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师体现了他伟大母性光辉泛滥的做饭本能。
他致力于让唐丰吃得饱饱的。
子乔真是东来一筷子,西崴一勺子的。
关谷就那么盯着他,丫竟然也不怂。
唐丰都有点佩服他。
展博下班回来,顺道带了只烧鹅。
鹅腿正在唐丰碗里睡着慵懒的大觉。
唐丰看着子乔吃饭,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个盒子给展博。
展博接过来,打开,只看了一眼。
他瞬间合上盖子,盖子合上时发出的声音,和他的心跳巧妙重叠在一处。
那是一条银质的项链,好像有人包裹了珍珠,使得那颗珍珠在脉络丛生的腹地安然酣眠。
他的震惊吸引了曾老师的目光,曾老师指指唐丰的手腕。
唐丰点头。
曾老师挟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忍不住感慨一句:“人啊……”
他说:“人啊…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子乔抬起头,看了看唐丰,又看了看展博,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随后被关谷握住了手腕,拉在桌下。
子乔的坐姿有些歪斜,他只能被动地听着关谷的话。
很奇怪。关谷并没有说一些什么狠话来威胁。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威胁子乔的资格。
他也只是说:“下班就回来吧,不要在外面乱跑。”
“不会再带你去那么频繁地义务劳动了。”
“你蓬勃而生长的理想不是简单的义务劳动就能抑制地。我明白了。”
他的眼睛看着他。
他被拉着手腕侧耳倾听着,他的背脊有一点弯了,侧了。
他听着,有一点恍惚。
他说着,有一点难过。
不知道为何而来的恍惚和为何而来的难过。
子乔深觉不对,他内心有些什么东西在告诉他。
要收手,快收手。
他伸出手,张开手掌。
然后看见那一点不同。(第三百一十一章《完好无损》中,三条线上的其中一条线,多了一点东西。)
他在沉默之后,应承道:“好。”
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是。
唐丰也露出笑容,和刚刚子乔的笑容如出一辙。
同样意味不明。
展博摩挲着那个盒子,抚摸着皮革的纹理质地,他看着唐丰,一眼望去,分秒之间,他看到了唐丰的笑容。
而他的视线,在子乔和关谷身上。
展博的手,摸索着筷子,给唐丰碗里送去一块豆腐。
唐丰看着碗,看看展博看看曾老师看看子乔看看关谷。
他有一点。
撑。
真的。
唐丰打嗝了,咽下两杯热茶水,还打。
曾老师埋怨天埋怨地,埋怨展博埋怨自己。
子乔和关谷也不能幸免,被盖了一顶“要不是你俩偷偷摸摸藏不住,唐丰至于心惊肉跳激起一场嗝来吗?”的帽子。
曾老师现在活脱脱一个到处埋怨,无差别攻击的慈祥心肠。
呵。
不愧是男妈妈首位典范啊?
唐丰最后止住打嗝,是因为带着怒气回家的一菲暴怒地打碎了展博刚拼起来的小拼图。
哇塞。
真厉害。
一瞬间全场安静。
没有人再敢说一声!没有人!
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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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菲收获了用亮晶晶眼神看向她的唐丰。
唐丰看上去真的很听话。
一菲有了一点思考。
展博看出苗头不对,以他这么多年被自己老姐欺负的直觉,他老姐绝对要放大招了。
虽然不是boss大招,但是唐丰,可能会吃亏。
展博刚想打开话题,就被一菲打去一旁洗碗了。
一菲坐在唐丰身边,以唐丰以前听过很多次的语气说:“唐丰啊……”
这已经可以说是一菲生涯中,最最最最最最最甜蜜的语气。
唐丰毛骨悚然。
上一次用这种语气和他这么说话的人,是他干妈。
后来他就被丢去看现场了,说是要他靠直觉。
靠直觉在屠宰场找到人吗?
太异想天开了。
这次的唐丰直接退避三舍,直接躲到展博身后。
曾老师已经自身难保了,大魔王要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一菲招手,喊着:“过来呀。”
唐丰毛骨悚然,拽着展博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展博的前臂被他锢得发红。
展博问:“老姐,有话直说吧。曾老师快犯心脏病了。”
曾老师……现在拿着饭碗的手正在抖,五筷子喂不进一粒米。
子乔安静如关谷前两天画的那只毛毛虫一样,百公里提速s。
关谷还没松手。
一菲突然就觉得自己是猛兽了。
毕竟,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一菲心情很好地解释:“没什么大事儿。”
唐丰从展博背后探出个头。
子乔他坐直了。
曾老师吃到了三颗米。
关谷打了个哈欠。
一菲继续说:“要不要去我的学校听公开课啊?”
全体放松。
子乔直接倒地,幸好关谷捞的快,不过他本来也没撒手。
大家也没惊讶,这属于常规操作。
子乔估计最近又干了什么缺德事。
没错。
子乔的确想干一些缺德事,这不还没干吗?就被一菲姐的暴力威严履行差点吓过去。
其实主要是——
这种时候不再晕一个不行了。
关谷扛着子乔回的房间,曾老师收拾碗盘,展博洗碗。
唐丰想了想,从冰箱里拿了个冰淇淋说去看望看望子乔,其实跑回展博房间了。
不过今天的场景,倒让唐丰想起一件事。
前些日子,刚能出去门口,他就扯着子乔关谷一起路过马路。
救了突发心脏问题的女孩心凌。
这次三个人,心凌该找谁报恩呢?
他已经找人死盯着这个女孩子。
他确实,挺想知道真相的。
没有钱,没有亲属,是怎么在医院躺了一年的?(虽然按照现在都时间线,应该是跨一年,不是一整年了。)
毕竟他还准备,打赌呢。
子乔这个人啊,多情凉薄,自私心狠,偶尔会感触会犯蠢会心软。
关谷那个人啊,人畜无害,公寓醋王,偶尔会暴躁会坚定会心黑。
谁会赢呢?
不知道呢。
又好像知道呢。
唐丰啃着冰淇淋,展博坐在他身边。
“芋泥好吃么?”他问他。
唐丰看着碟子上像冰淇淋一样圆滚滚的芋泥球,诚实回答:“没吃。”
他手里的葡萄冰淇淋被展博拿走,清水漱了口之后,芋泥放在他嘴边。
唐丰张嘴,他才没有什么心里过不去的那一关呢,怎么吃不是吃?
一口下去。
芋泥绵密,很细腻,很扎实。
在口中旋转几下更是能到几乎噎人的的地步,芋头的香味很浓,没有什么其他的味道,不过分甜,也没有涩的感觉。
“好吃。”
他如实评价。
展博也尝了一口,一副“不愧是我”的骄傲模样。
唐丰听见他说:“好了,那就等着吧,我秘制的小点心~”
唐丰点头,换了衣服,拽着展博的被子披在身上开始玩游戏。
展博换完游戏也往里钻,两个人握着手柄打的有来有回。
快乐是这房间里,最简单的一部分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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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说。
哎呀呀,好幸运。
展博会说:“我真厉害。”
芋泥点心会好吃么?
不知道。
但是展博觉得喜欢做芋泥点心,那就够了。