
随后,化为了一颗颗细小的淡蓝色光粒,消散在这片空间中。
“谢谢……”
……
影像结束后,梅比乌斯呼出一口浊气,便扶着身旁的手提箱,缓缓站起。
“博士……”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克莱茵,那只会让我感到和她一样的虚伪,我才不会像她那么卑微!
你以为她选择赴死,真的是她自己的选择吗?别忘了,她最后一次同步记忆是什么时候……
我才是真正的、唯一的梅比乌斯!这场俗烂的伤感剧已经结束了!”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但克莱茵和芽衣并没有跟随着她脚步。
毕竟之前,也许都只是她最后的倔强或嘴硬罢了,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
“……唔咳咳!”
情报室深处的实验室内,由于本身记忆体的缘故,恢复当然能顺其自然,只不过期间经历的痛苦,却是真实的。
可笑,太可笑了,明明自己最完整的力量,却还是在他面前…微不足道,甚至在曾经的「自己」落下了笑话。
自己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虽然他可能预料到,但这副样子她实际还是不想让他看到。
而且,似乎也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他……
亲眼看着他从崛起到唾弃……再到陨落……
而期间,自己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付出,只有可笑的谴责和争吵。
“难怪刚才闹别扭呢。”
“唔!才不是~!”
也就在这时,门口处忽然传来了几道声响,让梅比乌斯下意识地想躲起来。
但为时已晚,门口已经打开,那道熟悉的身影也已经走了进来,自己却忽然自嘲地轻笑着,不敢跟他对视。
“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显而易见~”
“……”梅比乌斯的眼角忽然抽搐了一下。
果然,这愣头青还是跟以前一样,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活活把自己气的半死,根本就不能好好沟通!
“但是……”
啪…
“唔!”
下一秒,脸颊忽然传来的冰凉让自己下意识地避开,转眼望去,发现他的手中正拿着两罐饮料。
一个葡萄,一个橙子,当然,选择也已经决定。
“作为我的同事…还有老师,我总得关心一下吧?”
愣神的她下意识地接过葡萄味的饮料,他便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自顾自地打开了橙汁。
这一刻,自己的内心感到了久违的平静……
但,口头上还是狐疑道:“就只是同事老师?”
“……还有朋友,重要的朋友。”
虽然感觉到自己的耳朵有过一阵升温,内心忽然闪过一点的喜悦,但不禁又被刚才的突变给降了下去。
“……呵,其实,你不必这么逼自己的,宇,刚刚你应该也知道的,记忆体的我,做出这样的决定,最后还是落得个失败的下场。”
“我没有逼自己,而我,也知道那种感受……”
“嗯?”
自己的自嘲,并没有换来他继续的落井下石,反倒是他认真和复杂的琥珀色双眸。
依旧能感受到淡淡的温暖……
“明明事实的确是自己更加的出众,但依旧被比做附属品,永远被压一等,这种感受我多少还是理解的。
无论哪种选择都会有得失,只不过是选择哪一项的后悔少一些,再次拥有值得走下去的动力罢了。”
“……”
最后一句话宛如简陋的钥匙,打开了脑海中那过去已久的记忆,碧绿的脑袋再次缓缓低了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拿着葡萄汁的双手则缓缓地收紧。
“……呵,说实话,刚刚芽衣那一刀劈下来,我还以为你会重现那天的情景。”
“唔!”
然而,下一秒,脑海中的画面瞬间被这愣头青的话语转变成滑稽的记忆,刚刚还挺沉闷氛围瞬间改变。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毕竟那种形态的你,就算加上我那点力量,芽衣也顶多让你受点皮肉之苦。
就像以前那样……煤比乌斯。”
啪!
下一秒,自己的肩膀就迎来了“重击”,当然,还有被淡红染上的碧绿色脑袋。
“嘁!嘁呵!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
有点荒谬,自己甚至还有点想笑,不过,自己这才想起来,如同那个曾经的自己所说,他们的回忆,并不全是无意义的争吵,只是……
如果那时自己拒绝那颗脑袋的接受、坚持反对他进行手术,甚至更早……在她之前与他相识,未来……会不会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